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冉傅承隽独家小说-安念冉傅承隽无删版小说推荐
话落,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咔’的一声,落锁声在屋里回荡。
她被他关起来了。1
安念冉踉跄倒地,死死压着胸口翻涌的痛。
明明这一世已经改了轨迹,已经在变好了,为什么父亲还是被抓?
难道之前的美好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这一关,安念冉被整整关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凌晨,许秀芳才看不过去,打开了门。
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的安念冉顾不得婆婆的关心,直接往公社跑。
批斗大会已经结束,人都走了,而父亲被关进了牛棚。
她冲过去,凝着倒在牛粪上的父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爸?爸!”
听见她的呼唤,安岩缓缓睁开眼,可他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安念冉颤抖着扶起人,扯着袖子,小心翼翼为他擦点脸上的血污。
“爸,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早点送你回去,你就不会……”
安岩却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冉冉不哭,其实爸很早之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父亲的无奈叫安念冉如鲠在喉。
又听他遗憾叹息:“爸爸其实不怕死,到了地下也能和你妈妈团聚,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这世道已经乱了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你要听爸的话,跟承隽好好的……”
闻言,安念冉眸光一滞。
十年?
对了!现在已经是76年9月末,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知识分子平反了!
很快!有知识的学者又会成为人人尊敬的人。
捻着心里燃起的希望,安念冉握住父亲枯树皮般的手,哽声道:“爸,我有办法救你,你等着我!”
说完,她擦干眼泪,转身朝村口奔去。
只要去县里找到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父亲就能摘下帽子,哪怕暂时不能被放出来,也能少吃些苦。
这么想着,安念冉的步伐加快了些。
忽然,身后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转身看去,一辆军绿吉普驶了过来。
擦肩而过时,她一眼看见副驾驶上穿着军装的傅承隽。
愣了半晌,安念冉想着让他载自己一程,这样就能更快到县里,早点找到平反的消息。
她拔腿追了过去:“等等!承隽!承隽!”
可傅承隽始终没有回头,车后扬起一片灰,慢慢消失在路口。
她喘着气停下脚,目光渐黯。
傅承隽不可能没看见她,或许他就是不想停下而已……
无奈之下,安念冉只能继续往村口的大路走。
这时,村名的几句闲谈恰好传进耳朵。
“之前就听说村里混进了不少臭老九,没想到最后一个藏在傅家的老房子里。”
下一秒,满含赞叹的话却如滚油,浇在安念冉的心口上。
“这还多亏了傅承隽,要不是他利用躲在他家的臭老九把其他人引出来,咱们还不能把其他人一网打尽呢!”
第10章
安念冉僵在原地。
傅承隽利用父亲,把其他人引出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攀升,紧紧裹住心脏,让她几近窒息。
可现在不是去猜测这话是真是假的时候,她得救父亲!
强压下心口的刺痛,安念冉匆匆赶去县里。
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鞋底被磨破,双脚的脚底板也刺疼……
可她但跑遍了县里所有地方,都没有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
凝着天边的夕阳,安念冉无力跪倒在地。
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命运注定无法更改,自己上辈子救不了父亲,这辈子也救不了吗?
那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声从街角传来,有人用喇叭喊着——
“平反啦!从今天开始取消批斗!”
死灰的心瞬间点亮,安念冉急切站起,只见一群人喜庆洋洋地拉着标语,走在前头的县长挥着一沓文件高喊。
“上头下文件了,所有被抓起来的知识分子一率无罪释放!还可以酌情去公社领取安抚费!”
安念冉紧皱的眸子颤了颤,下意识涌入拥挤的人群,领了份红头文件。
她颤抖着翻到沪南那一页,只见那上面头一个名字就是——
‘沪南大学教授——安岩’!
一瞬间,泪水灌满眼眶。
她拉着身边的陌生人,激动指着父亲的名字:“你看到了吗?安岩!这是我爸,是我爸!他是无辜的,他自由了!”
“能活下去了……终于改变了……”
安念冉抱紧文件,又哭又笑。
压在心头两辈子的阴霾,终于被撬开了一角。
捱着喉间的哽塞,安念冉连夜赶回村里,将文件给公社的政治队长看后,即刻办了回城手续,随后去接父亲。
卸下了多年的枷锁,安念冉终于毫无顾忌地当着别人的面喊:“爸!”
扶住颤颤巍巍的父亲,她眼眶红的像滴血。
望着女儿递来的红头文件,安岩的手不停颤抖,语气不可置信:“冉冉,爸……真的没事儿了吗?”9
安念冉哽咽不已:“没事了,都没事了……”
听到这话,从来落过泪的父亲突然就哭了。
看着父亲委屈又解脱的眼神,她蓦然想起那天在车上,始终没有回头的傅承隽……
迟疑半晌,安念冉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哑声说:“爸,咱们一起回沪南吧。”
父亲愣住,愕然看着她:“你回沪南,承隽怎么办?”
闻言,安念冉心像被重重一击,但还是强扯着嘴角:“其实我当初嫁给他也只是为了想早点返城,我跟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爸,我想跟你回去,我想妈了,想回家给她上柱香。”
说到这儿,声音已然沙哑。
她现在无意去探究,傅承隽把爸爸带到傅家老房子的真实用意。
但有一点确定,傅承隽不喜欢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强求?
沉默了一瞬,像是从女儿眼里明白了心思,安岩握紧她的手:“不管冉冉做什么,爸都支持你。”
夜色中,安念冉又悄悄去公社签了离婚报告,托政治队长把信交给傅承隽后,连夜带着父亲去了县火车站,踏上了回沪南的火车。
秋末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
望着月台上逐渐朦胧的灯光,她鼻头发酸。
傅承隽,愿我们后会无期……
……
三天后。
一辆军绿吉普沿着崎岖的路驶入村口。
看着车窗外阴沉的天,傅承隽只觉烦躁的情绪又多了丝不安。
想起三天前在村口看见的安念冉,他蹙起眉。
那时有紧急任务在身,根本没时间停下,也来不及跟她解释。
再想到那天她执意去找安岩,他的心闪过抹沉闷。
她名声本就被人诟病,那个时候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引火烧身,他也只能把她锁在家里。
不过幸好知识分子平凡的文件陆续下来,算算时间,安岩应该被放了,她也该放心了。
傅承隽揉揉微跳的额角,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等回去后跟安念冉好好解释,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却还总是没有安全感。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想过跟除了她之外的人过完下半辈子……
十分钟后,车停在傅家门口。
傅承隽刚下车,就见不少人围在家门口,里头还传出许秀芳的哭声。
他面色一沉,大步跨了进去。
只见许秀芳坐在院子里大哭,唐婉艳站在一边安慰似的:“表姑,事儿都已经这样了,算了吧。”
他眉目紧拧:“怎么回事?”
许秀芳闻声抬头,见是他,哭的更加厉害了:“承隽,念冉走了!”
闻言,傅承隽愣了:“什么?”
谁知许秀芳‘噌’的起身,一边推搡他一边骂:“都是你啊!你怎么能帮着别人害念冉她爸呢!让你一根筋,现在念冉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傅承隽整个人都怔着,更是满腔疑惑。
他什么时候帮着别人害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