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深也扔出银行卡，秘书举着POS机恭候在一旁。

“我给你的中药方子，吃了没？”文芝顾忌着叶柏南在场，鬼鬼祟祟捅陆瑾深胳膊。

“没吃。”

“一副男人补阳气的方子，一副女人补阴气的方子，百试百灵的！侬晓得伐？”

陆瑾深寡淡回应，“晓得。”

“补阳气？”文芝的嗓门大，没瞒过叶柏南耳朵，“大哥肾虚吗。”

纪伊噗嗤笑。

陆公子活了二十九年，大概头一回被怀疑痿了。

陆瑾深一瞥她，也笑了，“肯定是不虚的。阳气旺不旺我不太好自夸，你可以问问她。”

纪伊险些栽在地上。

面色也白了。

他又疯又野的，是活腻了吗，怎么招惹他了...

孙太太嗑着瓜子，“问谁啊？”

纪伊悄悄伸出腿，踹陆瑾深。

他感受到，笑意加深，“问...”

一卖关子，她呼吸都停滞了。

“问菁菁。”

纪伊长吁口气。

腿往回缩。

陆瑾深突然夹住她腿，不许她抽离。

“乱讲！”陆夫人呵斥，“柏南是菁菁的妹夫，他能问你们的私密事吗？”

纪伊用力抽。

他夹得紧，厮磨间，一只皮鞋脱落。

裹在袜子里的脚沿着她裙摆缓缓上移。

“挺软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叶柏南望向他。

“椅子垫。”陆瑾深补充。

纪伊手心渗出汗，擦掉，又渗一层。

当陆瑾深脚趾滑到她大腿根，她猛地站起。

急促喘息。

“不舒服吗？”叶柏南皱眉。

她大口咽唾沫，摇头，“我不想坐这里。”

文芝和纪伊换了座位。

孙太太在后面观战，陆瑾深也收敛了。

轮流坐庄，文芝的牌好，连庄。

一小时的工夫，赢了三十多万。

纪伊刷卡刷得秘书忍不住笑，“幸好大家清楚伊儿小姐是生手，否则还以为是报复叶董呢。”

叶柏南指腹触了触她脸蛋，“只要开心，我输得起。”

“幺鸡。”陆瑾深动作凶狠，砸在叶柏南面前。

他左手捏着烟，右手码牌。

偶尔嘬一口。

精短利索的发茬，懒怠的姿态。

仿佛一个坏到骨子里、浪荡矜贵的男人。

撩一下眼皮，或是挑唇笑一下，格外有味道。

叶柏南不似他这样坏。

永远是斯文绅士，端方庄重。

纪伊发现，和叶柏南相处越久，他越神秘。

分明是那么体贴，清润的男人，眼神总是藏着一股戾气劲，一丝凉薄意。

雾蒙蒙的。

看不穿。

“胡了。”陆瑾深推倒牌，“大胡，一人二十万。”

他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

醇厚，磁性。

“伊儿输一辆奥迪a6了吧？”文芝也憋笑，“叶董牌技不行，没胡呢。”

叶柏南一边刷卡，一边自嘲，“我不擅长玩牌。”

“叶家靠娱乐场所发家，堂堂的继承人不会玩牌啊。”

“柏南的赌技其实最高超。”陆瑾深关闭了头顶的排烟扇，意味深长打量他，“六七位数的小鱼，不值得他动真格。能入他眼的，是十位数以上的大鱼。”

叶柏南欲笑不笑，“知我者，陆公子啊。”

他们相视，笑声寒森森。

傍晚，牌局散场，陆夫人又组饭局，太太们随着她去餐厅，纪伊跟着叶柏南去人间天堂。

横跨渠江大桥，驶入东城区，夜色渐深。

整条街道正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人间天堂在区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叶柏南下车，握住她手，乘专用电梯上楼。

“陆伯母说，你没来过会所。”他立在前面，透过电梯门壁，凝视她。

“休闲会馆算吗？”纪伊也凝视他，“我跟陆阿姨去过。养生，汤泉，按摩。”

叶柏南眼眸窝了笑，“不算。”

“男技师按摩。”她小声，“模样蛮俊的。”

他笑得愈发愉悦了，“那也不算。”

顿了一秒，“比我呢。”

纪伊迷茫。

“那个会馆里，最俊的男技师，比我呢。”叶柏南详细问。

她不假思索，“不如你。”

“比你哥哥呢。”

纪伊仍旧否认，“不如他。”

“我比你哥哥呢。”

她愣住。

抬头。

目光相撞。

叶柏南眼底是奔腾的，探究的涟漪。

第175章他唯一一次手软，是对她

“各有各的好。”纪伊抿唇。

“非要一决高下呢？”

他极少如此认真，执着。

“哥哥比你白，你比哥哥解风情。”

叶柏南摩挲着她手背，“比我白？”

“长得白。”纪伊看向他琥珀色的袖扣。

他笑出声，“很特别的比较。”

电梯门一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外面。

高挑，丰满。

穿着一件菱形图案的棕色吊带长裙，大波浪卷，步伐摇曳生姿，女人味十足。

标准的娱乐场所女人。

妖娆，热情。

她款款走过来，语笑嫣然，“叶大公子，有日子没光顾了。”

叶柏南给纪伊介绍她，“公关一组的领班，半个老板娘。”

女人扭着腰胯，“您少取笑我了！胡老板马上和前妻复婚了，我可不敢得罪正经的老板娘。我啊，是昨日黄花，前女友啦。”

纪伊明白了。

这名领班，是人间天堂二老板的女朋友。

大部分的会所、酒吧，老板和手下的漂亮女员工都有关系，最漂亮能干的，受到青睐，提拔成公关领班，包房经理，甚至变成老板娘。

有多大的本事，升多大的“官”。

也有例外。

花魁。

本事比这名领班大，拿下了叶先生。

可她没资格上位。

叶家的两位公子在，谁也撼动不了叶太太。

领班打开一间包厢，叶柏南坐下，点了一瓶洋酒，一艘水果船，每一种小吃各上一份。

服务生陆陆续续端上来。

“纪小姐，您的头发和耳环缠在一起了。”领班不等纪伊作出反应，直接伸手帮她择开。

一不小心，耳环掉在酒杯里。

“对不起...纪小姐！”领班连连道歉，“我涂了护手霜，又滑又黏，没抓住耳针，我赔您吧。”

纪伊觉得奇怪。

沙发和酒桌隔开了距离，耳环无论如何掉不进杯子里。

只是她初次来，领班又诚心道歉了，再不依不饶的，叶柏南也挂不住面子。

于是没计较。

与此同时，陆瑾深的红旗L9开进老宅。

一辆小白车紧接着停在旁边。

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大排查那天，在茶楼全程跟进的何队。

保姆在厨房烧菜，陆瑾深带着何队径直去书房。

“我分析了，指使胡生和耿世清伤害你妹妹的幕后黑手，不是叶柏南。”何队语重心长，“他先是一个男人啊！然后是坏人，你妹妹那样可爱，他下不去手。”

“她可爱你又知道了？”陆瑾深不咸不淡睥睨何队。

“我知道啊！”

多年前，纪伊陪陆夫人去市政大楼给陆淮康送文件，嘴巴甜，见到穿制服的喊大叔叔，没穿制服的喊小叔叔，女领导摸她脑袋，她主动凑近，不像尊贵的陆家小姐，像一个寄人篱下、谨慎卖乖的姑娘，在外界博个好名声，哄陆夫人高兴。

楚楚可怜的女人，对男人坏，是温柔一刀；对男人好，是感情良药。

叶柏南毕竟血肉之躯，逃不掉人间风月。

陆瑾深攥着纪伊这颗棋子，先扳回一城了。

“打赌吗？”何队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