眼前闪过那天晚上顾瑾灏把她压在床上的样子，那时他的眼神里，明明还掺杂着些其他的东西……

鬼使神差般，她呢喃着问出一句：“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顾瑾灏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眸色微闪。

然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状似若无其事说：“你喝醉了，我去叫你男朋友过来。”

说完，转身便走。

米函函呆呆地看着他高瘦的背影，酒精在血液里沸腾。

这是顾瑾灏，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她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将心意说出来，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米函函蓦地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她冲着顾瑾灏的背影孤注一掷喊着——

“顾瑾灏，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第九章

夜风不烈，这句告白足够叫顾瑾灏听见。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只留给米函函一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不见。

米函函的视线逐渐朦胧，她早就知道把爱说出来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会一直忍到了今天……

可她不后悔。

怪只怪，她自己不够讨人喜欢。

这晚，米函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

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痛，只能期待着酒精能彻底麻痹自己，好暂时忘掉顾瑾灏。

夜变得格外漫长。

隔天醒来，米函函头痛欲裂，她在床上躺了许久，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唔……”米函函捂着头坐起来，难受地捏着自己的眉心。

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云澜酒店的房间里。

“谁送我回来的？”米函函努力回想，脑海里却零碎地浮现顾瑾灏的身影。

“难道是他？”她的脸上难以抑制地浮起一丝期待。

米函函抓起床头的手机给顾瑾灏打了个电话，听着里面的忙音，期待慢慢褪去了。

“我在想什么呢……”

鼻尖泛起酸意，她肩膀也垮了下来。

一连几日，米函函给顾瑾灏打去无数个电话，却没有一个接通。

米函函去顾氏集团找，却被前台行政客客气气地拦住了：“米小姐，顾总说如果您来了，让我把这个给您。”

一张红色的结婚请柬递到米函函眼前。

米函函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冷了几度。

她颤抖着手接过请柬，鼻尖飞快聚起酸意：“谢谢。”

她飞快地转身离开，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站在马路边，米函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手心冰凉一片。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米函函连忙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米函函心头掠过一丝失落，她清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顾母温柔地声音传来：“小函，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好久没见到你了。”

想到或许可以见到顾瑾灏，米函函答应了下来。

她终究还是不甘心，想要听顾瑾灏亲口说一个结果。

晚上，顾宅。

米函函有意守在了房间，见顾瑾灏回来，才迎面走向他。

但他却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米函函强忍住疼心，上前堵住顾瑾灏，从口袋里拿出被攥得皱巴巴的请柬，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拿这个给我？”

顾瑾灏停下原地，睨向她的目光一片平静：“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

“错？你觉得我爱你是错？”米函函极力忍耐着。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一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只会让你自己痛苦。”

米函函呼吸一窒：“所以你躲着我，给我请柬，就是为了让我不要纠缠你，免得清羽姐误会，是吗？”

“顾瑾灏，你这辈子都不会爱我，对吗？”

顾瑾灏沉默了。

“我知道了。”

在米函函眼中，他沉默的样子等同于默认。

自己的爱于顾瑾灏而言，恐怕只是困扰吧。

心慢慢沉寂下去。

她知道，自己和顾瑾灏只能停在这里了。

至今为止，顾瑾灏这堵南墙，她撞累了……

米函函退后，一点点拉开两人的距离，泪水夺眶而出，只是她的嘴角仍然倔强地弯起，郑重到诀别说——

“顾瑾灏，那便如你所愿，我不会再见你了。”

第十章

说完，米函函转身离开。

顾瑾灏看着她踉踉跄跄的样子，心头一空，但他只是蹙眉压下情绪，转身回了房。

之后，顾瑾灏没吃饭就匆匆离开。

米函函也没有再提他一句，饭后，她来到别墅的阁楼。

搬开一堆用来掩护的玩偶，她珍而重之地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心形的盒子。

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他们都已经发黄。

米函函拿起第一张，那是顾瑾灏高中时贴在学校荣誉墙上的，毕业的时候她悄悄地拿了下来。

米函函细白的手指慢慢拂过十八岁的顾瑾灏的脸，嘴角勾起，好似在回忆她青涩而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恋。

然后她拿起一个打火机将照片点燃，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米函函一张一张拿起了剩下的照片。

有她顾瑾灏打篮球的照片，有顾瑾灏接任顾氏集团总裁的照片，还有，他们领证结婚哪天，她偷拍的他开车的模样……

知道这些照片都在火焰中化成灰烬，米函函的眼底已经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好像她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已经为顾瑾灏流干了。

烧完后，米函函摸出手机，给谢琛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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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我想好了，我打算离开云城。】

谢琛的短信回复得很快：【好，我买明早的机票，到时候我去接你。】

米函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

米函函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辞别了顾父顾母，坐上了谢琛的宾利。

上车前，她回头往顾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她拿出手机把顾瑾灏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既然说好不见，那就诀别彻底。

车子缓缓驶入大道，一个小时后，停在了红绿灯的路口。

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旁边开过。

迈巴赫的后座上，顾瑾灏正低头处理着文件。

蓦地，他的心莫名地空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正在失去一样。

他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绿灯亮起，一辆银色的宾利越行越远。

是幻觉吗？

顾瑾灏右手抵在心口，长眉不由得拧了起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顾瑾灏接起：“爸，有事？”

顾父声音严肃：“马上回来一趟，我在书房等你。”

顾瑾灏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回顾宅。

回到顾宅，顾瑾灏推开书房的门：“爸，什么事这么急？”

顾父双手交握放在书桌上，手下压着一个文件袋。

“瑾灏，你真的决定和苏清羽结婚了吗？你确定你真的爱她吗？”

顾瑾灏沉默下来，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父把文件袋推到他面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苏清羽一直有所愧疚，但是这份愧疚，不应该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

“当年苏清羽哥哥的车祸，其实跟你没有多大关系，是苏清羽闹着要去买东西，她哥哥才临时改道，这才出了车祸。”

顾瑾灏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