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照片’就那样爱上你了也是真的。”

黑暗中，林歌大脑中的某根神经“啪——”的一下崩断。

超越常人的忍耐力让她强迫自己冷静，听楚肆继续说。

“因为喜欢上你，所以才去关注你的微博，看到你受到大家的肯定很开心就自作主张的开始帮你‘涨粉’——不过只是一开始，后来那些喜欢你的人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才关注你，跟我就没关系了。”

林歌大脑机械般的快速回忆，好像的确是从某一天开始，自己的微博关注者就开始不断攀升。

“那被水影支转发点赞也是你安排的吗？”林歌突然问。

楚肆愣了一下，似乎在想水影支是谁，然后才想到他就是那个当初被林歌盛赞的插画师，“不是，”楚肆苦笑一声，“说起这个，你当初大肆夸赞他的时候，我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林歌没说话，暗暗怪自己关注点过于奇怪。

楚肆都和自己表白了，而她竟然还在想什么关注者怎么来的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

刚刚，楚肆是在表达吃醋的意思吧？

林歌觉得大脑有些快乐到窒息，原来快乐到极致是麻木的，跟痛苦到极致的感觉差别好像不大。

楚肆继续说。

“因为那样一张照片喜欢一个女生，肯定会被说目的不单纯，我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可是怀疑也没办法，做不到不喜欢。”

“去北河出差是为了你，投资青光工作室也是因为你。”楚肆定定的看着林歌，“不要怪我这样公私不分，真没办法做的公私分明。”

“为了做现在的事情甚至放弃了自己当初所热爱的摇滚，现在能用这些为你做一些事，总算没有白白做这些事。”

林歌心里空空的，楚肆竟然说做盛林的老板对自己有用才算是没白做。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哪怕他只能寂寂无名的在酒吧里面唱歌，哪怕他身无分文，她也愿意义无反顾——前提是有足够多的勇气的话。

“明知道你要回北河还说这样的话，是我的不对。”楚肆再次说了抱歉，林歌却飘飘然，幸福的忘乎所以。

在小心翼翼的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却告诉自己，他一直以来也是喜欢自己喜欢到心惊胆战的地步。

楚肆和她又不一样，自己是一贯懦弱，而那样优秀的他却为自己变得小心翼翼，前怕狼后怕虎。

这么幸福到令人窒息的大□□真得降临到自己身上了吗？

“那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林歌打心底里佩服自己的淡然，这种时候应该打开窗子对着整个城市大声呼喊然后一跃而下才对吧？

——往下想，林歌竟然真的觉得，想要打开窗子跳下去。

真的好想让自己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过去所有的忍耐、折磨和努力在这一刻有了回报，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怎样才能永远将这种感觉保留？

唯有一死而已吧。

楚肆犹豫了，林歌眼看着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取代了幸福。

“所以真的有什么事情吗？”林歌问。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小歌，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永远可以信赖我。”

林歌沉默不语。

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没有了吧？

“那个吓到你的男人，来自松林市，名叫金杰。”楚肆犹豫许久，还是将话说出口。

“所以呢？”林歌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她从来不认识任何姓金的人。

“他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亲弟弟。”楚肆说着，伸手拉住林歌的手，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第47章

从前被家里管束太严觉得无法呼吸的时候，林歌也不是没有暗暗祈祷说希望自己根本就不是爸妈的亲生小孩，这样她们就没有立场和理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加以约束了。

可是这样想是一回事，真的切实听到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又是另一回事。

林歌浑身僵硬的听楚肆说完，尽管他已经尽力在用各种温柔轻巧的话来描述，可是事实却不会因此有一丝改变。

听着这样的话，消化着这样的事实，但是大脑一点却不会思考，也无法联系这样的事实和自己有什么具体的关系——林歌惊讶，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状态。

简言之，林歌不是林文丰和秦玉芝的亲生女儿，而是被他们“抱来的”。

林歌的亲生父母也就是金杰的父母，他们头一胎生了女儿，不想要，刚好林文丰和秦玉芝又生不了小孩，所以就把女儿送给了他们。

说是送，当初也是要了一笔钱的。

金杰一家生活在松林市，而林歌的老家就在松林市。

以前林歌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要举家搬到北河，明明爷爷奶奶和亲戚长辈都在松林；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爸爸和家里关系不好，可是春节团聚的时候也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

现在才明白，举家搬迁是为了自己。怕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话，对自己的成长不利。万一原生父母反悔或者总出现在林歌面前，担心林歌察觉到。

林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怪不得那个男人——金杰说自己报警也没用。怪不得。自己可是他的亲姐姐。

林歌再次回想那个男生的脸，他略带异味的手是那样可怕，明明是那样的凶相毕露，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但是，”林歌原本黑亮的眼眸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一样，她望着楚肆，嘴唇一开一合，“这样的话，算是非法买卖儿童吧？”

话一说出口，两行泪陡然坠落。

她连忙伸手去抹泪，明明不想哭的。

可是，第一个冲进脑海里的想法是，原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被欢迎的。

“是的，”楚肆紧紧抓着林歌的手，“亲生买卖也是犯罪。”又说：“可这不是你的错。”

林歌抱着膝盖蜷缩的沙发上，一边悄悄用毯子擦泪，一边哑声说：“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为什么可以这样快就知道这些？”

楚肆没回答这个问题，“关于你家庭的事情，我不好做出过多评论，可是小歌我只是想和你说，无论如何，不要用这些事情伤害自己。”

“另外，这些丝毫不会改变我心中的对你的看法。”

黑暗中，月光洒在林歌的发间，她细瘦的肩膀轻轻抽动，看得楚肆心中一阵不忍。

“连亲生父母都会这样。”林歌眼泪模糊了视线，“不是说父母的爱是无条件的吗？”

这种所谓最可靠最牢固最不讲原因的爱都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遑论爱情。这是林歌的第一想法。

“但总有人会一直在乎你，无论任何情况。”黑暗中，楚肆的声音传来。

像是隔了遥远的距离，姗姗而来。

“所以你在和我说这件事情之前，和我说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