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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曦捏紧茶杯把手,“孩子不是沈黎川的。”
别的,她说不出了。
只是怀疑,没有实证,贺遇琛就能施压白家。
如若再叫白瑛帮她在体检中做手脚,稍微不慎,引起贺遇琛猜疑,完全是害了白瑛。
“不是沈黎川,那是谁?”白瑛狐疑,“贺遇琛为了他妹妹,天天监视你,回家晚几分钟,他都要过问。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能跟谁发展关系?”
温时曦满心堂皇,拼力维持表面平静,实在抽不出思绪回答。
她越沉默,白瑛狐疑越大,猛然一道灵光,恍然大悟,“贺遇琛?”
轰隆。
温时曦面无人色。
茶水被她抖出来一地。
“还真是他!”白瑛立刻确定了,简直怒发冲冠,“他怎么敢?他怎么能?我槽他妈的禽兽——”
她声音不受控,隔壁包厢门,突然咚一声开了。
温时曦慌忙拉住白瑛,哆嗦着手捂她嘴,“别声张,我跟他关系要是暴露,梁家没人会放过我。”
白瑛稍稍找回理智,扒拉下温时曦手,紧紧攥着,“什么时候开始?还有没有人知道?”
温时曦跟贺遇琛的关系,太禁忌,世俗难容。
她担惊受怕四年,怀孕后更寝食难安。
数不清的害怕聚成洪水,理智勉强拦着,白瑛这句没有偏见歧视的,第一时间的关心,直接一触即溃,让她眼泪泛滥成灾。
“沈黎川跟温烨煊酒醉上床。”温时曦抱住她,“我那时不接受,跟沈黎川一起找证据,惹到他了。”
白瑛回想,“怪不得当时你忽然放弃。”
话落,她脸色阴沉滴出水来,“还有人知道吗?”
温时曦灰败到麻木,“没有了,贺遇琛主要是为温烨煊,加上关系实在禁忌,他一直谨慎,不会让别人知道。”
“你怀孕——”白瑛拍她脊背,“他有察觉吗?”
“应该没有。”温时曦也不确定,“梁家都知道我的病,如果不是这次温烨煊闹出来,没人觉得我会怀孕。”
“你就是没有怀孕。”白瑛盯着她,十分郑重,“全是温烨煊疑心生暗鬼,污蔑折腾你。”
温时曦心知她意思,拒绝了。“贺遇琛防备你了,他那个人警觉,睚眦必报,你别——。”
“你别自己吓自己。”白瑛训她,“他是人又不是神,我家的医院,我家的医生,他手遮不了天,视频的事他不就没发现?”
“但体检不只你家医生。”温时曦摇头,“贺遇琛请了京里妇科中医,我母亲不信我,又请市一院妇科主任亲自给我做检查。”
“怎么会?就为了温烨煊一个猜测?”白瑛难以置信,“阿姨不是一直舍不得你吗?”
“四年了——”温时曦说不下去,跟梁父梁母感情再深厚,也经不起亲生女儿时时挑拨,还有贺遇琛有意隔绝。
白瑛棘手,“你一向聪明,别说你瞒到现在,没有办法。”
温时曦闭上眼,沉默拒绝。
白瑛要恨死,“你不让我继续插手,等体检暴露,我之前帮过你,贺遇琛一样不会放过我,我这是自救。”
温时曦犹疑,白瑛瞪视。
四目相对,温时曦反而果决。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之前在一院做过腹腔镜手术,知道妇科主任的情况,她小儿子玩鞭炮,高度炸伤,很缺钱,我觉得可以试试买通她。”
白瑛问,“那京里来的中医呢?”
温时曦咬住下唇,“我还在想。”
“知道是哪位吗?我有老师在京城,不是没有提前通融的可能。”
温时曦惊喜,“我马上回去探。”
她和白瑛离开后不久,一个二十出头,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捂着肚子,踹开隔壁包间门,“沈黎川你找的什么地方,一盘点心,我肠子都快拉出来。”
沈黎川抬起眼,温润脸上头一次显出最阴鸷,晦暗的神色。
仿佛波涛怒海,死死压抑,可越压抑,越疯狂。
公子哥骇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温烨煊又催你回去订婚事了?”
“婚事?”沈黎川声音都森寒。
恼怒又讥诮。
…………………………
温时曦在房间等到深夜,走廊响起踉跄脚步声。
经过她房门,顿一下。
温时曦不自主屏住呼吸,脚步声又离开。
温时曦深吸气,攥紧门把手,拧开。
“贺遇琛——”她微不可察的颤音,“能不能——”
贺遇琛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眼神也迷离,“有事?”
温时曦侧身,示意他进门,“有件事。”
她停几息,补充,“只耽误你几分钟。”
“说吧。”贺遇琛坐在床尾沙发,用力揉太阳穴,“什么事?”
“解酒的。”温时曦递上水杯,“你喝了很多?”
男人接住一饮而尽,杯子放下时,面色松缓许多,“不多,他们灌不醉我。”
温时曦干巴巴捧,“你酒量好,千杯不醉。”
他眼睛隐约有笑意,拽松了领口,“今天这么殷勤,有事求我?”
温时曦视线扫过水杯,那里面没有解酒药,只是白水,“这次体检,我没有怀孕,等温烨煊结婚后,我是不是就能解除嫌疑?”
贺遇琛靠在沙发靠,朝她伸出手,“你想问,我们关系会不会结束?”
温时曦望他,“能吗?”
贺遇琛猛地扯住她,一拽,温时曦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额头撞在坚硬胸膛,震得脑袋嗡嗡响。
第11章绝不承认她
温时曦忍不住呻吟。
男人神色一动,大掌盖住她额头,缓缓揉两下,力道大,掌心茧子又粗又烫,温时曦觉得不像揉,像搓。
疼的她躲开。
贺遇琛手空在半空中,声音冷下来,“离开我,想找谁?”
温时曦小心观察他神色,眼神刚对上,就被他眼中搅漩的漩涡吸进去,这么汹涌,凛冽,深不见底。
她一激灵,结合上次,立即察觉问题的危险性。
“不找谁。”温时曦倒打一耙,“是你说治好我不孕不育,要我嫁人的。”
“我什么时候——”酒精上了头,贺遇琛反应不及往日敏捷,话出口才想起来。
他捏眉心,努力维持清明,“那你想嫁吗?”
温时曦微愣,这话搁平日,贺遇琛绝不会出口,他只会眯起眼,冷静无声的审视。
毕竟话出人口,事先过脑,是能伪装违心的,微表情小动作是生理反应,未经过训练的人,掩饰不来。
他真醉了!
温时曦大喜,“不想。”
转而哄他,“我病都治三四年了,一点希望也没有,京里来的老中医医术再好,只怕对我无效。所以,我没想过嫁人。”
温时曦知道话中逻辑生硬,但贺遇琛这会儿,思维绝没有平日缜密敏锐。
她继续,“而且针灸,就像容嬷嬷扎紫薇,容嬷嬷龇牙咧嘴扎一针,紫薇啊地喊一下,老童年阴影了,我不要。”
温时曦以前撒娇卖乖,小性儿使得劲劲的。
贺遇琛那会儿作为哥哥,最宠她,没少受温时曦磨缠。
她从新发自内心的贴近他,撒娇耍赖。
贺遇琛眼底漾出柔软笑意,嘴里轻声斥道,“胡说八道,薄先生怎么会是容嬷嬷,他专攻妇科,放眼全国排得上号,你的病我问过,不难治。”
是太久没听到的宠溺口吻,温时曦怔愣几秒,倏地又反应过来。
他提不难治。
不难治,说明在他心里,她依旧有病,没有怀孕。
温时曦大惊大喜,揪住他袖子问,“你是不是没觉得我怀孕?”
没曾想从她口中说出怀孕这两字,贺遇琛陡然清醒,温时曦在他眼中察觉到微妙而危险的东西,“你怀没怀有体检。”
温时曦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趴在他胸膛。
贺遇琛骨架大,肌肉硬实,充满力量感,体温隔着衬衫,热熏熏传递到她身上。
温时曦像被坚实的火炉罩住,等他眼睛又带上酒意的迷离,才涩声追问,“薄先生?大名叫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经刚才那一遭,贺遇琛不理会她了。
伸手扯衣襟,袒露出大片精壮胸膛。
灯光笼罩,蜜色皮肤沁了一层汗,汇聚在肌理的沟壑中,随着呼吸起伏滑动。
既有成熟男人蓬勃的雄性张力,又有英贵俊朗的强大安全感,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轻而易举被折服到心坎。
温时曦却鼻尖酸涩,在她眼里全是往昔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哥哥,心头泥泞一片,“哥。”
贺遇琛神色忽变,掀起她睡裙,一巴掌打在屁股上,他没收力道,声音有多响亮,火辣辣就有多疼,“叫名字,我不是你哥。”
烟味,酒气,混着他身上醇厚的气息,浓烈,独特,温时曦却无望至极。
他醉到这步田地,仍旧不忘温烨煊,不认她,摒弃跟她过往所有感情。
温时曦舌根都苦涩,抬头看他,“对,你是贺遇琛,你不是我哥。”
梁母,也不是她妈妈。
梁家,更不是她家。
她心中忽的明确一个念头,一个她试过很多次,从没有成功过的。
最危险的念头。
“嗯。”贺遇琛掌心再度摁住她后脑,迫使她贴在胸膛,“体检证明你清白,我会让薄先生全力医治你,不会耽误结婚生子。”
温时曦注意力被结婚生子夺去,没注意到这次她没问,是贺遇琛主动提及。
温时曦戒备望他一眼,短短时间,贺遇琛一个从不说废话的人,提及她两次结婚生子。
她忽然想到梁母那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