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笙正眼看回来，怀里的女儿还在哭。
不过她小嘴紧紧憋着，泪水在黑色的眼眶里打转，但一脸坚强，硬是没流下来。
季玥笙盯着她心中叹气，但是开口仍旧严厉。
“高叔叔不是你的爸爸，你这样喊他，会给他造成负担的。”
季安宁委屈的嘟着嘴，这下真是伤心到了，瞬间眼泪就跟豆子一样往下落。
“可是雪宝真的很喜欢高叔叔，高叔叔对雪宝也特别好，他就像是父亲一样，从小陪着雪宝长大，妈妈，你不能接受高叔叔成为我的爸爸吗？”
季玥笙听到这话，猛的顿住。
童言无忌，虽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但是这话说的，也很难让人不想偏。
五年前，在高怀宁的帮助下，她成功的逃去了国外。
她是真的很像感谢他的帮助，要没有他，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带女儿远走高飞。
到国外第一晚，她对高怀宁说。
“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很多，没有你，我现在都还会被困在栢漠州身边。”
他以为高怀宁会顺势提出感谢地条件。
其实她对于他会提出的要求，也非常忐忑。
但是没有。
高怀宁只是将她送到房间，在帮她烧起壁炉，等到哄着孩子睡着后。
他退出房间：“好好休息，晚安。”
高怀宁不仅没有利用救她的事情要求她做任何事情，而且还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和季安宁。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这个好，不仅限于她。
他是个谦谦君子，他对所有人都好，只是还包括她而已。
她不禁反思，是不是只因为自己和他是大学同学，而栢漠州的行为恰好踩中他的道德红线，所以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她。
所以面对她的感谢，他克己复礼，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也和自己保持在好朋友的距离。
没有近一步，也没有退一步。
因此，她心存感激，同时也将五年前两人之间微妙的悸动，完整封存。
季玥笙垂下眼眸，将心中突然灰蒙的情绪遮掩下去。
她对着面前，眨着大眼睛，还在等着她回答的季安宁无奈叹气。
“雪宝，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这还不够吗？”
雪宝这下嘴巴彻底翘起来了：“不要，雪宝知道，妈妈一个人生不出雪宝来的，雪宝都知道。”
说着，她扭捏着身体，就要从季玥笙身上下去。
她插着腰，对季玥笙气哼哼的背过身去，迈着小腿一步一步往外走。
“哎，雪宝……”
季玥笙刚准备去哄她，可手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她看都没看，从衣服里掏出手机，里面传来温润的声音。
“下飞机了？”
季玥笙一愣，没想到会是高怀宁。
这才落地，她和雪宝刚刚才出来，他就打过来了。
她该不会在那边掐着点打过来吧。
她顿了顿，开口：“是的。”
高怀宁继续问：“雪宝呢？我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她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还适应吗？”
看到抱着小手埋头走在她跟前的小人。
她嘴角蔓出笑意。
“她正跟我生气呢，一个人走在前面。”
“哦？”
听到这话，高怀宁连语调都扬上去了，新奇的问。
“你跟她说什么了？她可是很少跟你生气的。”
“……”
一时间，想到刚刚和雪宝聊起的关于爸爸的话题，季玥笙感觉自己有点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