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她心脏痉挛，猜测他为此事而来，和他亲口确认，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是。”

　　沈黎川来梁家次数不少，却从未上楼。

　　简怡姒坚决否认，是打不消他疑心的，到时候查监控就完了。

　　只有真话掺假话，顺着他们的怀疑，满足他们猜想，再说假话，才显得可信。

　　“他敲我门，我没开。”

　　“为什么不开？”

　　为什么不开。

　　简怡姒冷笑，“我敢开吗？能开吗？只是个捕风捉影的怀疑，你妹妹都要砍我手，剥我皮。我要是开了，彻底脏水洗不清了，到时候你妹妹动手，会有人救我，替我说句公道话吗？容许我反抗吗？”

　　简晋荣忽然一把拽过她，箍在怀里，抚摸她面颊，“沈家在，她不会打你。”

　　简怡姒拨开他手，“那沈家走了呢？”

　　简晋荣手掌滞在半空，皱起眉，“不会。”

　　简怡姒分毫不信，她信梁文菲不会动手，还不如信沈家不会走。

　　男人的手掌又贴上她脸颊，继续问，“不开门，只是怕挨打吗？”

　　简怡姒这次没有避开，胸膛激烈起伏几秒后，平复冷静下来。

　　主动以一种乖顺的态度，低头道，“我还怕跟沈黎川扯上关系，门一开，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除非我死——”

　　死字出口，男人轮廓冷硬，大力扯住简怡姒，下一秒，堵住她嘴。

　　这类事，简晋荣从不温柔。

　　粗犷，啃咬，深入。

　　越来越来激烈。

　　简怡姒毫不挣扎，罕见的顺服，勾的男人心软，心越软，下腹的火烧得越猛烈。

　　他放任自己一点点失控，简怡姒却不能放任他。

　　察觉到他肌理绷紧，有勃发的欲望炽热，简怡姒一把推开他。

　　可也不能太决绝，会激怒他。

　　她今晚还有任务，必须试探出薄先生来南省的时间。

　　“你这是做什么。”简怡姒带上哭腔，简晋荣大男子主义，见不得女人眼泪，即便对她毫无怜惜，也会不耐烦，不再碰她。

　　“你明明厌恶我，不信我，骗着我玩，也不承认我，碰我不觉得恶心吗？”

　　“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恶心？”男人喘息着，目光含着她的影子，沉迷，燃着情欲的暗火，“不过我确实不承认你是我妹妹。”

　　简怡姒痛苦闭上眼。

　　简晋荣一扯，她猝不及防，重新撞进他怀里，嘴唇烙印在他喉结。

　　感受到他沙哑发声时的震颤，嘶哑，“至于骗子，你骗我的次数，罄竹难书。”

　　简怡姒的方向正对梳妆台，男人健壮的身影完全遮盖她，她在镜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惶恐，慌乱，没有女人的清丽水灵，只有血丝布满的锈色斑斑。

　　声音也沙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行程你了如指掌，做什么，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知道。”

　　“你偷偷请假去医院，我就不知道。”简晋荣低头，眼睛漆黑幽邃，无底洞一般，有欲望，却没有温度，“你是去见白瑛，还是沈黎川？”

　　简怡姒表情一滞。

　　她竟忘了简晋荣比梁文菲还多疑，再加上他缜密老练，滴水不漏。

　　沈黎川在医院出现的时机那般巧，最紧要关头插进来，带走梁文菲。

　　只怕当时简晋荣已经起疑，这两天私底下必定仔细查过。

　　而她那天请假仓促，经不起人仔细挖掘，如果顺藤摸瓜，就会挖出她有孕。

　　简怡姒吓得眼圈泛红。“白瑛，我见谁都不可能见沈黎川，我对他真的没有心思。当年订婚，是我青春期到了，他作为青梅竹马，一切水到渠成。

　　“后来他跟你妹妹在一起，我醒悟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没有什么旧情难忘，更不会有旧情复发。”

　　刚才那般侮辱都没哭，现在却眼眶发红，简晋荣胸口憋着燥意，还是问，“真心话吗？”

　　“真心话。”简怡姒坚定点头。

　　简晋荣毫无征兆收紧双臂，简怡姒被束缚紧箍，他胸膛温度隔着两层衣衫烫入她肌肤纹理，潮热的气息钻进她耳朵。

　　简怡姒大骇。

　　“简晋荣。”她哆哆嗦嗦撑开他胸膛，“我真的跟沈黎川没关系，要是明天体检证明我清白，我能不能不把脉？”

　　“为什么？”

　　简怡姒手心冒汗，她攥住袖口，“我认命了，针灸疼，我不想再白受罪。”

　　她知道简晋荣花大代价，避免她针灸，但简晋荣不知道她知情，简怡姒就一点不能表现出来。

　　简晋荣动作一顿，面上闪过什么，却一言不发。

　　简怡姒凝望他，“行吗？”

　　“你真的怕疼吗？”简晋荣抿唇。

　　简怡姒不是娇气的小女孩，她哄得了梁母，哄不住他。

　　可哄不住，她说得多了，他也听进耳朵。

　　心软了。

　　简怡姒脸上表情勉强，“我真的怕。”

　　“五个月前学校运动会，你膝盖摔伤，随手拿酒精冲洗。”简晋荣提醒她，“毫不迟疑，眉头未皱一下。”

　　简怡姒瞬间绷直，戒备望着他。

　　他什么意思？

　　发现她了？

第17章体检主任竟仔细检查

　　夏末她快毕业那会儿，简晋荣正是稳定北方市场扩张成果的基础阶段，忙的早出晚归，焦头烂额。

　　对她的盯防，降到最低点。

　　她才有机会偷偷跑回南城，敲定工作，赖在老宅。

　　若不然按简晋荣的安排，她该继续在外地读研读博。

　　精进学业，简怡姒并不反对。

　　她恐惧的是，继续大学那四年跟简晋荣同居的日子。而住在老宅，父母眼皮子底下，简晋荣必然顾忌，她至少不用夜夜都要应付他。

　　“你知道——”简怡姒醒悟，艰涩问，“你一直在盯着我，知道我偷偷面试，准备回南省？”

　　“知道。”简晋荣掌心摩挲她脸颊，手指描画她眉眼，“我给你两个选择，你选了最难的那个。”

　　最难。

　　是暴露了她的真实面目，不驯，不乖，反抗之心不死，触怒了他？

　　简怡姒骨缝嗖嗖冒寒气，脑子纷乱涌现毕业后这三个月的场景。

　　简晋荣的怒，简晋荣得恼，简晋荣次次为梁文菲的威压，最后想起给薄先生那一个亿。

　　他心知肚明她怕疼是借口，却还是顺水推舟免除针灸，连哄她联姻的甜头都敷衍至极。

　　或许……不单是敷衍，也做给外人看。

　　她一句怕疼，梁家就出一个亿避免她疼，越显得梁家重视她，联姻才能加筹码。

　　简怡姒想到这，脸上颓靡得很，简晋荣的心机城府，她哪里玩得过。

　　他走一步算十步，简怡姒十步都走完，才看清他一步的预谋。

　　“那薄先生什么时候来，我治就是。”

　　“明天下午。”简晋荣抬手抚摸她眉眼，“你是不是忘了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想治？”

　　简怡姒一哆嗦，引得简晋荣神色冷峻，又盯她。

　　“我怕……”简怡姒磕磕巴巴，“你一直不做预防，我有病反而安全。”

　　她精神紧绷到极致了，惊慌难以自持，投映在简晋荣眼中，他忽然轻柔下来，“不用怕——”

　　不用怕什么，他不说。

　　简怡姒浑浑噩噩，余光瞥见他手，食指中指上一道挨一道，细密的小口子，像薄刀片划的，不深，却都渗着血。

　　她脑子不受管控，下意识问，“你手怎么了？”

　　……

　　星期三，一个乌云低垂的好日子。

　　一大早梁文菲亲自上楼叫简怡姒起床。

　　体检需要空腹，早餐也免了，梁文菲直接压着她下楼上车。

　　医院早就做好迎接准备，一系列抽血做完，梁文菲寸步不离简怡姒，来到B室。

　　市一院的妇科主任，是一个四十岁的干瘦女人，穿白大褂，戴无框眼镜，一瞧就是资深医生。

　　她视线扫过梁文菲，落在简怡姒身上，微不可察地停顿。

　　这一顿，简怡姒敏感察觉到，心里大松一口气。

　　“两位小姐，哪位先来？”

　　梁文菲推简怡姒，“她。”

　　简怡姒一动不动。

　　梁文菲即刻反应，不屑讥讽，“怕了？”

　　简怡姒看着她，等梁母进来后，问梁母，“妈妈，我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