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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放下了
医院。
战北望赶来时,宋惜惜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所幸当时她及时躲开了,只是手背划了一道。
战北望紧张的看着她:“没事吧。”
宋惜惜弯起嘴角:“没事。”
战北望看着她的笑,心里却一咯噔。
这是她惯常给别人看的表情面具。
战北望语气凝重起来:“怎么了?”
他想问的是她遇到了什么事,可宋惜惜顾左右而言他。
“我真的没事。”宋惜惜反而安慰他,“你看,马上就能好,不碍事。”
战北望望着她的眼底,那里一片死寂。
一个再好的医生,如果病人捂着伤口,那么就无法根治。
“宋惜惜,”战北望蹲下身,与她平视。
“肉体的伤,伤口和愈合都能看到,但心里伤,别人是看不见的。”
“你不说出来,它会溃烂最后积淤成一汪污血,让你不治而亡。”
宋惜惜怔了一瞬,嘴角更深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宋惜惜把心里那扇门紧紧的闭着,战北望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他想了想,不容拒绝的说:“好,那以后我来接你下班。”
这天后,战北望每天都按时来接宋惜惜。
所以他不难注意到,宋惜惜总是会时不时看向宴非白。
他劝慰:“别时容易见时难,既然放不下他,就别放了。”
宋惜惜只笑着说:“我放下了,真的。”
一门之隔,宴非白攥紧拳,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酒吧。
宴非白趴在吧台,眼睛发红。
宋惜惜冰凉的语气像魔咒回荡在他脑子里。
他咬着牙想:宋惜惜凭什么说她放下了,她有什么资格说放下!
酒,一杯接一杯灌着进喉里。
不多时,宴非白便神志模糊起来。
刘雨桐戴着口罩匆匆赶来,她扶起宴非白,却听见他嘴里在絮絮低喃着“宋惜惜”!
她一怔,宴非白抬起头,随即一把推开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厌弃。
“滚开。”
说罢,自己踉跄离开。
刘雨桐留在原地,狠狠抠着指甲,眼神疯狂。
街边小巷,杨守仁被人从餐馆里扔出来,他骂骂咧咧的站起身。
转身,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正看着他。
刘雨桐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他面前。
“按我说的做,这些就都是你的。”
杨守仁捡起信封拆开,顿时眼冒精光,连连点头。
精神病院。
呆坐的童母听见门开的声音,缓缓的转过头去。
看见来人后,骤然浑身发抖。
她惊惧的指着他,颤声喊道:“你,你,是你!”
杨守仁满脸嫌弃的看着疯癫的童母,语气奚落。
“岳母,不就是知道了我没钱没房,也不是国企的,怎么就把自己逼疯了呢?”
童母急促的呼吸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
杨守仁哈哈笑着:“不过岳母您放心,你既然把女儿嫁给我,那就算死我也会带着她,反正你在这里,她肯定逃不掉。”
童母猛地蹲下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护工见状,连忙将杨守仁赶了出去。
剧院,练舞室。
宋惜惜正在热身,眼前突然递来一个纸袋。
同事笑着说:“这是我女儿亲手做的。”
纸袋里的饼干歪歪扭扭,但同事一脸满足幸福。
宋惜惜恍惚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给她做过一顿饭……
下了班,她和战北望去超市买了菜和馄饨皮。
回到家,折腾了许久,她才挑出几个好看的煮了装进保温桶。
第十章 你母亲死了
精神病院。
宋惜惜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妈。”
她局促的站在门口,等着女人暴雨般的爆发。
可女童母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惜惜怔怔看着母亲,眼眶逐渐通红。
眼前的女人没有歇斯底里的癫狂,也没有扑过来撕打。
她手足无措的捧着保温桶端给童母,哽咽着说:“我,我包了馄饨,想给您尝一尝。”
她看着童母注视着自己手背的伤口,连忙说:“走路不小心划的,已经好了。”
童母抚摸着她手背的伤疤,一路摸到她的脸。
看着宋惜惜陷下去的脸颊,眼里泛着泪光。
“瘦了。”
宋惜惜喉头一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安慰道:“没有,跳舞要保持身材呢。”
童母没有再说话。
只接过碗,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细细品尝着。
宋惜惜坐在一旁,觉得此刻就像一场梦。
可饭永远有吃完的时候,探视的时间也到了。
宋惜惜一步三回头,站在门口,不愿再走。
她与童母对视了许久,忽然笑了:“妈,好好治疗,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她这5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笑。
童母鼻子一酸,走上前,忽的抱住了她。
宋惜惜瞪大了眼睛——这是童母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主动抱她。
她听见母亲在耳边轻声说:“你是个好孩子。”
宋惜惜的眼泪瞬间如脱了线的珠子。
回到家,宋惜惜吃了药躺在床上,五年来第一次没有梦到一片黑暗。
隔天一早。
宋惜惜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突然,手机响了。
她心脏猛的一跳,水杯从掌心掉落。
“啪!”
碎裂一地。
宋惜惜一颤,心口却不知为何闷得发疼。
顾不上地上的碎玻璃,她连忙接通电话。
那头的声音却像惊雷,劈在她耳膜上。
“童小姐,很抱歉,你母亲昨天晚上自杀身亡了。”
……
葬礼处理得很快,不过三天就结束了。
宋惜惜抱着骨灰盒回到自己家。
却在小区门口,又一次看见了杨守仁。
看见宋惜惜,他如狼见了肉冲上来。
宋惜惜被吓得站在原地死死抱住盒子。
幸好,战北望一直跟着她,上前将人赶走。
杨守仁却嚣张无比:“宋惜惜,你别想能逃过!我会纠缠你到死!”
谩骂渐远。
宋惜惜蹲下身子,眼前一片眩晕:是了,她最该死,她死了世界就清静了。
剧院,舞台上。
宴非白明天就要走了,大家都围成一团,热闹的给他送花合照。
宋惜惜站在人群之外,遥遥看着中心的宴非白,许久,转头消失在了幕布之后。
宴非白再抬头,不见宋惜惜,嘴角缓缓沉了下来,眼神深邃。
第二天。
宋惜惜换上了她最美的新衣服,是一件白色长裙。
她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对着镜子调整了许久的笑容。
她今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