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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萨古神木
秦羽裳看着这两人逗趣,不禁俊眉轻挑,看向常顺,“去,将上半年送来的四两大红袍都包起来,一会儿给薛公子带走。”
此言一出,薛善利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陛下豪爽!多谢陛下赏!”
秦羽裳也不急,瞅着薛善利为了不糟蹋了这点茶叶,连着续了三杯,喝饱了茶水,这才悠悠然道:“说吧,查到什么了?”
薛善利精神一振,“这里头可有些门道,陛下且听草民说来。”
“陛下命微臣先试走一遭这通往南苍的传经路,以便两国正式通商,草民可是吃了大苦头了,不过得亏陛下指了这条路,一路上商队虽少,但三三两两的僧侣还是有的。”
“因着僧人清贫,路途上连匪寇都没遇到几茬,商队一路畅通,草民这才能在一年时间,从我国到南苍走了个来回,”
“草民以为……此商路要联通起来,大有可为!”薛善利语气激昂。
薛善利提起跟经商和银子相关的事就两眼放光,与他几乎面对面坐着的池卿朗觉得他的眼白有些扎眼,忍不住错开了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实在是晒的太黑了。
秦羽裳对薛善利的结论早有所料,这条商路他是深思熟虑过得,并非随手瞎指的,只平静地点了点头,“不错。”
“等西狄的事定下来,通往南苍这边的商路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别急,快了。”秦羽裳看向跃跃欲试的薛善利,“朕为你找了个好帮手,秀郡王世子,出身皇室、为人也勤恳聪慧,精通南苍多地方言,助你一臂之力。”
薛善利闻言大喜,“那太好了,草民这一路,可没少吃语言的亏。”
秦羽裳垂首,不紧不慢地轻啜了一口香茗,“说一说吧,那珠子有什么门道?”
薛善利一听秦羽裳问起这个,神情紧张了些,左右看了看。
秦羽裳一摆手,常顺立刻领着人退了个干净。
薛善利声音里的兴奋转为了沉稳,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被挂在脖子上的布袋子,可见宝贝。
将东西恭恭敬敬地放到秦羽裳手边的桌上,“回陛下话,草民一进南苍的光德都就打听到了,此珠所用木料非同一般,用的是出自南苍光德都王宫中心的萨古神木。”
薛善利说完,池卿朗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清俊的面上再不见轻巧之色,而是转头看向了秦羽裳。
秦羽裳将捏着的杯盖轻轻一松,杯盖稳稳落在盏口,发出清脆的声响,锐利的凤眼微微抬睫,“确信无疑吗?”
“草民确信。”薛善利解释道:“南苍国人人尽皆知,萨古神木是南苍的图腾,也被视为南苍王族的守护者,世间仅此一棵,树干和树枝形似龙爪,树枝如血浆一般,神异非常。”
“且此树的神奇之处就在,它可以吞噬活物。”薛善利压低了语气,带了些神秘兮兮,“他的木料里头可是嵌着骨头的,传闻若对王有异心,神树便会吞噬他的骨肉。”
池卿朗被他的话说的也坐不住了,也没跟秦羽裳客气,伸手拿过拿个布袋子,取出来一颗约摸铜钱大的木珠,转到窗户的方向,定睛一看。
果然,红漆斑驳之处,依稀可以看见,里头一截有些发灰的骨头。
放在鼻尖轻嗅,亦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异香,池卿朗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薛善利注意到了池卿朗的动作,继续道:“草民重金拜访了曾看守过萨古神木的宫人,他只一闻味道便一口咬定,这是萨古神木的木料。”
“按南苍的规矩,唯有历代南苍王的子嗣能在十岁之后,从萨古神木上剜下一块木料,磨制成圆形,饮下猩红的树汁,以表与南苍同心。”
说到这里,薛善利实在是很好奇,这个珠子,陛下究竟是从何得来的。
秦羽裳显然晓得他的想法,幽深的眼眸轻飘飘地扫过来,“朕欣赏你的好奇心,有好奇心的人,才能做成前人做不成的事。”
薛善利心中一跳,赶紧低下头。
“朕说过,你爱财,朕谋权,各取所需。”秦羽裳将手中的杯盏搁下,一声轻响过后,“可还记得?”
秦羽裳的语气平静无波,可薛善利只觉得如芒在背,禁不住绷紧了神经,仓皇跪下,“草民不敢忘。”
“慌什么?朕是赏罚分明之人。”秦羽裳轻笑一声,“朕让你做的,就只是开通商路这一件事,你做的很好,朕要重赏。”
“是,草民只是奉命试行商路,其他……一概不知。”薛善利十分上道,他有预感,知道的越多他的小命越悬乎。
秦羽裳颔首,“去吧,好好歇歇,待开驿站的事情定好了,朕还得倚仗薛公子。”
“能得陛下信重,是草民的福气。”薛善利起身行礼,告退。
出了紫宸殿,薛善利这才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鬓边的虚汗,快步离去,这个是非之地,他是一刻也不敢留了。
紫宸殿内,薛善利走后,池卿朗指尖捻着那颗来历不凡的木珠,“铛”的一声放在了红漆桌面的中心,随即半掀了眼睫定定地望向秦羽裳,“陛下说说吧,这稀罕东西,是何来路?”
秦羽裳姿态轻松地舒缓了腰背,悠悠地靠回椅背,“这是一颗念珠。”
“出自钦安殿僧侣若生颈上的挂珠,正巧是挂珠须子上的第一颗。”秦羽裳的目光落在这颗珠子上,目光深沉难辨,“这条路,曾是故去的安隐大师早年云游四方,弘扬佛法走过的。”
“这个若生,曾是安隐的亲传弟子,现已被逐出师门。”秦羽裳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据朕的信报,若生便是在弘法之路上被安隐收养的战乱孤儿。”
池卿朗的眸子微眯,坐直了身子,“他是南苍皇室出身?”
第425章:旧事
秦羽裳偏头,与池卿朗对视一瞬,未置可否。
微微仰头靠在椅背上,徐徐道来,“二十年前,南苍风头正盛的王储申宏义,亦是当今南苍王的王兄,率领三千轻骑伏击我军于偃月岭,不料遭遇地龙翻身。”
“我军被围困的五千虎豹骑,彼时还是欧阳鸿将军为主帅,即便情况危急、前有狼后有虎,但欧阳鸿将军死战不退,拖着二皇子的骑兵一同殒命偃月岭。”
“只有当时还是副将的董将军率一小队残兵逃出。”秦羽裳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笑容里也带了讥讽,“董将军大叹欧阳鸿的悍不畏死,对自己苟活十分歉疚,此后为报欧阳鸿的救命之恩,甚至收了其子欧阳矢翎为义子……视如己出,倒是一桩忠义的美谈。”
池卿朗闻此,放在桌面的手微微攥紧,握成拳,“忠义?可笑至极。”
“无论如何,南苍失了悍勇不凡的王储,士气大衰。”秦羽裳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平和继续道:“董将军确实有本事,没有堕了我军的威名,接连两场胜仗坐稳了中军元帅的位置。”
池卿朗对此也只能认可,索性直接问道:“这个若生是机缘巧合获得此物,还是……南苍前王储的亲子?陛下可有把握?”
一贯平和从容地池卿朗语气都不禁带了急切,已故的申宏义即便在朔国也是名声响亮,传其乃是武星下凡,战无不胜。
此人在前南苍王的子嗣中行二,非嫡非长,能破格立为王储,靠的是举国上下的威望、是实打实的军功。
说句不客气的,若他没死,当年朔国与南苍之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正因为如此,即便在今日,申宏义故去二十年了,在南苍依然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属臣。
“安隐已经故去,除了这颗萨古神木念珠,和严丝合缝的巧合,并无实据。”秦羽裳摇了摇头。
池卿朗并未流露失望之色,神色从容,语气肯定,“无论内情如何,咱们都要把这层关系做实。”
依照王位承袭的规矩,父死子继在先,而后才是兄终弟及。
虽然只是王储,没来及登上王位,可架不住申宏义声名显赫,乃是民心所向,若申宏义的儿子还活着,现在这个南苍王,可就算不得名正言顺了。
即便不能让南苍王位更迭,利用这个若生,也足够搅乱南苍的政局。
敌乱,才是朔国的好时机。
池卿朗面上浮上深意,“咱们有物证,人证还不好办吗?”
人心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东西,只要功夫做到了,黑的都能变成白的,二十年的时间,可以运作的东西太多了。
秦羽裳端起茶杯,微微倾身,青瓷杯口与池卿朗手边的杯盏轻轻一碰,发出一声脆响,“朕与爱卿,果然……意气相合。”
池卿朗看着杯中的涟漪,弯唇一笑,端起茶盏,微微点头,轻啜一口。
“虽无实据,但朕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事。”
“申宏义战死之后,我朔国军队连连报捷,据传,虎豹骑为报主帅欧阳鸿之仇,在夜半时分,偷袭了南苍的帅帐。”
随着秦羽裳的话,池卿朗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也心存怀疑。
“奇的是,虎豹骑夜袭,南苍军中粮草丝毫未损,各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