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片刻。

　　仔细感知着妖气。

　　片刻，见没了那妖的气息了。

　　我才掀开帘子，就见马夫的躯体倒在马车前面。

　　马夫死了，没了头颅，小丫鬟吓得尖叫出声：“啊！”

　　那声音响彻云霄。

　　这声惨叫也成功的引来了巡夜的除妖师。

　　一个身高八尺，长相粗糙的领头男人焦急上前。

　　见此情形，又瞄了眼马车显眼的图案，冲着我急切问道：“端王妃可有受伤？”

　　看样子是认识我的。

　　我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液。

　　男人的视线也停留片刻，随后自报家门：“王妃，吾乃除妖府宋谅，敢问王妃是对上了那妖邪吗？”

　　见我颔首，他面露惊喜，急切问道：“王妃可有见过那妖邪的模样？”

　　我再度摇了摇头，低声讲了遇袭的来龙去脉。

　　宋谅失望不已，拿着那妖的断手离去了。

　　次日。

　　本以为此事已了的我，居然又被皇帝传召了。

　　御书房内。

　　我、宋谅、顾鹤川等人都在。

　　唯独没有吴寻真。

　　吴寻真不在，也不知顾鹤川是怎么和皇帝讲的？

　　皇帝端看了妖物的断手许久。

　　抬眼对着我问道：“端王妃，你与其交过手，可确定是人为还是邪祟？”

　　我沉吟片刻，装作不确定道：“我只看见一只手，不太能确定。”

　　“听闻吴府有一物，可以使妖物现形，何不请人来看看这只断手？”

　　听到吴府，皇帝立刻便沉下了脸：“他们近日因吴寻真贬官，便放言不再插手除妖府一事。”

　　越说，皇帝便气，语气很是恼怒：“真是好样的。”

　　除妖府。

　　是皇帝一手从民间扶起。

　　为的就是不愿再受吴府所致。

　　现实却是沉重一击。

　　真正能对付妖的能人，都不会愿意入朝廷。

　　来的都是武力高强之人。

　　可妖却是行踪不定，很难靠武力打败。

　　有真本事的道长，也都在道馆之中清修，不愿入朝廷。

　　虽说会来协助，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皇帝只能依靠方士一族，吴府。

　　理清了思绪后，我有了一个想法。

　　见众人都低着头承受着天子的怒火。

　　我抬气头，迟疑了一会，提议道：“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如让吴府交出方术，让世人都能修行？”

　　皇帝眉间紧锁，似有难色。

　　见此方式可能不行。

　　我不由得撇了一眼顾鹤川。

　　感觉顾鹤川的术法学得很好，要不……

　　视线中的顾鹤川突的望了过来。

　　两人不可避免的对视一眼。

　　只见他微微蹙眉，不等我反应，骤然上前跨了一大步：“陛下，臣略懂一些方术，可替陛下分忧。”

第24章

　　皇帝笑的开怀。

　　“好，不愧是爱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那个妖物你们除妖府要尽快处理。”

　　顾鹤川这时又说：“能否请端王妃协助处理此妖，您是第一位从此妖手中活下来的。”

　　我颔首应下。

　　虽不知顾鹤川在打什么哑语，但我也丝毫不惧。

　　第二日。

　　顾鹤川便邀我去除妖府一叙。

　　我欣然去了。

　　他找我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将遇袭一案记录在册。

　　见无事，我正准备离去。

　　顾鹤川突兀开口：“多谢王妃。”

　　我了然。

　　看来是为如娘一事道谢的。

　　我颔首，未多说什么，可顾鹤川今日却是话多了起来。

　　言语间，都在试探我的来历。

　　我轻笑出声：“顾大人，吴氏的血不够吧？”

　　顾鹤川一顿。

　　已经过了几日了，每日放血，就算铁打的身体受不了。

　　而京都虽然方士较多，但都是吴府出来的。

　　顾鹤川想要抓这些人，可不太容易。

　　从始而终，他只有两条路走。

　　第一用吴府的人。

　　第二扩大方士的人数。

　　不管哪种方式，顾鹤川都得对上吴府。

　　顾鹤川这才说了话：“今后我与王妃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可随时差遣。”

　　我点了点头：“自然。”

　　这两年，我从人类身上学到的便是利。

　　只有利益才能捆绑住。

　　离开之际，顾鹤川突然又说了一句话：“王妃很像我一位故人。”

　　故人？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一位故人？

　　他怎么好意思说的，明明是血海深仇的仇敌。

　　我心底猛然翻滚起了仇恨，原本以为我能控制好内心。

　　不像一个故人便让我失了分寸。

　　这些念头转瞬而逝，我的面上确是面无表情。

　　我装作好奇的问了一句：“哦，是吗？”

　　顾鹤川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我差点想要骂出声来。

　　但我忍耐住了，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两句。

　　突的，顾鹤川唤了一句：“金菱。”

　　我一惊。

　　内心波涛汹涌，面上浅笑盈盈。

　　见他望来，我还装作疑惑的回望：“你喊谁？”

　　顾鹤川沉默一瞬，摇了摇头。

　　直到彻底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

　　顾鹤川生性多疑，怕是从我要对付吴府时就有所怀疑。

　　只是不知道，他是怀疑我没死，还是怀疑金蝶一族都还存活着。

　　我拿出水月镜。

　　画面中再度出现了顾鹤川的身影。

　　彼时，他回了顾府的书院。

　　过了一会儿。

　　一个管家进来了，对着顾鹤川禀报：“老爷，端王妃乃是扬州知府的小女儿……”

　　顾鹤川果然去查我了。

　　我的家底都被他调查的一清二楚。

　　幸好，端王帮我收好尾了。

　　这时，顾鹤川突的开口：“她这两年有没有经历过生死之难？”

　　我不由得笑了笑。

　　看来顾鹤川只是怀疑我复生了，并未怀疑整个金蝶一族。

　　那我就放心多了。

　　那边管家仔细想了想，迟疑道：“两年前，王妃好像落过水。”

　　顾鹤川眼眸一亮，急切问道：“可当真？”

　　得到肯定答复，顾鹤川的眼底涌起了惊喜。

　　等管家走后，他便对着无人的方向轻声念着：“金菱，是你吗？”

第25章

　　我冷眼看着。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到了一般，满是不适。

　　就像是吃到齁甜的点心，腻到渗人。

　　他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动他，是还对他有意呢？

　　我关闭了水月镜，打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