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跳伞基地的监控和录像，柯晚柠直到最低开伞距离以下都没有开伞，虽然后面的图像被山体遮挡，但她从一千米高空坠落绝不可能存活。

　　就算没找到尸体，就算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坠入那条河中……她还有脑瘤。

　　最重要就是那时候有系统……

　　祁瑾安一向冷静的大脑在这一刻像烧坏了一样。

　　他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列举了无数种理由，想要证明照片上这个女人不是柯晚柠。

　　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怀着那么一点期待。

　　万一……万一柯晚柠真的还活着呢？

　　祁瑾安忽然想到气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展鸿凌：“她叫什么名字？”

　　展鸿凌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问，却是无奈地摊开手：“不知道中文名，只知道英文名叫西恩娜。”

　　“替你问过了，西恩娜是三年前进入那家医院的，心脏外科的优秀医师。”

　　心脏外科这几个字让祁瑾安的心跳骤然停了下。

　　纵然知道这仅仅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合？

　　不过，三年前……

　　柯晚柠离开已经五年了。

　　或许只是长得像，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

　　祁瑾安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直到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他还是心不在焉的。

　　五年前，他的办公桌上就多出了一个相框。

　　他看着照片里神情淡淡的柯晚柠，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这个世界荒唐的事发生了那么多次，那是不是，她也有可能真的没死？

　　是不是……真的是柯晚柠回来了？

第31章

　　在这样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中，祁瑾安下午巡看病房时频频走神。

　　好在展鸿凌在旁边，都及时的接上了话。

　　众人看出祁瑾安有些心不在焉，但也没说什么。

　　只有展鸿凌有点后悔。

　　巡视完病房，展鸿凌揽着祁瑾安往外走：“祁医生，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果然不该提前让人知道，就该让你下午的时候直接愣在原地。”

　　祁瑾安垂了眼，也知道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不管发生什么事，病人都该是第一位的。

　　但柯晚柠对他来说，的确与别人都不一样。

　　祁瑾安插在白大褂里的手微微攥紧：“他们什么时候来？”

　　展鸿凌摇摇头，语气吊儿郎当：“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主任从办公室走出来：“你们俩，正好，去通知一下其他医生到五楼办公室，实习生先不用叫。”

　　展鸿凌立刻应声：“好嘞主任！”

　　主任喊的是两个人，但其实这种人祁瑾安根本不会去做。

　　展鸿凌拍了拍他：“行了，你先上去，我去叫就行了。”

　　“等会儿看见那姑娘，情绪别太外露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只是长得像而已，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祁瑾安没有说话，转身进了电梯。

　　他没有说，这个世界根本不像展鸿凌所了解的那样。

　　从前有那个系统在，他对一个陌生人都能产生爱意，那么让一个人起死回生也不是多难的事。

　　只是他五年前那天似乎感觉到系统已经消失了。

　　所以这个西恩娜，到底是不是柯晚柠，他也不确定。

　　一切都要等到见到她才知道。

　　祁瑾安盯着电梯上升的楼层，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到五楼会议室。

　　门虚掩着，里面已经有人到了，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祁瑾安抬起手，心头发颤，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情绪才敲了两下门。

　　敲门是礼貌，不用里面人应答，祁瑾安便走了进去。

　　在会议室里，几个白人医生站在一旁独自说着话，而启明医院其他科的几个医生正围着一个人。

　　那道背影……

　　不会错的。

　　祁瑾安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手背和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瞬间就凸了起来。

　　他和柯晚柠认识了二十几年，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一定就是小柠……

　　祁瑾安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那一声“小柠”压在舌底就要出口。

　　这时，有人看见了他。

　　“哎，祁医生来了。”

　　“祁医生，你快来看，这是谁？”

　　祁瑾安怔住，眼看着被围在中心的那个人慢慢回过头来。

　　眼睛、眉毛、鼻子、嘴唇……全都是他记忆中柯晚柠的模样。

　　“小柠……”

　　他本能喊出声来，下一秒就朝她走过去：“小柠，是你，对不对？”

　　女人看着他，淡淡扬起一个笑来，却不说话。

　　就连这笑都和从前一样。

　　祁瑾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一个想紧紧把她拥在怀里的想法。

　　却还竭力保持最后一点冷静，等待一个最后的答案。

　　这时，只听女人轻声开口道：“瑾安，好久不见。”

第32章

　　祁瑾安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

　　就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冻结住，无法再有任何的思考和行动。

　　她真的是柯晚柠……

　　柯晚柠真的还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既然她还活着，这五年来却没有告诉过自己？

　　祁瑾安脸上表情空白，明明已经亲耳听到她的回答，却不知道为何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相信。

　　他无意识朝她伸出了手：“小柠，真的是你？”

　　柯晚柠却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祁瑾安顿住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他暂时有没有心思探究这个行为，而是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你明明没有开伞，还有你的病，你的病也好了？”

　　这还是祁瑾安第一次这样语无伦次。

　　此时他的眼里就只有柯晚柠一个人，对她身后那些默不作声却全都全神贯注的人视而不见。

　　柯晚柠看着面前的祁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