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喊住了她，温和道，[小姑娘，人生很长，总会有希望，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车子已经驶出很远，许尽欢还站在原地，她鼻子一酸，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警局门口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往里走去。

　　不等她开口，就有一个女警走了过来。

　　年轻女警看到她微微一怔，抿抿唇带着她坐到一旁，又接了一杯水递给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抚道，[没事了，别害怕。]

　　两个男警坐在对面做笔录，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秩序进行着，直到“顾淮川”这三个字说出口。

　　做笔录的清瘦男警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停下了他的动作，他扭头向一一旁的男警看去。

　　两名男警互相对视一眼，几秒过去，微胖的男警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她，开口道，[你的事情我们都记清楚了，回家等消息吧，到时候调查清楚会告诉你的。]

　　她来的快离开的也快。

　　许尽欢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临到门口，她才想起来少了哪一个程序，没有人带她去医院取证，她不知道为什么，是忘了？还是不需要？

　　想了想，她又转身返了回去。

　　没走两步，就遇到了刚才的女警，她加快了脚步，[周......]

　　女警冲她使了个眼神，许尽欢要说出口的话停在嘴边，女警经过她身侧时，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掌心被塞了一个东西。

　　[出去再看。]

　　许尽欢收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绞紧，她没有再回去，转身离开。

　　离开门口一段距离，她才摊开掌心，皱皱巴巴的纸条上虽然没有多少字，字迹却很潦草，可见当时写字之人是多么的慌乱又急促。

　　许尽欢拿起手机，默默输上了那串电话号并添加了微信好友，备注【周云】

　　做完这些，她把手机放进口袋，站在路边挥了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医院。]

　　不管怎样，她都要先把证据留下。

3

　　从医院出来后，她又从包里掏出买的避孕药，水都不用，直接就干吞了下去。

　　江韩一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唯独自己的好闺蜜兼舍友那边，自己消失了一晚上，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大概是不敢吧。

　　她深吸了口气，准备给江韩一回消息，打出的字删删减减，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还是还是回了一个，【我没事，昨晚太困了。】

　　鼻腔不住泛酸，那句“等我回去有事和你说”最终还是没有发送。

　　许尽欢回到宿舍就去了浴室，在浴室待了两个多小时，身上搓的满是破损的红痕。

　　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洗干净，顾淮川留在她身上的触感依然异常清晰，水流顺着脸颊滑落，她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只知道自己出来时，眼睛更肿了。

　　开门声响起。

　　随着距离的步伐慢慢靠近，依稀还能听到女生欢快的声音，[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

　　张可心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对面桌子上放。

　　许尽欢转过身，淡淡道，[有多开心？]

　　[很......]，张可心被惊得猛一抬头，随后看着她干笑道，[欢......欢欢，你吓我一跳。]

　　她慢慢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张可心，[害怕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吗？]

　　[亏心事？]，张可心眼神中闪过一抹心虚，她避开她的视线，[欢欢，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

　　许尽欢笑了笑，[不明白吗？]

　　扬起手，一个巴掌甩在了张可心的右脸，“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现在明白了吗？]

　　张可心被打的脸一偏，她捂着脸抬眼看向许尽欢，[许......]

　　“啪”。

　　又是一声脆响，许尽欢扬手又是一巴掌，咬牙道，[为什么？]

　　张可心愣在原地，她甚至都忽略了那两巴掌，磕磕巴巴道，[什......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下药？]

　　[欢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天晚上你只是喝醉了。]，张可心谄笑着，上来就要抓她的胳膊，[你忘了，昨晚我也喝醉了。]

　　许尽欢甩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张可心，你真当我是傻的吗？]

　　张可心被甩开的手还垂在半空中，她看着许尽欢，忽地笑了起来，语气一转，满是刻薄，[看来是骗不了你了，对，是我给你下的药，怎么着吧？]

　　[老男人的滋味好受吗？]，她打量着许尽欢，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看来昨晚那个老男人把你折腾的不轻啊。]

　　“老男人？”，许尽欢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许尽欢一直都知道张可心家境好，是被家里娇养长大的小女孩，所以偶尔有点女生的小脾气都是正常。

　　这么几年，她把她当成妹妹照顾，感冒了给她拿药，冷了给她拿衣服，她不开心时，就想办法哄她开心。

　　一直到发生这件事之前，许尽欢也只把她当成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可是现在的她，面目狰狞的可怕。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张可心看着许尽欢，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恨你。]

　　[明明你一个孤儿，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还可以天天笑得那么开心？凭什么让那么多人喜欢你？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我就是想看你难受，想看你跌落谷底，想毁掉你那让人厌恶的笑。]

4

　　原来有的人，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许尽欢现在竟然异常地平静，她慢慢靠近张可心，低下头与她对视，唇角缓缓勾起，[你少说了一条，我这人还喜欢有仇必报，尤其是对贱人。]

　　话刚说完，不等张可心反应，许尽欢就快速地后退两步拉开与张可心的距离。

　　她撇撇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可心，脸上满是嫌弃，鄙夷道，[人不多好看，人渣味儿还那么浓。]

　　[许尽欢，你，你......]，张可心被这句话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相处四年，许尽欢自然知道对方在意的点是什么，张可心长相并不出众，说好听点是耐看，但是有耐心看的人又有几个。

　　嬉笑声从门口传来，是另外两个舍友。

　　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宿舍内奇怪的氛围，还是和以前一样，小跑着上来一个人跨着一个人，拖着她和张可心就往外走，[哎呀，你俩怎么还在这，毕业晚会就要开始了，再晚可就要赶不上好位置了。]

　　许尽欢都快忘了毕业晚会的事情，她赶忙抽开舍友抓着她的手，[你们先去，你们先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拿。]

　　她慌乱地就往宿舍跑，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黑车。

　　从衣柜中扒拉出来一条纱巾，许尽欢照着镜子，看着脖子上的痕迹完全被遮掩住，她才匆匆往外走。

　　宿舍楼门口。

　　许尽欢一眼就看到了在树下等候的少年，少年白色衬衫扎进浅蓝色牛仔裤，往那一站，引得过路小姑娘频频回头。

　　江韩一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直直地朝她看过来，明亮的眼睛顿时染上了笑意。

　　[尽欢。]

　　江韩一小跑着来到许尽欢面前，他的目光就静静地停在许尽欢身上，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许尽欢看着江韩一，她试着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可是好像不行，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鼻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酸，为避免江韩一看出什么，她在下一秒就把头埋进了江韩一的胸口。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不适感，许尽欢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还是平常的生活，还是刚和江韩一谈恋爱的许尽欢。

　　头顶处传来轻笑，江韩一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怎么了，是谁惹我家的小姑娘了？]

　　许尽欢把江韩一抱得更紧，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