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似有许多话想说，但临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时，苏瑾瑄已经点燃了三炷香，来到了她的身旁，说：“宋老将军、老夫人且安心，这两年阿华过得很好，我以后也会照顾好她的。”

宋昭华平复了下心情：“爹，娘，你们放心，此次回来，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为宋家洗刷冤屈！”

……

几日后，瑄王府。

苏瑾瑄刚从皇宫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宋昭华的院子看她。

“又去祭拜宋老将军了？”

宋昭华有些疑惑：“你怎知？”

苏瑾瑄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你说呢？”

宋昭华有些尴尬：“应当是不小心蹭到了。”

苏瑾瑄稍稍叹了口气：“并非我不让你去，只是不想你一直伤心。”

“还好。”宋昭华问，“皇上的身体如何了？”

苏瑾瑄说：“情况不太好，我每次去，皇兄都侍奉在左右，看起来倒是父慈子孝的，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昭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觉得皇上病得蹊跷？”

苏瑾瑄点了点头：“我问过太医父皇究竟是什么病，他们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太医院这么多太医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认得出，否则也太过脓包了一些。”

宋昭华也赞同：“那就是说有人故意为之了。”

苏瑾瑄冷笑：“这其中恐怕不止一家的手笔。”

宋昭华皱了皱眉：“我们能猜到，皇上自然也是能想到，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召你回京，看看来他恐怕是……”

她语意未尽，苏瑾瑄却是毫无顾忌：“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宋昭华扯了扯他的衣袖：“当心隔墙有耳。”

苏瑾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在我的瑄王府无人闯得进来。”

听他这么说，宋昭华这才安了心：“皇上可有对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苏瑾瑄说，“皇兄一直守在他的身侧，我想他也不能怎么开口才是。”

“也对。”宋昭华一脸愁容，“这怎么看都是一副死局。”

“那倒未必。”苏瑾瑄挑了挑眉，“父皇稳坐帝位这么久自然也不会毫无准备，往后定然还有转机，好戏还在后头。”

宋昭华看着胸有成竹的苏瑾瑄，缓缓开口：“民间都传闻，瑄王殿下无心朝政，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的逍遥王爷，但我与你相处这两年，知你文韬武略样样都不输太子。”

苏瑾瑄抬起眼眸：“能担得起阿华这样的评价，我着实很高兴。不过，阿华是想说什么？”

宋昭华看着他，神情严肃：“阿瑄，你可有想过争一争这皇位？”

第二十章

苏瑾瑄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阿华当真希望我能坐上那个位置？”

“是。”宋昭华说，“我知道这风险很大，你若是不想……”

“那便行了。”苏瑾瑄打断了她，笑眼盈盈，“既是阿华所愿，我自不会拒绝。更何况我很乐意趟这摊浑水，搅得越浑越好。”

宋昭华心中一暖，如苏瑾瑄这般洒脱，或许他当真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他与苏寒临当真是不同的。

想到那个人，宋昭华的心中只有恨意。

“为今之计，还是要能单独得见皇上才行，只是我如今身份尴尬，宫中也应当有不少人认识我，该如何进宫倒是个问题。”

宋昭华蹙了蹙眉：“阿瑄，你的府中可有易容高手？”

“其实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苏瑾瑄顿了顿，“我有一个办法，只是……怕你不愿。”

宋昭华有些疑惑：“怎么会？”

苏瑾瑄看向宋昭华：“阿华，你可愿做我的王妃？”

宋昭华心头一滞，一时间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

两年间苏瑾瑄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无怨无悔的陪伴，若说宋昭华当真一点不知他的心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自己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又有前车之鉴，她实在难以再将真心交付。

“阿瑄，对不起，我……”

苏瑾瑄轻笑了一声：“别紧张，这只是个名分，瑄王妃这个身份能方便一些，若是有人认出你来也无妨，我的王妃谅他们也不该置喙半句。”

宋昭华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一些，若是你以后要娶王妃……”

她话音未尽，对上苏瑾瑄的眼眸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苏瑾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迟，若是你觉得有负担，我再另想法子就是。”

宋昭华看着这样温柔的苏瑾瑄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她点了点头：“我明日再回你。”

“好。”苏瑾瑄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过会儿再来看你。”

待苏瑾瑄离开后，宋昭华独自坐在了庭院中，静静看着周围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她唤来了这两年一直照顾着她的婢女青漓。

“青漓，去寻一下魏林吧，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青漓应下：“是。”

片刻后，魏林出现在了视线里，他恭敬地向宋昭华行了一个礼：“将军，您找我。”

宋昭华示意他起身：“我想问问你，两年前，瑄王究竟是怎么救的我？”

魏林微怔：“王爷没有告诉将军吗？”

宋昭华摇了摇头：“我每次问起他，他总是一句话带过，但想来定然没这么容易，你们应当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及时。”

魏林说：“将军所料不假，我们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将军的墓了，是王爷执意挖坟，这才……”

宋昭华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苏瑾瑄竟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我从前记性不大好，很少会记得什么事。”宋昭华深吸了一口气，“过去瑄王与我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第二十一章

“这些话原本不该属下说，但将军既然问起，属下就斗胆替王爷说一下。”

魏林问，“不管是在江南，还是京城，将军来到瑄王府可觉得有些熟悉？”

宋昭华看着这周围的布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答案：“瑄王府的布局陈设与我宋府甚为相似。”

“不止如此。”魏林说，“青漓到瑄王府的日子也不过两年，是王爷专程寻来伺候将军的，名字也是王爷亲自所取。”

难怪宋昭华初见她时便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的样貌与从小跟着她的婢女青萝很是相似。

因为青漓的存在，就好像青萝还在她身边一样。

宋昭华抿了抿嘴唇：“我知他待我是极好极好的，却没想过事无巨细到了这样的地步。”

“将军明白就好，也不枉费了王爷的一番心意。”魏林犹豫了瞬，说，“还有一事，其实，我们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自小便有个爱慕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块重石砸在了宋昭华的心上，原本早已波澜不惊的内心荡起了阵阵涟漪。

从小吗？

那时候，宋昭华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苏寒临而已，根本分不出目光再停留在别人的身上。

所以，她记得关于苏寒临的一切，有关苏瑾瑄的记忆却是屈指可数。

她从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这样满心满眼地装着的都是她。

魏林已经离开了，临走时，还放下了两壶梨花醉：“其实，将军这两年间喝的梨花醉也是王爷亲手所酿，说是将军您最喜欢这酒。”

宋昭华拿起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