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做新妈妈呀？是你们的妈妈对你们不好吗？”

陆曼哼了一声，叉起腰告状。

“她才不是我们的妈妈呢！她就是个坏女人！对我们一点都不好。”

陆轩眨了眨眼睛，神情落寞：“我们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他们稚嫩的话音却像生锈的钝刀，在许晓玲心上反复割磨。

好像她来到这个家以后所做的一切根本无人在意，也无人承认。

她眼见陆天晓的目光渐渐冷下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才艰涩地开口：“我对他们怎么样，你和婆婆都清楚……”

话音未落，陆天晓皱着眉头打断。

“别说这些没用的，做完检查就走。”

话落，他和苏云歌一人牵起一个孩子转身离开。

许晓玲看着他们的背影，像极了一家四口。

半晌，她才迈动僵直的双腿默默跟上。

逛街的时候，两个孩子牵着陆天晓和苏云歌的手有说有笑。

而许晓玲则像个局外人，被隔绝在这欢乐之外。

他们逛到一处路口，眼见天色渐晚。

苏云歌忽然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陆天晓。

“天晓哥，我爸最近一直念叨你呢，他在家准备了晚饭，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这话说得暧昧，许晓玲呼吸都紧了一瞬。

陆天晓闻言沉默片刻，转身看向许晓玲。

“你先带孩子回家，不用给我留饭。”

许晓玲怔了瞬，忍下心底的抽痛，低声开口。

“这么晚了，让人看到传出去不太好吧……”

苏云歌察觉到了许晓玲的情绪，对她笑了笑。

“嫂子别误会，我爸爸找他是有事要谈，我们啊，都是干正事的人。”

她说着，娇俏地往陆天晓身边凑了凑。

陆天晓皱着眉头扫了眼许晓玲，冷斥道：“小人之心，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话落，他直接转身离开。

苏云歌朝许晓玲挑衅地笑了笑，转身小跑着追上陆天晓。

“天晓哥，等等我！”

陆天晓明显慢下步子，等她追上，才并肩远去。

许晓玲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布袋。

两个孩子察觉到了她的低落情绪。

陆轩朝她做了个鬼脸，故意大声嘲讽。

“让你对我们不好，新妈妈一来，爸爸就不要你了。”

陆曼得意地说：“我们会跟新妈妈在一个桌上吃饭，还会把好吃的绿豆糕分给她！”

许晓玲抿着唇看着他们，只觉得呼吸不畅，恨不得一走了之。

半晌，她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拉着两个孩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槐花村。

冯兰菊正坐在院子里择菜。

见许晓玲单独带着孩子回来，便问：“天晓呢？”

陆曼抢话说：“爸爸跟新妈妈走了！”

“新妈妈？”

冯兰菊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许晓玲。

“你都怀了孩子还留不住男人？”

她继续择菜，不满地嘟囔了句：“真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许晓玲呼吸一窒，刚要开口。

陆轩和陆曼一边拉扯着她的手，把她往厨房拖，一边耍赖般的叫嚷。

“我们饿了，你快去做饭！做饭——”

许晓玲太阳穴突突的疼，深吸一口气将双手一把抽了出来。

冯兰菊见状，将一把菜摔进笸箩里，霍然起身。

“怎么，你这才刚怀上就想撂挑子了？”

许晓玲呼吸发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完了吗？我可以去做饭了吗？”

冯兰菊噎了一下，将笸箩朝她一递：“拿去！”

许晓玲接过笸箩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身后，冯兰菊似乎还觉得没占上风，又不满地嚷道。

“菜都给你择好了，你就炒一下的事，这么伺候你了，还甩脸子给谁看哪！”

两个孩子紧接着告状。

“奶奶，我们不想要她怀孕，她有了新孩子之后对我们一点都不好！”

许晓玲攥紧了手中的笸箩，加快脚步躲进厨房，反手将门关上。

她疲惫地在灶洞前坐下，开始烧火。

灶洞里传出的烟熏红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燃烧的火苗，只觉得自己可悲，要躲在厨房才能有喘息的余地。

姐姐临终前的嘱托却又在她脑海响起——

“晓玲，当初姐姐救你一命，从没要你报答什么……”

“但天晓和小轩小曼，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可不可以代替姐姐，和他们一起生活？”

这句话就像绕在她颈间的绳索，时时刻刻吊着她……

做好饭后，许晓玲一口也没吃，直接回房早早地歇下了。

夜半，许晓玲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一阵哭闹和叫喊。

“许晓玲！”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推开，重重摔在墙上！

许晓玲猛地惊醒，就对上陆天晓怒意滔天的眼。

“你竟然对两个孩子下手！还有没有良心！”

第5章

许晓玲心头一颤，匆匆掀开被子下床：“发生什么事……”

她话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冯兰菊狠狠打了一巴掌。

冯兰菊指着她的鼻子哭天抢地的骂。

“你给我孙子孙女吃了什么，害得他们又拉又吐！真是后娘啊，这么狠心！”

许晓玲被打得一个趔趄，听到冯兰菊的话，顿时心一沉。

她顾不得争辩，慌忙往外跑去。

陆轩和陆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

看到她，两个孩子立刻大哭起来，指着她哭喊。

“你这个恶毒后妈，你给我们下毒！”

“我没有……”许晓玲强压着心头慌乱，想上前去查看他们的状况。

陆天晓匆匆过来，一把拉住她，满眼愤怒。

“如果你是因为苏云歌的事心怀怨恨，我可以给你解释。”

“但你不该对孩子下手！他们和你也有血缘！”

许晓玲呼吸一窒，急切地开口。

“不是我，我不至于要对孩子下手，你相信我……”

“让开！”

陆天晓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将她扯到一旁，上前抱起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经过她面前时，他沉声警告。

“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别想安生。”

话落，陆天晓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许晓玲瞬间僵在原地，周身阵阵发冷。

陆轩和陆曼是他的孩子，难道她肚子里的就不是了吗？

还是说，他不仅不期待她怀的这个孩子，甚至从来就没想承认过……

许晓玲压下心头的涩意，匆匆追出去。

陆天晓的车却已经开走了。

许晓玲放心不下，穿上衣服向县城走去。

等她赶到卫生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许晓玲顾不得休息，去找医生询问检查结果。

原来两个孩子只是因为吃了太多山楂引发急性肠胃炎，并无大碍。

她这才松了口气，去了陆轩和陆曼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陆天晓坐在病床边，面色冷沉地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

见许晓玲进来，他也只是冷冷瞥了眼。

许晓玲攥紧了手，走到他面前，眼里满是无奈。

“天晓，我从来没有苛待过孩子，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吗？”

陆天晓只冷脸看着她，并未说话。

许晓玲想要好好和他交谈的心，也在这样的沉默里一点点冷却。

她想起陆天晓走时说的那句话，抿了抿唇，又问。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怀的这个孩子？”

不等陆天晓回答，她鼓起勇气紧接着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离婚，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

话音刚落，陆天晓立刻皱起眉头，眼底满是怒意，压着声音冷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晓玲眼眶泛红，心口阵阵抽痛。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或许还是会咽下所有委屈。

继续做不被爱的团长夫人、不被承认的后妈、不受待见的媳妇。

可……

她抬起头对上陆天晓的眼睛，颤声道。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

陆天晓脸色阴沉得骇人：“你在胡说什么？”

他顿了顿，移开目光：“你就算受了委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