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还因为你吃过滟方的醋。可是我觉得我错得离谱。霍留像你这样的人，秦滟方绝对不会爱你，无论有没有我。”

宋劲川的话像钉子一样被用力的盯进霍留的心中，留下隐痛。

他烦躁的挂了电话，随即将手机扔下山峰。

他忍不住冷嗤道：“爱有什么用？”

宋劲川立马联系助理：“找云城郊区的山顶别墅和山庄。二十四小时候如果我没有回来，就报警。”

助理闻言瞬间紧张了起来：“宋总……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宋劲川早就没有应对霍留时的镇定，他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不用了。”宋劲川语气肯定。

刚出大门，就碰见了一位意外来客。

“宋劲川，你已经两个月没有来复诊了。”陆见语气颇为不善。

“陆见，我今天有事，下次过来。”宋劲川急匆匆的往外赶。

“秦滟方不见了？”随是反问，陆见的语气却分外确定。

宋劲川的脚步一顿，皱着眉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陆见摆摆手：“我不知道。”

眼见宋劲川的脸色一沉，又补充道：“但是有线索，她不会有事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宋劲川从儿时就开始和心理医生打交道，是真的很讨厌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

“你想干什么？”宋劲川川发烦躁。

“宋劲川，你的病没有好。但是你停药了。”陆见的语气难得严肃。

宋劲川左手下意识摸上右手虎口：“我已经好了。”

“是，你的情绪因为秦滟方回国稳定了。但是你还是失眠噩梦是不是？”陆见目光格外锐利。

“你去找秦滟方，你确定在这一路上你的情绪不会失控吗？”

“假设你找到她后，看到的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怎么办？”

宋劲川闻言猛地用手勒住陆见的衣领，陆见却镇定如常。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劲川的声音不复以前清冽，带着深重的哑意。

陆见的面色严肃：“我不希望你现在就去救她。脱敏治疗的效果在这个阶段是最好的。”

“陆见，你真的是疯了。为了你的研究，我做试验品就算了。还期待我让我的妻子和你一起冒险？”宋劲川眼里满满的嘲讽和厌恶。

“当初确实是我提议的，可是这些都是你答应我的。作为我帮你造梦的代价。”陆见情绪始终平稳。

“宋总，你的梦回来了，就要抛弃我这个工具人了？”陆见的神色难得冰冷。

第三十七章

“疯子！”宋劲川眼中蒙上一片阴翳。

“我是疯子，宋总就不是了？”陆见冷冷地弯起唇角。

他想起宋劲川第一次和他提起“造梦”的那个下午。

春光明媚，阳光笼罩在宋劲川的身上。

宋劲川却丝毫没有沾染，满身的落寞和孤寂。

“听说，陆医生的催眠技术非常好。好到可以引导人梦见想梦见的人和事。”

陆见第一次听人主动提起这件事：“宋总，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后遗症复杂吧？”

宋劲川神色不变道：“我不在乎，听说陆医生在研究这个项目，你看我来做你的试验品怎么样？”

那是第一次，陆见对一个人起了兴趣，他想要探究他破碎眼神里的故事。

他同意了他的要求。

而这一晃，就是三年。

如今，宋劲川就站在他的面前，为了一个女人指责他。

“宋劲川，这个交易我还没说结束，就没法结束。”陆见眼神幽深，神色不明。

宋劲川却在不想纠缠，转身就要去找秦滟方。

陆见语意不明：“宋劲川，最后一次交易。”

宋劲川的脚步一顿，听得陆见继续道：“她在郊区的肃留山庄，希望下次见是在诊室。”

稍顿，他的脚步继续，嘴角却扯起一抹冷笑。

肃留山庄。

秦滟方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地上是洒了一地的食物。

阿寻垂着头站在一侧。

“你可真是霍留的一条好狗啊。”秦滟方讥讽地弯了弯唇。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在一众人里挑到了你。那天在民政局门口看到的是你吧？”

阿寻闻言心下一颤，却没有出声反驳。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遇见霍留，遇见你。”

“啊，霍留倒是救过我一命。可是你，杜寻你有什么资格背叛我？”

阿寻的眼眶泛红，缓慢的说了句：“秦总，对不起。”

“跟了我两三年，你对我说过最多就是这句话。”秦滟方的眼里露出数不尽的失望。

阿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猜，你是因为霍留葬了你母亲才对他忠心耿耿吧。”

秦滟方的话音刚落，阿寻猛地抬头望向她。

“你真天真，霍留那样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女人的死？”

秦滟方看着阿寻坐下最后的宣判：“你的母亲是我要求他派人去葬的。”

“你可能，你当时压根就不在……”阿寻的话音猛然截断。

“啧，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秦滟方轻咳两声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皮靴声，是霍留。

“听说，你不愿意吃饭？”霍留看过来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

“被绑架了，我怎么吃得下。”秦滟方翘起唇，抿起一丝嘲讽。

“杜寻，出去。”霍留毫不在意的下令。

阿寻神色恍惚的往外走。

“霍留，留点情面。阿寻可是喜欢你几年了。”秦滟方语气自然。

霍留的眼眸这才落在阿寻往外走的背影上，盯得阿寻的脊背一僵。

“她可不配。”霍留语气冷漠。

阿寻近乎落荒而逃。

“我喜欢你。”霍留在床尾落座，毫无波澜的说起了这句话。

“霍留，假设有一个按键，能让我喜欢你你会按吗？”

第三十八章

秦滟方没头没尾问了这个问题。

霍留一怔，随即毫不犹疑的说：“我会。”

秦滟方闻言就笑了起来，她淡淡道：“这个问题，我在高二的时候问过宋劲川。”

霍留听到宋劲川的名字，神色骤然阴郁。

“他怎么回答的？”

秦滟方的神情突然变得柔和和怀念：“他说，如果一个按键让我喜欢上了我自己讨厌的人，我只会觉得恶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霍留的身形一僵，没有反驳。

“霍留，你喜欢我什么？”秦滟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霍留谈起这件事。

霍留的眉目间的戾气顿起，他不明所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

“我喜欢铃兰，是因为漂亮。我喜欢夜晚，是因为它适合藏匿情绪。我喜欢宋劲川，是因为我在他身边觉得安定和幸福。”

“你呢？你口中的喜欢是因为什么？”

霍留置于膝上的双手攥得发白。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秦滟方的时候，她被一群男人围着。

雨水打湿了的衣衫，明明是困境，她的眼里仍旧有着不服输的光。

和他的母亲不一样。

他的母亲太过怯弱和无能，任何的苦难都能打倒她。

所以她抛弃了他。

他从流浪的那一刻起，就学会了残酷的丛秦法则。

他靠着狠意在那个肮脏的世界杀出一条血路。

靠爱和喜欢是不行的。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秦滟方在他长久的沉默中选择了放弃。

“可是秦滟方，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喜欢怎么去爱。”霍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