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主母李沐烟再次开口：“侯爷，你也见到了，我这女儿配不上您。”

说完，她便让贺清清离开了。

贺清清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出门。

来到外面庭院，又被陆兆衡叫住。

“贺清清！”

贺清清身形一颤，惶恐陆兆衡稍有不快，又让自己回到天牢。

她回首满眼怯弱。

“小侯爷，还有何事吩咐？”

陆兆衡沉声问：“你我两家约定的便是娶相府嫡女，你如今将婚事让给贺洛荷，往后确定不后悔？”

后悔？

贺清清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一片死寂。

她最后悔的便是倾慕陆兆衡。

“奴婢对小侯爷不敢肖想。”

吐出一句话后，贺清清卑微地离开，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院子。

院落内很简陋，甚少家具，只有一个仆人小宛在伺候。

小宛见她不受夫人喜欢，很怠慢她。

晚上，贺清清洗漱后，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消瘦的身体上布满了新伤和旧痕，还有一些欢爱的痕迹。

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待字闺中女子的身体。

翌日一早。

丞相贺崇言上朝前，招她谈话。

他看着贺清清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和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皱眉。

“你如今已是相府嫡女，这幅模样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相府亏待了你。”

贺清清回来后，主母根本不把她当亲生女儿，因此下人们都轻待她，没人把她当相府嫡女。

她哪儿来的好衣裳穿？！

贺崇言命人给她换了身衣裙，吩咐她和贺洛荷一起去皇宫拜见皇后。

当今皇后乃是丞相嫡长女，也是贺清清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从前皇后最不喜她，贺清清不懂为何她突然要见自己。

去往皇宫，来到凤仪宫。

皇后看着贺清清缓缓开口。

“清清貌美，不如进宫来与本宫一同侍奉皇上吧。”

第3章

贺清清身形一怔。

当今天子年过半百，是和她父亲一样年纪之人。

再者，她早已是不洁之人！

如果进宫，必然会被发现。

贺清清急忙跪下：“奴婢实在上不得台面，恐怕会冲撞皇上和宫里的贵人……”

皇后闻言，眼漏寒光：“你这是不情愿？难道这四年，还没教会你规矩？”

提起天牢的四年！

贺清清磕头：“奴婢不敢。”

皇后见此，这才面露喜色让她和贺洛荷退下。

行至皇宫门口。

贺洛荷却突然停下来，一巴掌狠狠扇到了贺清清的脸上。

“长姐真是瞎了眼，你这副鬼样子，也配进宫伺候皇上！”

贺清清被她扇得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贺洛荷坐上相府的马车后，又对她说。

“滚！你不配和我同乘马车！”

话落，她直接让马夫驾车扬长而去。

贺清清还没回过神来，一只大手将她拉到了城墙边的隐僻处。

男人语气暧昧：“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诱人了。”

贺清清看清来人熟悉的脸，正是骁骑小将军萧临羽。

她脸色一白，因为惧怕一动不敢动。

萧临羽很喜欢她的乖巧，手不安分地扯散她的衣带。

在天牢被凌辱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贺清清根本不敢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

萧临羽急忙松开了贺清清，回头就看到镇北侯陆兆衡一身玄色云纹锦缎，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而来。

他压低声音警告一旁的贺清清：“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话落，他朝着陆兆衡萧临羽抱拳行礼。

“侯爷，末将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

说着，他快步离去。

陆兆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狭眸微眯，随后目光又停在贺清清的身上。

贺清清的衣衫略显凌乱。

“你为何在此？”

贺清清攥着衣摆，怯懦回：“回侯爷，是皇后娘娘召见奴婢。”

“你和萧小将军很熟稔？”陆兆衡语气里说不出的闷。

贺清清低下的头埋的更深：“只在牢中见过几面。”

陆兆衡显然不信，眼神戏谑的俯视着她。

“可不像只见过几面的样子，莫不是你在牢里私定终身的良人？”

贺清清面无血色：“奴婢不敢。”

“你会不敢？一个大家闺秀，都敢绣本侯的名字，和别人私定终身，不无可能。”陆兆衡望着她一字一句。

贺清清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解释。

陆兆衡靠近她，她急忙后退数步。

“侯爷，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去了。”

话落，她快步朝着相府而去。

陆兆衡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莫测。

天色渐晚，暮色迟迟。

贺清清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相府，鞋上渐渐渗出血渍。

相府内。

见她回来，主母李沐烟紧蹙眉头。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去哪厮混了！？今日有人撞见你与小侯爷在宫门口相会，举止亲密！”

“洛荷和小侯爷婚期在近，你怎还敢肖想自己姐姐的夫君？”

“你现在既然是相府嫡三小姐，就应该谨小慎微。不要行事不端，落人口舌，让他人笑话相府教女无方……”

贺清清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夫人，我只是在宫门偶然撞见侯爷……”

听到她回话，李沐烟面有韫色，一步步朝她走近。

“还敢撒谎！”

说着她反手一把掌落在了贺清清的脸上。

第4章

贺清清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木讷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母亲。

李沐烟被她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望着，心口一窒。

她急忙移开视线。

“还不滚！”

贺清清朝着她作揖后，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晚上躺在冰凉的床上。

贺清清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出生后没有被姨娘调换，母亲李沐烟和父亲都很宠爱自己……

可她最后却被疼醒了。

在天牢的四年里，她受了各种各样的酷刑。

身体上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少的伤痛。

昨夜一场风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泞，香消玉损。

贺清清倚在窗边，望着坠落的花失神。

外面传来奴婢谈话的声音：“侯府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娶二小姐。”

“我们相府的嫡女不是贺清清吗？小侯爷怎么还是娶的二小姐？”

“贺清清不知廉耻，夫人都不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会让小侯爷娶她……”

声音远去。

这是贺清清的贴身侍女小宛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起来了，就去打水！还真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哪怕你是从夫人肚皮里面出来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

贺清清听到小宛说的话，没有生气，她默然的起身去打水。

在天牢里面度过四年，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不与人有任何争执。

贺清清提着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

她蓦地看到陆兆衡朝着这边走来，眸子一缩。

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

陆兆衡却叫住了她：“贺清清！”

贺清清只能站定。

“侯爷。”

陆兆衡看着眼前怯懦的贺清清，莫名有些心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记得从前的贺清清，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也是自带一股别人都没有气质。

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卑微。

贺清清听到陆兆衡的问话，攥紧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侯爷恕罪，奴婢以前年少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