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悄悄话知遇往陈念今看，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礼物入手的重量很有实感，她诧异江域会送她礼物，嘴角微弯，也好奇里面是什么。

　　入了夜的晚上格外宁静。

　　知遇睡着后，陈念今回房拆起了礼物，随着包装纸打开，书封画面也进入眼帘。

　　几乎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心情，从云端跌落谷底。那天的陈念今摔坑底爬不起来，所以拿酒精麻痹自己。现在她刚从底下爬出来，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再掉下去。

　　江域擦着头发出来，见她捧着书本发呆，脸上的表情不是开心，而是透着冷漠。

　　他手顿了一下，毛巾扔在茶几上：“不喜欢就扔了。”

　　男人嗓音没有不悦，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像饭桌上遇到不喜欢吃的食物。

　　不喜欢就不吃了。

　　“没有。”陈念今把书本抱进怀里，烫得她心都在疼，未免男人看出异样，她很快把书塞进床头抽屉，“我很喜欢。”

　　不知男人信没信，随意“嗯”了声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本书，”陈念今问，“你看过内容吗？”

　　“我不看虚构出来的东西。”江域说。

　　说得也是。

　　他自己就是总裁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按按头吧？”陈念今见他望过来，“聊天也可以。”

　　男人坐在沙发上，碎发微湿，搭在眉梢遮住点眼部情绪，身体阴影延绵至墙壁。

　　他点了点头：“来。”

　　陈念今不确定他应的是聊天还是按头，但他还是坐在那儿没动，她便过去，离近了见男人浴袍腰带只系了松松的一道，衣襟微敞，搭在扶手之上的手修长漂亮。

　　“你先躺下来。”陈念今停在他附近。

　　江域伸手：“不躺不能聊？”

　　“……”陈念今摇头，不明所以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下一秒就被拉他腿上坐着，“江域！”

　　她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另只手攀附在肩头，喊他名字是惊吓之下的脱口而出。

　　心在胸腔里紧张得狂跳。

　　“不一定非要躺着按。”江域双手分别抱住在她的腰和腿，身体往后靠，“动手吧。”

　　陈念今：“……”

　　怎么有种英勇就义的意味。

　　陈念今很快冷静，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帮他把半干的头发梳理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

　　他浓眉深眼，瞳仁漆黑的像是要把人溺进去，陈念今不小心撞上他的目光，呼吸错乱地撇开眼，手指停在他太阳穴两侧。

　　“难受吗？”他忽然问。

　　“什么？”陈念今把视线落在他肩上。

　　“我说，”江域缓缓语速，“你这样坐着难不难受？”

　　“…还好。”陈念今是难受的。

　　“起来一下。”江域很自然地拍她的腿，又拍了拍自己的腿，“换个姿势。”

　　陈念今没太搞懂。

　　她神色纠结又费解地看着男人微微岔开的腿，刚想直接问还能换什么姿势，男人拿过一旁的方形靠枕，放在他自己两腿之上，撩起眼皮子睨过来：“不会骑男人？”

　　话里并无嘲讽意味，也不是很下流，他就很正常地问，细到眉眼都坦荡。

　　陈念今瞬间脸红，明白了。

　　“上来吧。”

　　江域说完，身子微微下滑，阖眸仰起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脖间凸出的喉结轻轻滚动。

　　以为他是真的头疼，陈念今没再多想，过去了。

　　骑上去的那刻她在心里想，还好今晚穿的是两件式睡衣。

　　她坐在羽绒靠枕上，膝盖分别抵跪沙发，因男人的姿势，而不得不趴过去，手臂分别撑在男人的两边肩上借着力，给他按。

　　墙壁拓出他们的影子，看着好像她要主动吻他一样。

第27章 “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朴珍来电的时候，陈念今在陪着知遇画画。

　　显示备注：妈妈

　　挺讽刺的两个字。

　　当年和朴珍逐渐不再联系后，陈念今没想过再和朴珍有交集，但也没刻意删号码。

　　如今碍于那本书，就更让陈念今不想和她再有一丁点的瓜葛。

　　手机铃声还在响。

　　对方似乎没有要提前结束拨号的意思。

　　江知遇停下笔刷，望了过来。

　　不响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小奶牙：“妈妈你看。”

　　迎着窗，画上正是窗外的落日景色，晚霞笼罩着霄云山。孩子的创作力一向丰富，江知遇在油画这方面特别有天赋。

　　“嗯，充满了想象力，整张纸都画满了。”陈念今由衷感叹，温柔问他，“知遇觉得，我们要不要再加一个落日呢？”

　　“要！知遇现在就画！”

　　他换了支笔刷，先沾橙色，又沾红色，下笔的时候，陈念今的手机又响了。

　　他抬头看陈念今，语气很疑惑：“妈妈，怎么不接电话呀？”

　　“…妈妈现在接。”

　　手机被陈念今拿了起来，她走到另扇窗边，滑下接听，目光仍锁在江知遇的身上。

　　“念念？”朴珍不确定。

　　“嗯。”

　　“还以为你换号了。”朴珍松了口气，问：“好久不见了，晚上有时间吗？”

　　“没有。”陈念今说。

　　“明天呢？”

　　她唇角微扬：“也没有。”

　　“…念念。”朴珍那边沉默片刻，语气商量，“我想和你见一面，给我一个时间可以吗？”

　　这种语气倒不像朴珍。

　　朴珍虽然宅，i，但眼界很高，对她和陈述说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既然对方如此求全，陈念今你凭什么躲避。

　　约了一个下午时间相见。

　　知遇睡午觉后，陈念今和徐妈说了一声，开车去了朴珍给的地址，咖啡厅。

　　朴珍定的包间。

　　她47了，保养得当。常年久居室内不见日光，肤色白得更有一种病态感。她很漂亮，头发是黑长直，看起来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时隔四年，朴珍见陈念今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恍惚中女儿和以前一样没变。

　　还是那个聪明的乖乖女。

　　她浅浅地敛眉，神色微有哀伤：“上天在科技馆看见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陈念今落座。

　　“喝点什么？”朴珍把菜单推过去。

　　“馥芮白。”陈念今没翻，把菜单给了服务生。

　　“你那天，”朴珍问，“是特意过去看我的？”

　　“大作家想什么呢。”陈念今很轻地呵了一声，“城东科技馆比你声名远扬。”

　　朴珍听出她语气里的嘲弄，无言片晌，透露着哀伤的眸子一直在陈念今身上。

　　“说吧。”陈念今不躲不避，“找我什么事。”

　　朴珍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照片推过去：“那天我看见你牵着一个孩子，是那个孩子吗？”

　　“不是。”陈念今看了一眼手机，冷冷抬起眼皮，“删了。”

　　“这个男人是谁？”朴珍指着尤义的背影问。

　　陈念今说：“和你没关系。”

　　“我没怎么和你弟弟联系，几个月前讲过一次电话，他说你没有找男人，是单身。”朴珍删完了照片给她看，问：“那这个男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

　　陈念今眼神灼灼：“当年你怎么不问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朴珍被噎住。

　　不可否认，朴珍在这两年里，写文没有灵感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一个人的孤独。

　　可孤独是她早就习惯的事。

　　以前很喜欢。

　　何以现在这么敏感？

　　“我很早就想找你们了。”朴珍真心实意说。

　　“为什么没找？”

　　轻轻的叩门，馥芮白被送进来了，拉花精致。陈念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很甜。

　　甜下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