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出口的话化作了一声嘤咛，厢房内暧昧的水渍声不断响起。

燕楚离坏心思的在她莹白修长的脖颈上吸吮着，声线低哑：“哄完那个哭包了？丢下我一个人就跑路，小没良心的。”

黑暗中，穆予歌看不清燕楚离的眉眼，哑声说：“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去喝酒了？犯得着这样吗，说到底我们的关系最多算朋友。”

燕楚离咬着牙，阴恻恻道：“什么朋友，你和你哪个朋友也是我们这种关系？”

第38章

穆予歌轻声笑着：“怎么，不装了？”

她嘴角噙着笑，眸光直直地看向把头埋在她颈间的燕楚离。

燕楚离微微喘着，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肩头。

有些痒。

下一瞬，燕楚离伸手将她纤细的腰肢一把揽过，两个人之间贴合紧密，没有一丝空隙。

他另一只手护住穆予歌的头：“予歌，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鼻尖相贴，唇齿相依。

渐浅渐深的轻吻，像是细密地春风抚过柔波。

顷刻间就软了一池春水。

穆予歌推了一下燕楚离，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我朋友很多，敢问帝师排几位？”

缠绵的亲吻后，两人脸上都泛着潮红。

她唇上一片水润，眸光似是暗藏秋水，一片勾人风光。

视线中，离她一步之遥地燕楚离胸膛上下起伏着，面若冠玉的清冷面上添了情意。

像是坠入红尘中的神。

暧昧气息似乎要将空气抽干，只留下了两人彼此相望。

看着燕楚离这幅模样，穆予歌脑海中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一只手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寸寸游移进了他的心口前，一把扯开。

燕楚离胸膛前的红莲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灼灼地盛开着。

穆予歌勾唇一笑，歪头问道：“帝师，这朵红莲你是何时纹上的？”

燕楚离伸手握住了在胸膛前作乱的手，一字一句带着酒的醇香：“五年前，你走后，日日夜夜都带着数不尽的思念。”

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她，带着说不清数不尽的眷念。

眼眸中盛满了温柔与深情：“儿时你来了寺庙，总是捉弄我，爬墙出去和段时榆玩，后面逃婚又遇见了他。”

“和他假成亲也就罢了，又来了一个独孤钰。予歌，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嗯？”

穆予歌的手下，是燕楚离有力却又快速的心跳。

震耳欲聋的心跳在耳边响起。

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只剩下了慌乱的声音：“你就是你，燕楚离。”

“是吗？”

燕楚离伸手轻轻摩挲着她发髻上的玉兰发簪，眼神中渲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那娇娇儿怎么羞红了脸，连声音都颤了？”

现在的燕楚离，似在红尘深处挑逗着她的心神，一字一句都浸满了蜜。

和以往的淡然不同，他今晚格外地有侵略性。

穆予歌把手挣出，思索了片刻又给燕楚离整tຊ理着胸膛前的衣襟。

声音带了丝沙哑：“燕楚离，某要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装作另一种模样，你是你。”

他们之间，其实隔了很多东西。

身份、地位、眼界……

每一道就化作了鸿沟，隔在他们面前，无法消融。

燕楚离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穆予歌，近乎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可是，你心里是有我的。”

声音沙哑，像是在磨石上滚过，有些许磨人。

哪有如何呢？

你太优秀，太耀眼了，像是一个太阳，光辉夺目。

若是你没被我拉下神坛，你是受万人敬仰的天生佛子，信徒众多。

就算是步入红尘，亦是协助圣上一统天下。

是名垂青史地少年帝师。

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尚书之女……

穆予歌这样想着，心上慢慢被冷风撕开一个口子，寒风直灌，有些刺骨。

既然不相配，那就莫纠缠。

穆予歌双手无力的下垂着，双唇翕动发着颤。

“燕楚离，我知你没醉。”

第39章

燕楚离身体一僵，声音发涩：“予歌？”

穆予歌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挣脱了他炽热地怀抱，将门打开。

一鼓作气将燕楚离推了出去。

她紧紧将门抵上，对着门外说：“燕楚离，你我并非同路之人，昔日是我猪油蒙了心看不清，纵容着暧昧的发生。”

“是我薄你，以后就莫要纠缠了。”

门外的燕楚离还未反应过来，这些话就噼里啪啦地朝他袭来。

耳边嗡声一片。

他呆怔在原地，意识开始恍惚。

看着穆予歌漆黑的房内，燕楚离地心里有什么在慢慢破碎又湮灭……

房外离去的脚步声传到耳畔后，穆予歌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顺着门滑落在地。

鼻尖发酸，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幼年离家到寺庙之中，就算她再胆大再孩子王，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夜里怕黑，怕打雷。

却也只有燕楚离一个人注意到雷雨季她的反常。

夜里总会点亮一盏油灯，在她住的禅房外为她诵佛经。

伴随她长大的，是宛若神佛般的燕楚离，是会包容她一切的他。

她爱躲在菩提树后，看他禅坐念经，婆娑的光洒在他如白瓷般的脸上，添了几分人气。

香火絮烟里，她总会偷看他的侧脸。

凌云寺内，她一天天，渐渐爱上了修出金身法相的佛子。

越来越多的不相配。

淹没了她可怜的自尊，自卑丝丝缕缕化作大掌，扼在她的脖颈间。

无法呼吸。

穆予歌摩挲着腰间的双鱼玉佩，凉的指尖发颤。

双鱼玉佩逐渐变得模糊，她伸手去擦，却毫无作用，过了半晌，她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她紧紧抱着膝盖，痛苦地呜咽着。

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燕楚离穿着天青素袍站在人群中，紧盯着穆予歌的房门，望眼欲穿。

身后陡然传来了宋鹤栖的声音：“楚离，予歌先回京了，她没和你说吗？”

“嗯？”

燕楚离回头看向他，眸光中的东西在慢慢湮灭。

又走了……

穆予歌每次留给他的只有一句走了。

每一次，他都是那个被她毫不犹豫抛弃的存在，就像是他在她心上，毫无重量。

燕楚离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宋鹤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他阴沉地脸，不敢再跟上前去。

燕楚离阔步来到了水榭、莲塘，找寻着他们之间的痕迹。

记忆如暴雨般，冲刷着他斑驳贫瘠的心土：“予歌，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他低声轻喃，却被一阵微风漾来的荷香冲散。

佛说：人生有三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