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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怔她什么都没说,他却知道是和阮华轩有关。
一时间,她的心底五味杂陈。
“准备走离婚程序了。”夏静没有隐瞒。
莫向南虽是她的客户,但其实他和莫蓓蓓俩兄妹都是她的发小兼好友。
镜头那端的莫向南看着夏静,久久没有说话。
莫蓓蓓挤进镜头,神色带着愉悦:“真的?等你去领离婚证那天我要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夏静失笑:“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等你离了婚,我哥就可以光明正大追你了!我还等着改口叫你嫂子呢!”莫蓓蓓直言不讳道。
闻言,夏静神色微僵。
莫向南对她的心意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所以从前在生活中她都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就是怕旁人说什么。
可此刻,莫蓓蓓却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了这样的话。
气氛,骤然有些尴尬。
莫向南回过神,将蓓蓓赶去一边,嬉笑着缓和气氛:“快给我修碗啊,不然扣你钱。”
夏静淡笑着应下。
挂断电话后,她还有些晃神。
正要继续拿起手套工作,手机又传来了铃声。
她拿起来一看,是特殊托管中心的来电。
“夏老小姐,你哥出事了!”
第七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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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岭医院。
夏静匆匆赶到,哥哥夏老御躺在ICU重症病房,尚未脱离危险。
病情的诱发,是夏老御偷吃了鸡蛋,导致体内蛋白质过高,引起了突发性休克。
站在病房门外,夏静的心底好似压了巨石喘不过气来。
夏老御的身体,自幼必须禁食一切含有蛋白质的食物。
她想起小时候,哥哥一闻到鸡蛋的香味就挪不开步子,有一次半夜偷偷在厨房里偷吃生鸡蛋,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自那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鸡蛋。
医生给夏老御做了催吐洗胃处理,但情况依旧危急,需要马上手术。
夏静将全都存款取出来缴纳医药费,却还是不够。
这些年她一直专于修复工作,追求不多,过得也清贫,唯一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就是哥哥的看护费。
焦头烂额之际,夏静没有别的办法。
犹豫再三,她给阮华轩发了条信息:“漫漫咖啡屋,我有事想和你谈。”
那边出乎意料的很快回了:“好。”
翌日,咖啡屋。
夏静坐在桌前,一遍遍在心里想着等会儿要说的话。
不一会儿,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夏静抬头,看到苏若兰在卡座对面坐了下来。
她愣了一瞬:“怎么是你?”
苏若兰笑了笑:“是华轩让我来的。”
夏静呼吸微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苏若兰勾了勾唇,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给你带来了,以后不要再和华轩见面了,签字吧。”
夏静看着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气,又想起那天在楼梯间里听到的电话内容,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还爱他吗?”
苏若兰眼神微闪:“这和你有关系?”
夏静蓦地抬眼直视她:“阮华轩的失忆,是你一手操控的。”
苏若兰神色微变:“无凭无据的事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赶紧签字!”
夏静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文件:“协议条款需要更改,我要和阮华轩谈。”
苏若兰嗤笑,满脸不屑:“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说个数,我给你。”
夏静静默一瞬,淡淡开口:“三百万。”
三百万,她可以在眼下帮哥哥渡过难关,还能带他去国外接受更好的治疗。
“三百万?”苏若兰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北岭最贵的家政保姆月薪也才过万,你照顾华轩三年,五十万足够了。”
“我现在还是阮太太,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夏静平静道。
苏若兰语噎,眸底划过一抹不满。
她正要发火,但倏地又敛了神色:“只要我给你想要的三百万,你就再也不和华轩见面了?”
夏静眸底毫无一丝波澜:“是。”
苏若兰一脸难以置信:“原来在你眼里,华轩是可以用金钱计算交换的,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人。”
夏静有些不解她的突然反常,还没等开口,头顶就被一片阴影覆盖。
她顺着苏若兰的视线回过头,看见阮华轩站在身后。
这一瞬,夏静便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她下意识想要解释,但想起还在重症病房里的哥哥,又生生忍住。
这段缥缈无望的感情,在唯一的亲人面前,不足挂齿。
阮华轩面若寒霜地看向她:“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办手续。”
夏静蜷紧手指:“可是钱……”
“该你得的,一分都不会少,不该你得的,肖想也没用。”阮华轩眼底淬着一层冰寒。
他说完便移开视线,像是再多看一眼都觉厌恶。
苏若兰挽上阮华轩,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擦肩而过时,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得嚣张跋扈。
夏静独自在咖啡屋坐了很久。
她抬眸看着墙上海报大肆宣扬的情侣套餐,一时有些恍惚。
——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永恒之爱。
她想起当初和阮华轩刚在一起时,他曾为自己亲手做过一份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
“卡布基诺代表我爱你,提拉米苏代表记住我。”
那时的夏静眉眼弯弯地问他:“那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阮华轩擦去她嘴角的奶油,少年的眼透着无与伦比的纯粹和认真:“就算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可是现在,她将爱与过往刻入骨髓,他却把她遗忘在了曾经的岁月。
夏静收回视线,眼眶已然涩红。
她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八章 再也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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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华轩开车将苏若兰送到小区楼下。
“回去早点休息。”他语气平淡,少了惯有的温和。
苏若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些希冀:“华轩,你今晚留下,好不好?”
阮华轩漆黑的眼眸隐在黑暗中:“我认生,习惯睡自己的床。”
苏若兰倾过身子,一双手臂就缠上他的胳膊:“那我跟你走,一起回你家。”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刺鼻呛人的香水味飘进鼻腔,让阮华轩眉心拧起。
他不止一次地对苏若兰说过,他对这些含有刺激性的香味都很排斥。
可苏若兰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次又一次的忘记。
阮华轩伸手将她推开,语气微冷:“下车吧,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见他这副模样,苏若兰有些不满。
她眸底划过一抹晦暗,依旧佯装温柔乖巧:“我都听你的。”
待她下车后,阮华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放在了鼻翼下。
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一瞬驱散了他心中的烦闷。
这是时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味道。
失忆后的几年里他常常做噩梦,不是被人追赶厮杀,就是在悬崖峭壁边险些坠落。
而梦里,总有人会在危急时刻拉他一把,带他脱离险境。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记得她身上萦绕不散的薰衣草气息。
一直以来,阮华轩都以为那人是苏罗兰。
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从未在她身上闻到过相似的味道,她身上全是各种混着酒精味的刺鼻香水味。
莫名,夏静的身影出现在阮华轩脑海中,连同咖啡屋的一幕也一并闪现。
想起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他心底又烦躁了起来。
三百万,她是真敢要!
阮华轩捏紧手中的方帕,缓缓闭上眼,逼着自己挥散脑海中那个女人的身影……
北岭医院。
夏老御在重症监护室里一直没有醒来。
医生告诉夏静,如果一直醒不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夏静守在病床边,紧紧地攥着夏老御的手,眼眶一圈圈泛红。
“哥,等你醒来,我们就去海边捡贝壳捉螃蟹好不好?”
“或者你想去哪里玩,你告诉我,我都带你去,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