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的神情更冷了几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你们的西南军区去。”

　　说着，她拨开拦在面前的男人，上前去掏钥匙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两个男人竟然一闪身就挤了进去。

　　“你们做什么？！”沈素玉瞠目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谢云宴四下打量了片刻，这才回头看向沈素玉说道：“至少给我们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好吗？”

　　沈素玉气结，砰的一声反手将门摔上，走到桌边坐下。

　　她的脸上仿佛都结着一层冰，一丝温度都没有。

　　“说吧。”沈素玉语调平静地说道，“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什么好解释的。”

　　谢云宴和沈铭修坐在她对面，闻言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有些犹豫。

　　谢云宴抿了抿唇，率先开口：“沈言琦不是因为你才被河水冲走的。”

　　沈素玉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云宴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后来无意中得知的，沈言琦当年为了和前夫私奔，才故意营造出被河水冲走的假象。”

　　沈铭修接过话头，说道：“她听说我和云宴升了营长，就想跟那个男人离婚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怕我们责怪她……”

　　沈素玉面上空白了一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全都是她在说谎……吗？”

　　谢云宴眼神不忍，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们没弄清楚情况就偏听偏信……”

　　沈素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了声，眼圈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所以，我受了你们那么多年的冷眼和埋怨，被迫忍让了那么多，结果……结果我们都被骗了？”

　　沈铭修眼中满是愧疚和懊悔，放在桌上的手想伸过去拉她，伸到一半又收回，兀自攥得死紧。

　　沈素玉笑得讽刺，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所以你们帮助的、收留的、维护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们发现自己被骗了，就想来找我了，因为我终于什么都不欠她的了，是吗？”

　　谢云宴心痛到极致，声音哑得厉害：“不是，我们想找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却发现你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们找了你很久，才知道你离开了西南军区，只留了一张离婚报告……”

　　说到离婚报告，谢云宴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一时间说不下去。

　　沈铭修忽然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哽咽着说：“都是我混蛋，我明明看出来沈言琦对云宴有意，还故意撮合他俩，想让你们离婚……”

　　沈素玉的心里满是愤怒和怨恨，她冷冷打断：“你觉得你只错在这里吗？”

第19章

　　沈铭修一怔，面上浮现几分茫然和思索。

　　沈素玉红着眼，颤抖的手指向自己：“明明我和她都是你妹妹，可你的心里只有沈言琦，什么都要我让，什么都要我忍，张口闭口就是我欠了她的……”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妹妹，如果不是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你根本就不会觉得我是你妹妹！”

　　“你当初怎么说的？要是因为我的不配合，让沈言琦的名声毁了，以后就别叫你哥！所以我配合了，配合的下场就是我变得无家可归！”

　　沈素玉痛诉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那段时间只有奔奔会让我开心，你们只会把我在乎的一切都强行拿走，然后交给沈言琦，任由她糟蹋破坏！”

　　提到奔奔，沈素玉已然泣不成声：“奔奔是被她害死的！你们到底有什么脸来找我？！”

　　谢云宴忍不住伸手去给她擦眼泪，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心疼：“别哭了……”

　　还没碰到，沈素玉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别碰我！”

　　“妹妹，别哭了，哥哥看着都心疼，你打哥哥出气吧……”沈铭修慌张地说着。

　　他心疼极了，但又不敢靠近沈素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心疼？奔奔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沈素玉听着他的劝慰，心中的愤怒反而更加强烈。

　　成功见到沈铭修眼中浮现的痛色，沈素玉带着报复意味笑了，笑容里带着刽子手一般的残忍。

　　现在她一句话就能击垮沈铭修。

　　沈素玉含着泪笑着说：“你说沈言琦掉进河里的时候，都没见我那么伤心！”

　　“我……”沈铭修嗫嚅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素玉继续将当初那些伤疤一道道狠狠揭开，让他们都看看自己那时是如何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还有你。”她恨恨地看向谢云宴，“你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让我跟两个狼心狗肺的人做一家人呢？我的犬被害死了，你还在那边扯什么一家人……”

　　“你这么喜欢，你跟他们做家人啊！反正我不做了，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我没有这么偏心的哥哥，也不想要一个在感情里摇摆的男人做丈夫！”

　　她的手指在谢云宴和沈铭修身上点了点：“所以，你，带着他，滚回去，签了离婚报告，你们三个以后好好做一家人，别再来烦我！”

　　谢云宴深深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按自己的意愿去替你做决定……”

　　“可，可我没有摇摆过，我从没有想跟她有什么，我对她真的没有超出兄妹的感情……”他急切地解释道，生怕沈素玉误会他喜欢沈言琦。

　　“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只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

　　“是吗？”沈素玉抹去眼泪，眼中恢复了刚才那般冷漠，“你所谓的和我好好过一辈子，就是把我赶出家门……”

　　“却让你所谓的……‘没有超出兄妹感情’的妹妹，和她的女儿，住在我的房间？”

　　谢云宴浑身一僵，眼中顿时满是痛楚。

第20章

　　沈素玉情绪激动，还在继续说着。

　　“她戴着你送给我的首饰，在我的家里，抱着我的男人，还让我看见了，你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当着我的面跟她又搂又抱，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没有摇摆吗？”

　　“我说想和你有孩子，你就拿计划生育来搪塞我，却把她的孩子当亲生女儿看，怎么，这么喜欢跟小姨子一起养孩子？！”

　　“你不愿意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却可以默许沈言琦站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才是夫妻。”

　　沈素玉提起当初的那些事，才发现自己一直就没有淡忘，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当时的心痛和恐慌到现在也还在心头萦绕着。

　　那时候的阴影，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没能散去。

　　“我们的确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