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还指了指车里，让季斯年自己去找。

季斯年却只在车边站定，一脸冷静道：“没有？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轻飘飘的态度很快让林子衿忍无可忍。

她紧闭着眼深呼吸，一睁眼季斯年还盯着她。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怒声反问：“季斯年，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14章

她越是生气，季斯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淡然。

林子衿理智尚存，控制自己不要发脾气，她握紧拳叹了口气。

“季大律师，你要是不忙，可以去看看上海的风景，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林子衿扶着车门就要上车，季斯年却突然叫住她。

“等等。”

林子衿侧目看向他，嘴巴都不想张开。

“你不是说要承担我的交通费？”

时隔三年，季斯年的脸皮还变厚了。

林子衿不想和他又过多牵扯，直接从车里拿出钱包，抽了一叠现金走过去塞给他。

季斯年根本不伸手，林子衿直接塞进他的外套里。

“这样就太没诚意了。”

林子衿不服：“我还没说你诈骗，你就少说两句吧。”

季斯年皮笑肉不笑道：“你与其把钱硬塞给我，不如请我吃顿饭。”

做梦吧！

林子衿在心里喊着，不愿再和他牵扯，转身快步上车，扬长而去。

回到工作室，她冲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后才觉得火气有消散一点。0

她把刚才随手扔在椅背上的外套捡起来，整理后才挂到衣架上。

刚挂上，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林总，侵权案请的律师到了，袁总请您一起去会议室。”

“我知道了。”

半年前，工作室长期合作的专属模特突然离职，不久后市场上出现了一批工作室未公开的设计。

她托人联系那位模特，对方却说是原创设计，林子衿当即让工作室的人都开始收集资料，不久前才联系律师，准备起诉对方。

林子衿隔着会议室透明玻璃的门，看到会议室里那个不属于工作室的人，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袁泽帆还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地和她打招呼，和她介绍律师。

“这位是……”袁泽帆张了张嘴，一下忘了对方的名字，“不如你再介绍一遍？”

律师很快站起来，给他和林子衿都递了张名片。

“盛嘉律师事务所，盛宏名。”

“对对对，盛宏名。”袁泽帆接话，拿着名片看了看，“就是这个律所的名字有点耳熟。”

林子衿没好气瞥他一眼，转移视线时和盛宏名的目光对上。

盛宏名脸上挂满笑容：“好巧。”

林子衿笑不出来：“也没那么巧。”

袁泽帆看出她的奇怪情绪，出声聊起正事。

盛宏名问了他们许多信息，林子衿也把整理出来的证据都提供了一份给他。

临走前盛宏名还在问林子衿：“加个联系方式吧，之后方便联系，有要补充的证据可以直接发我。”

林子衿顿了顿，还是拿出手机，添加了联系方式。

盛宏名走后，袁泽帆不解：“姑奶奶你是突然怎么了？”

之前模特突然违约，甚至偷设计图，都没见林子衿脸上出现过这种表情。

林子衿摆手，略显无力：“你请律师之前，都不了解一下事务所吗？”

袁泽帆拿出手机，边搜边问：“律师不是我找的，但我听说他挺厉害的，怎么了？”

盛嘉能发展到上海来，就说明是有硬本事，盛宏名她之前也了解过，确实不错。

林子衿也不是否认盛宏名的能力，她就是单纯觉得季斯年好像有点阴魂不散了。

她没再补充什么，袁泽帆已经看到盛嘉事务所的信息。

他抬头看向林子衿，一脸惊恐：“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他陪着林子衿离开帝都开始，帝都的很多东西对他来说，也就只是过去了。

但是现在，林子衿可不能怀疑他有二心啊！

第15章

“我肯定和你是同一战线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换律师。”

他也没想到，助理随便一联系，居然就联系到这么近的人。

还是看似很近，但其中联系只有不愉快的人。

他比谁都怕林子衿不高兴。

袁泽帆故意耍宝的样子，让林子衿忍不住笑出来。

她抬手推他一把：“你够了。”

虽然季斯年刚刚惹她不高兴，但她在这种时候又觉得，似乎可以相信盛宏名。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半个认识的人。

“我看过他之前的案子，他确实很厉害。”

原创被剽窃的知识产权类官司最难打，尤其她的手稿还被偷走了一部分。

如果输了，可能还会被对方反告侵犯名誉权。

这场官司他们必须赢。

“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剽窃，我们必胜。”

袁泽帆安抚她，又问：“汉森来了，中午一起吃饭？”

林子衿马上摆手：“算了，我还是别打扰你们。”4

中午，林子衿下楼买了杯咖啡，顺手拿了个三明治。

她拿着咖啡喝三明治回办公室时，在大楼前台就看到电梯口往外走的季斯年。

他手里拎着公文包，身边有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

看来是有公事。

盛嘉上海办公室成立也已经有一年，之前一整年，林子衿都没碰到季斯年一次。

但这两天，让她一度觉得上海简直不要太小。

她愣神两秒，马上拐弯贴墙走，准备去另一边电梯上楼。

然而季斯年虽然在和别人说话，却好像还是对她有定位似的，她特意绕路，他却离她越来越近。

正值午餐高峰期，楼上不断有人下来，通往另一边电梯的道路人满为患。

她在人群中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要挤过去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林子衿扭头，就看到季斯年近在咫尺的脸。

她赶忙推开他，却又因为人群，没法立刻离开现场。

两个人的距离一点分不开，林子衿偏过头，不看他。

季斯年看了眼她手里的三明治：“我请你吃饭。”

兴许是觉得林子衿不同意，末了他不忘补充：“用你给我的钱。”

林子衿回头瞪他一眼，他也知道早上他是在讹她的钱。

世风日下，堂堂律师知法犯法。

“季大律师不用尽快把材料带回所里？我倒是不敢耽误季大律师的时间。”

人群突然散开不少，林子衿说完，毫不迟疑地一头扎入人流中。

等她进到电梯里，发现手中咖啡都洒了不少。

季斯年不正常的行为，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能拒绝季斯年，但心跳骗不了人。

她不知道季斯年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报复她，还是只是出于重逢的礼貌，她都找不出理由。

手机屏幕突然无征兆地亮起，看到小桃子婴儿时期的照片，林子衿像是遭受当头一棒。

当初她给季斯年打去的电话，告诉他孩子可能是他的。

得到的回答，只有岑昕知的嗤笑和他的讽刺。

往事历历在目，被针刺痛的记忆，又像新的一般。

回到办公室，她瘫坐在沙发椅里，长叹了一口气。

很快她警告自己：“林子衿，醒一醒，他已经结婚了。”

第16章

整个下午，林子衿都不在状态，人蔫得很，只有袁泽帆故意逗她的时候才能笑出来。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就换个律师。”

林子衿无言，淡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你还有别的事不高兴？”

林子衿叹了口气：“我遇到季斯年了。”

袁泽帆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时不知道林子衿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和他开玩笑。

“两天，碰到他三次。”林子衿比划着手指，又道：“准确地说，是一天一夜。”

袁泽帆一脸不可置信：“这也太……”

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词形容。

以前也没碰到过，怎么这两天，像撞邪了似的。

林子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她试探地问：“要不结束这个官司，我们再搬一次？”

三年前她头脑一热，决定离开帝都。

袁泽帆二话不说，陪她来了上海。

虽然不完全是从零开始，但起初也是艰难过的。

不差钱，但也没赚多少。

第二年开始，才慢慢好起来。

但谁都没想到，半年前会遇上那样的事。

袁泽帆无条件支持林子衿，即便明知林子衿只是说说而已。

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咱们去哪里都能站稳脚跟，天涯海角，我都支持你。”

林子衿确实想逃，但袁泽帆这么支持她。

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逗你的。”

林子衿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我先走了。”

袁泽帆在她身后说：“晚上我和汉森去看看小桃子。”

“那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我让阿姨准备。”

林子衿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阿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