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

　　江母眼神鄙夷：“呸！你可别叫我妈，我不敢当！”

　　韩衡虑错愕她的态度，有些疑惑的问：“妈，您到底是怎么了？”

　　江父站在一旁，拉了拉妻子的衣袖。

　　“行了，少说两句，这么多人都让人看笑话呢。”

　　江母却毫无顾忌，怨怼的看着韩衡虑：“此前小宁说要离婚，我们不同意。”

　　“没成想竟是你与别的女人勾勾搭，要她养别人的孩子！”

　　“最后我那么好的女儿，却被那个贱女人给害死了！你怎么有脸面站在这的！”

　　江母一字一句，带着泪水控诉他的行为。

　　面对她的指责，所有的脸色都很难看。

　　江父担心得罪了韩衡虑，日后家里的事业受了影响。

　　对着妻子冷声道：“行了，少说两句，女儿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母的情绪却突然爆发：“为什么不能说？人都死了，守着那些产业有什么用？！”

　　她讥讽的看着韩衡虑：“他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所有人的唾骂！”

　　韩衡虑看着江母，心里百般滋味。

　　“妈，我……”他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妈，我没做对不起小宁的事。”

　　虽然他确实愧对姜于婧，但是他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昨天……他不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那种事情。

　　江母冷冷的看着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男人，天生的擅长表演。

　　伪装成一副神情的模样，来骗取女人的信任。

　　江父没多说什么，直接紧随其后。

　　毕竟对于女儿的事情，他也是有怨气的。

　　韩衡虑想要挽留，却被直接推开，他踉跄的退后，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心里的空洞不断放大，逐渐蔓延到他的神经，似乎要将他给啃食。

　　而周围剩下的皆是警局的同事，他们很少听到姜于婧的家事。

　　如今听到他们的家事，皆是为姜于婧愤愤不平。

　　毕竟她的好，大家有目共睹。

　　却不想在家庭里，她如此卑微。

　　而那一夜的情况，他们更是知道她有多可惜。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那最后的一点了。

　　言承愤怒的指着韩衡虑，心中的怒气无处可撒。

　　那样好的人，最后却因为他，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人！”

　　“小宁嫁给你，真是她的劫难！”

　　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剩下的其余人，纷纷附和：“对，就是小宁的劫难。”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的离开，他们红着眼，带着对小宁的同情、惋惜或是不甘离开。

　　韩衡虑看着离去的人，不予理会。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破碎的心碎了又碎。

　　他们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句一句往他心里钻，钻的她鲜血淋漓。

　　大家都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姜于婧的凶手。

　　“小宁，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韩衡虑膝盖一弯，跪在了墓碑前。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上一片泥泞，泥水溅在他的身上。

　　他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人，垂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雨似乎越下越大，伴随着风的呼唤。

　　韩衡虑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就这样跪在那里，像是为自己赎罪，也像是在对姜于婧忏悔。

　　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为时已晚。

　　姜于婧不在了，他日日夜夜也再不能安眠。

　　她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经常一闭眼就是她的模样。

　　似乎，生活里处处有她的影子。

　　雨越来越大，天色都逐渐变暗，像夜晚的七八点钟。

　　墓地的管理员看到他，劝慰他离开。

　　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有些含混不清：“先生，雨太大了，早些回去吧。”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韩衡虑并未理会，而是像一尊雕塑一般，笔直的跪着。

　　这一刻，他亦像极了一个佛子。

　　虔诚的跪拜，只为求得心灵上的解脱。

　　雨不知下了多久，渐渐小了，韩衡虑感觉自己也头昏脑涨。

　　他才从墓地离开，整个人都看着有些颓唐。

　　墓地的管理员看到他离去，才松了口气。

　　他摇头叹息：“又是一个为爱痴情的大情种啊。”

　　韩衡虑直接开车回家，只是一路上他都有些恍惚，感觉脑袋很沉。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忍不住惊呼：“姜于婧！”

第27章

　　韩衡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人流。

　　那人好像听到他的喊声，回头看却被淹没在人流之中。

　　但是他清晰的看到，不是他记忆里的那张脸。

　　只是一个背影相似的陌生人而已。

　　“滴——”

　　绿灯亮了，后面的喇叭不断鸣笛。

　　韩衡虑只能发动车子离开，但脑子里很乱。

　　脑袋里全是关于姜于婧的东西，他想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边，却一幕一幕的跳出来。

　　一时之间，韩衡虑心乱如麻。

　　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几乎要炸掉了。

　　他揉着太阳穴，想要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倏地，眼前窜出一辆大货车。

　　韩衡虑想要避开，迅速转动方向盘。

　　但一切为时已晚。

　　“嘭！”

　　两车相撞，他的额头撞在玻璃窗上，鲜血涌了出来。

　　韩衡虑被卡在了驾驶位上，恍惚中他好像又看到了人流之中的姜于婧。

　　她的眼神很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想张口叫住她，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几乎睁不开眼来。

　　“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周围的人群传来尖叫。

　　嘈杂而尖锐的声音传入韩衡虑的耳膜，撞击着他的神经。

　　渐渐地，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醒来已是三天后。

　　韩衡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姜于婧死在了他的面前。

　　“小宁！”他猛然惊醒，那不是梦。

　　他看向周围的环境，是市人民医院。

　　顿时，他又想起那一日熟悉的人。

　　到底是真的姜于婧吗？

　　他想起来了，不是。

　　“厉总，你醒了！”病床前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

　　韩衡虑循声望去，床前坐着夏安禾。

　　她眼下淤青，双唇没什么血色，似乎在病床前待照看了许久。

　　他神色淡漠的问：“我睡了多久？”

　　夏安禾抓住他的手，哽咽道：“三天，我差点以为……”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红着眼眶，泪又涌了出来。

　　韩衡虑看着她的样子皱眉，抽出手来：“照顾我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照顾厉总，我一点儿都不辛苦。”夏安禾摇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想他也许是在关心自己，心里竟有一点甜。

　　韩衡虑看她的样子，随即转了话题。

　　“多多最近怎么样？”

　　“比之前好多了，现在能够积极治疗了。”夏安禾的语气里带着高兴。

　　韩衡虑点点头，孩子没事就好。

　　随即他又说道：“多多还小，你多照顾点他，我不用你照顾的。”

　　夏安禾想要拒绝，可看了看时间。

　　到了多多该吃药的时候，她要回去帮忙喂药了。

　　“那我先回去照顾多多，下午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