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下班家里也有，路上交通半小时，全程司机盯梢，路边的狗都比我有隐私，我能瞒什么？”

贺遇琛眉眼深冷，提醒道，“早上见了谁？”

裴明橙心下立松。

不是怀孕……

她喘口气，“沈黎川。”

这点，裴明橙无惧。

“早高峰友谊路出了车祸，堵车时他停旁边儿。双方司机在场，你不用怕我给裴辞洲使绊子。”

“不使绊子，你们回忆什么？回忆过去相爱？共鸣当下可惜？”

贺遇琛俯首，近距离审视她。

近到他的英俊都锋利，毒刃一般，轻易将人剖开一道口子。

裴明橙努力诚恳，“只是随机扯到以前，许多事我已经忘了，聊不上几句话。”

“没聊上——”他忽地笑，眼底却无一丝温度，“为什么不报备？”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报备？”裴明橙反问，“况且，不管我做什么，司机会一字不差报告你，用不着我多此一举。”

贺遇琛面容阴郁，从表面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他这个人，出了名的棘手难缠，城府极深，很少有人瞒得过他这双利眼。

裴明橙不敢松懈，直挺挺任他打量。

贺遇琛在她脸上找不到破绽，又问，“刚才提到结婚，你心虚什么？”

裴明橙心口咯噔。

她以为在楼下岔过去了，没成想还是瞒不过他。

只一瞬间的马脚。

贺遇琛脸上温度消失殆尽，猛然俯首咬住她嘴唇。

戾气，凶猛，不是吻。

更像要吃了她。

直到铁锈味充斥，贺遇琛甩开她，狭长的眼眸锋亮，“我看你是死不悔改。”

察觉他怒火膨胀，裴明橙连滚带爬远离他。

贺遇琛嗤笑一声，扯开衬衫扣。

光亮照在他袒露的胸腹肌肉，腹肌壁垒纵深，呼吸间肌理起伏贲张，扑面而来一股雄性荷尔蒙的野性，攻击力直捣人心。

平心而论，上流圈子位高权重者多不胜数，无一有他出彩。

权势，财富，样貌，身材，能力，五角俱全。

可谓万中无一，女人见他发疯，爱他死去活来。

裴明橙蜷缩在床头，不看他一眼，“我生理期到了。”

贺遇琛一顿，手指顿在皮带扣上，“我记得是下个星期。”

“前几天供暖刚开，夜里热燥，吃了几袋冰，提前了。”

贺遇琛松开皮带，大步过来掀她睡裙，手指粗茧刮蹭到大腿根细嫩皮肤，砂砾摩擦的刺痛感。

裴明橙咬牙忍住。

贺遇琛不仅手指有茧，虎口掌心也粗粝。

她悄悄上网查过，应该跟他部队服役有关，因为他肩头也有茧子，符合长突击步枪，或超远程狙击步枪留下的枪茧特征。

许多次深夜水深火热，她两腿架在他肩头，粗粝厮磨，蹭掉她一层皮。

男人手指触到厚厚阻隔物，“真来了？”

裴明橙垂眸，“你不信，浴室垃圾桶有证据。”

她深切体会过贺遇琛的多疑本性，准备自然万无一失。

男人彻底烦躁，“故意的？”

她过去有装身上不适的前科，也曾大量喝凉水吃冰，甚至服用药物，提前或延长生理期。

裴明橙拉下裙摆，细声细气否认，“真的太是热了，没忍住。”

她嗓音大声清，小声甜，这会儿低眉顺眼，无辜又乖巧，像细雨绵绵里，不堪惊扰的枝头梨花。

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得捧着她。

可贺遇琛看多了她装模作样的可怜，涉及原则问题，他硬下心肠发力一扯。

裴明橙扛不住他力道，被掼倒在床尾。

“我有没有警告你，禁止吃冰冷食物？”

裴明橙不吭声，乌黑浓密的发丝，铺洒在床上，遮挡住脸，露出一小截儿下颌，白润皮肤与乌黑发丝形成冲击，可纯可魅。

但她不打扮，不保养，头发光泽度不够，缺少莹亮的质感，显得脆弱。

贺遇琛一时伫立不动，声音有松缓，“回答。”

裴明橙没察觉。

她对贺遇琛积存太多负面情绪，被他暴力甩出那一刻，已经到极限了，“你准备打我吗？”

贺遇琛蓦地深吸气，灯光描绘他的轮廓，阴沉至极，“我对你动过手？”

贺遇琛没有动过手，但他有的是外路子的下流手段，惩罚时简直叫人难以启齿。

十八岁到二十岁这两年，裴明橙反抗特别激烈。除了顾及梁父梁母，不敢惊动梁家，她试过不限于逃跑，拍他裸照威胁他。

最激烈一次，裴明橙不管不顾，异地报警，告他强奸。

不知道贺遇琛如何操作，事件平息的悄无声息。她休学一年，就这一年，黑夜白天，他生生用层出不穷的手段，驯服她顺从。

裴明橙从过去折磨找回理智，不敢继续激怒他，“没有。”

贺遇琛俯身，掌心落在她脸上，随着发丝拂开，露出裴明橙整张脸。

她眼中有水迹，盈润润的，倔强不肯落下，眼睫眨也不眨，像一只牛脾气的野鹿。

裴明橙察觉他的手逐渐向下，也察觉到他胸膛近在咫尺，灼烫攀升，沸腾独属于男人饱胀的情欲。

裴明橙不敢置信他竟如此禽兽，刚要挣扎。

贺遇琛却先一步退后，转身离开。

裴明橙大惊大喜，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过一分钟，才懈了劲儿，瘫软在床。

…………………

接近夜里十点钟，梁母忽然敲门。

裴明橙急忙去开，“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走廊灯光熏熏橘黄，映出梁母笑意生暖，“你哥哥不给你带礼物，是他的错。你父亲特意叫他去书房批评，妈妈过来看看你。”

裴明橙心头酸软成泥，让开门，“妈妈，我没事。”

梁母眼眶也发红。

裴明橙忽然被她抱住，耳边是梁母哽咽的声音，“裴明橙长高了，也瘦了。”

扑面袭来的玉兰香，暖融融，流淌灌溉她。

裴明橙像丢弃在风雨里的小猫，终于被母亲叼回去，软了四肢，全心意趴在梁母怀里，挨挨蹭蹭。

“没长高，妈妈能抱住我。”裴明橙矮下身，环住她腰，“是有瘦，以后不减肥了。”

话音未落，裴明橙明显感到梁母的手臂又拥紧几分，“减肥节食了？怎么不找营养师跟着，亏了健康可不好。”

她几欲落泪，埋首在梁母怀里厮磨，“妈妈对，听妈妈的。”

可梁母下一句话令她如坠深渊。

“正好要体检，这次我吩咐医院给你做全套，查查微量元素，还有内部脏器，缺什么营养，有没有损伤，发现才好补救。”

第3章他的无情

“不要。”

声音破了腔，裴明橙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梁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裴明橙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贺遇琛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黎川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裴明橙一怔，没想到裴辞洲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梁母握住她手，“裴明橙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黎川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裴明橙清楚梁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裴明橙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梁家颜面。

梁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梁家认她这个女儿。

裴明橙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梁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裴明橙，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黎川，梁家难堪，还是怕裴辞洲伤心。

裴明橙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黎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梁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裴明橙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裴辞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梁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裴明橙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梁母离开后，裴明橙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