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是素面朝天。

说来也是奇怪，她在傅明楼面前似乎就没那么多需要在乎的地方。

好吧，她的素颜他又不是没见过。

以前纪知意脸上还经常冒痘，每次支支吾吾的，惹得狗男人发笑。

女孩想起昨晚傅明楼帮她敷冰袋、吹头发的场景，心头不由颤了颤。

她赶紧拍了把自己的额头。

“纪知意你也太好拿捏了。”纪知意自我反省，“这是他自愿的，就这么件小事，你别感动得太过了。”

想通后，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

纪知意拿好钥匙，去外面买早饭。

这两天她倒是起得很早。

民警公寓的位置不错，周边有许多早餐店。

找到一家煎饼果子店后，纪知意点了份煎饼。

等候间，她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盲人妹妹。

她旁边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两人的面容都很憔悴。

纪知意猜测这个中年女人应该是母亲。

来这儿附近，大概是来警局的吧。

纪知意这才想起，她一直忘了问傅明楼关于凶杀案的事。

亲人离世，留下的创伤肯定不小。

“姑娘，煎饼好啦。”老板亲切的声音响将她的神识拉回。

“哦，谢谢。”她接了过去。

付好钱，纪知意再驻足看了会儿两人，最终没过去，转身走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还能时不时听到早餐店里传来的聊天声和哈哈笑声。

应了那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纪知意垂眸叹了口气，忽而觉得心里堵得慌，十分难受。

直到她一路想七想八地回到公寓，才发现傅明楼给她发了条微信。

傅明楼：【早饭吃了？】

纪知意边吃煎饼边回：【吃了。】

傅明楼：【吃了什么？】

纪知意：【你猜？】

傅明楼：“……”

消息框没动静，纪知意几乎能想象到男人吃瘪皱眉的样子，不紧笑出了声。

哼哼。

过了会儿，傅明楼一副老父亲语气般回道：【吃了就好。】

看着这行字，纪知意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变得更深ᴊsɢ。

她没再回复。

划出微信，纪知意顺手点进了微博，利索切号。

为了保险起见，她一直用小号上网冲浪。

刷着平时关注的几个博主发的新内容，纪知意眼尖地注意到了一个话题讨论——

该不该对前男友恋恋不忘？

纪知意：“……”

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呢。

犹豫几秒后，女孩点进了评论。好家伙，全是楼加楼。

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说：前男友这种生物就该跟死了一样，有什么好恋恋不忘的！好马不吃回头草OK？！

“……”

纪知意抿抿唇，再往下翻。

——可是还是很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能再试试啊。

——我问一下，你跟你前男友以前怎么分手的？

——他提的。

——那为什么还要喜欢？他有钱还是有颜啊？值得吗（汗）

——我觉得他以前有苦衷（可怜）

——姐妹醒醒，生活不是电视剧。

纪知意：“…………”

她越翻越觉得脸颊处火辣辣地疼。

她默默退了出去。

狗男人值得吗？

纪知意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有钱吗？反正跟她比起来肯定也就那样；有颜吗？这个好像是有的……

想了很久，她最终没有得出最准确的答案。

她承认，傅明楼对她的影响很大。自从和他分手后，纪知意便没谈过恋爱。

她不是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的恋爱，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都迈不过去这道坎。

因为她总觉得其他人身上缺了点什么。

如此，她自然就无法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当中去。

重逢后，她也明确感受到了傅明楼的示好。

可之前分手的那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让她的心一阵阵钝痛。

少女时代满腔付出的真心未能收获同等的回报，这对任何一个女生都是“酷刑”。

更何况还是初恋。

种种想法相互混杂，纪知意盯着一处发起了呆。

等捋顺后，女孩决定不便宜狗男人。他追人是他的事，但她绝不能随意心软。

对傅明楼的那一点留恋，终究比不上她不想再受伤的决心。

*

这会儿，傅明楼右耳朵一直发烫，红得厉害。

在食堂排队时，三人组连番调侃他。

楚南：“刑队，你这耳朵好红啊，过敏了吗？”

陆业白幽幽道：“是有人在念叨呗。”

林筱：“可是耳朵烫的话，应该是有人在骂。”

陆业白分析道：“男左女右，看来是女生在骂。”

傅明楼：“……”

“那大差不差就是尹小姐了。”陆业白把手搭在傅明楼肩上，乐道，“你今天惹她生气了？”

傅明楼无情地扯下他的手，“和你有关系？”

林筱眨眨眼：“啊？不会真闹不愉快了吧？”

“没有。”傅明楼淡淡道，“相处得很好。”

楚南笑嘻嘻八卦：“看来追人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傅明楼：“嗯。”

跟昨天一样，男人将饭菜打包，带回了公寓。

纪知意看到他回来，平静地扫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

这倒让傅明楼愣了愣。

她心情不好？

男人将饭菜放到饭桌上，轻声喊道：“梓姝，吃饭了。”

纪知意坐过去，打开饭盒，安静吃饭。

傅明楼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了？”纪知意察觉到视线，回望过去。

“心情不好？”

“没有。”

“你有。”

纪知意哼了声，“是又怎样。”

“为什么不开心？”傅明楼温声问。

沉默半晌，纪知意转移话题道：“那个丈夫啥杀妻子的理由是什么？”

傅明楼微愣。

纪知意：“不能说？”

傅明楼摇了摇头，把王岐的话跟她重述了一遍。

听完，纪知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莫名躺枪的傅明楼：“……”

“说白了不就是觉得自己没面子！”纪知意讽笑，“这些男的一看到女人比自己强，就开始跳墙！”

“接受不了女人比自己优秀的事实，心眼比针孔还小。”

“就因为这么个理由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人渣！”纪知意一想到亲人所要承受的丧亲之痛，血压便控制不住地上升。

傅明楼默了片刻，郑重道：“我不会。”

“呵。”纪知意语气不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傅明楼：“……不是。”

“你怎么不是了？”纪知意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以前口口声声说会跟我永远在一起，后面还不是食言了。”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静默下来，变得诡异。

而纪知意在说完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这段话无疑是把那层结好的心痂抠了下来。

她微闭上眼，情绪波动得厉害。

“……对不起。”傅明楼哑着嗓音道。

闻言，纪知意的心猛地缩紧。

男人继续低声道：“对不起姝姝，真的对不起。”

听到这句道歉，纪知意的情绪忽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她是讨厌他、恨他！

一直觉得这男人没有担当，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可在听到他说出这句“对不起”时，纪知意心里并不痛快，她只觉嘲讽。

纪知意沉默着，没有答话。

傅明楼注视着女孩精致的侧脸，喉结滚动，喊了声：“姝姝。”

不知为何，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竟让纪知意产生了想流泪的冲动。

她倏地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往卧室方向走去。

纪知意快步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她背靠着门，抬手扇了扇眼睛，驱散眼眶中的热意。

纪知意骂自己没出息，可她还是无法控制住蔓延上心头的委屈感。

一门之隔。

傅明楼静静站在门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第33章 嘴硬的男人

言礼回到家时，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而他并不意外，已经习以为常。

一打开门，少年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哥，你回来啦！”

言礼换好鞋，松了松领带，迈步去了客厅。

言屹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