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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像是真的度过了这样切实两年痛苦的日子。
她这般怕他、抗拒他、想远离他,谢纵清也能理解了。
可梦中顾疏婉宁满眼的信任依赖实在令他贪恋,就像一场他错过便不会再有的人生奇景。
他并不想就这般轻易放手。
谢纵清向顾疏婉宁展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可信:
“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但我向你保证,这些事背后的人一定不是我。”
顾疏婉宁却无动于衷,淡淡扔给他一句:“没有证据,我要如何信你?”
此时车外喧嚣渐消。
探身看了眼车窗外,原来是夜色已深,游人各自家去。
顾疏婉宁捡起疏离的礼貌笑意:“且当我们都是黄粱一梦,莫要再强行牵扯了。”
“谢纵清,就此别过吧。”
她的态度太坚决。
谢纵清也不想把人逼急了闹出什么岔子。
只得在临别时向顾疏婉宁许诺强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最后,他颓然打道回府。
第38章
岁月如白驹过隙,倏忽而过。
仿佛眨眼之间,就到了顾疏婉宁又一次及笄之年。
今日便是她的及笄宴。
这些年,顾疏婉宁内跟着林梦瑶学习管家理事,外跟着燕逸川一起打理田产铺子。
日子过得充实快意不说,手上也要钱有钱,要人手有人手。
所以她的及笄宴热闹远非前世能比。
一大早,她就拿到了林梦瑶和燕逸川精心为她筹备了多日的贺礼。
管家第一年,依仗前世经验,顾疏婉宁就帮着林梦瑶拔除了侧妃曾氏在府中埋下的所有钉子。
从此林梦瑶所居正院和顾疏婉宁的院子如铁桶一般。
如此几年下来,莫说重病不起,除了偶有伤寒咳嗽,林梦瑶连个头疼脑热都没犯过。
这让顾疏婉宁也终于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
刚重生时,她就立誓要保下母亲的性命,她当真做到了。
而在她的苦心经营周旋之下,恭王府已和顾疏婉宁前世记忆中大相径庭。
前世这时,恭王府上下也就四个正tຊ经主子。
如今人数却翻了一番,热闹不少。
用过早膳,顾疏婉宁前往林梦瑶院中请安。
一进门她就瞧见了两个俏生生各有千秋的美人,一左一右凑在林梦瑶身边说话凑趣。
见顾疏婉宁到来,两人纷纷扬起热络的笑意福身请安问好:“见过小姐,恭贺小姐千秋。”
顾疏婉宁请林嬷嬷给两人各送上一个装了金银锞子的红色锦囊,也笑着还了礼:
“多谢两位姨娘。日后的事,还要劳烦两位了。”
姐姐鹿笙连忙推辞:“王妃和小姐大恩大德,我姐妹二人没齿难忘,哪有什么劳烦一说。”
妹妹白黎掩嘴一笑:“小姐客气。只要小姐一言,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哄哄男人这等小事?”
这两人便是林梦瑶在顾疏婉宁劝说下,给恭王爷纳的美妾。
姐姐鹿笙擅长弹琴唱曲,妹妹白黎做得一手好点心。
姐妹二人都出身于江南画舫,心中清楚如今恭王府是谁当家做主,唯林梦瑶马首是瞻。
有顾疏婉宁宽慰劝解,林梦瑶早已彻底抛却了心底对恭王爷残存的那一丝爱意,只当对方是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意伙伴。
既然只是“伙伴”,自然不必守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笑誓约。
接来两个美人住在府中,不仅能增添恭王爷的好感,还能分宠给曾氏添堵,便是自己瞧了美人也觉赏心悦目。
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更何况,顾疏婉宁找来这二人,可不仅是为了这些。
曾氏给恭王爷下药绝育这件事,也得有合适的人捅出来才是。
……
诸事皆有顾疏婉宁操心,林梦瑶这些年越发过得像个甩手掌柜。
她不管顾疏婉宁这般背后设计人是否不妥,只拉过女儿来面前上下打量。
末了林梦瑶又是欣慰又是感叹:“一晃眼的功夫,你就这般大了。虽说这些年你行事越发稳妥得宜,可母妃总觉的我家宁儿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可过了今日,母妃再是不舍,也得把为你相看定亲的事提上议程了。只是外面那些儿郎不知底细,总是让人不够放心,若要挑个知根知底的……”
略微沉吟片刻,林梦瑶试探问道:“宁儿,你对你逸川哥哥如何看?”
第39章
顾疏婉宁悚然一惊。
林梦瑶这般说,让她蓦地想起那年上元灯夜。
和谢纵清谈话前,她印象最深的便是燕逸川那晚的语出惊人。
以及少年怀中清爽安宁的气息。
那时她假借年龄尚小,故作懵懂。
燕逸川此后也把这件事揭过了不提。
这些年两人的相处也一直恪守着正常人家兄妹之间的距离。
彼此护持有加,亲昵不足。
顾疏婉宁便以为燕逸川只是偶发少年顽劣,在谢纵清的威压逼迫下逆反挑衅了一回。
可林梦瑶这般一问,她不禁沉思。
燕逸川当时是认真的吗?
胡乱扯了几句应付过林梦瑶,她便以及笄礼流程繁琐还需温习为由,逃了开去。
……
迎宾开礼。
三加三拜。
聆训取字。
一天及笄礼下来,顾疏婉宁几乎累到直不起腰。
宴上,她和前世一般,也收到了谢纵清派人送来的贺礼。
算起来,自那夜后,谢纵清再未主动与顾疏婉宁见面。
初时林梦瑶还疑惑问过几回:“怎么好久不见江离来找你?上回他不是还说要带你去教习一番?”
都被顾疏婉宁以“皇叔作为摄政王,自然是政务繁忙。”糊弄过去了。
只是时日久了,林梦瑶不再问询,顾疏婉宁自己却心底犯嘀咕。
“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果真只是随口一提,不当回事吗?
末了她又唾弃自己竟然还这般记吃不记打。
当真是怕谢纵清来找她,又怕谢纵清不来找她。
晚上回到房中,顾疏婉宁盯着谢纵清送的贺礼踌躇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个有些精致小巧的礼盒。
一支羊脂白玉玉兰簪静静地躺在盒中布帛之上。
玉质触手温润,还是难得一见的天然暖玉。
和前世谢纵清送她的及笄贺礼一模一样。
布帛之下还有一张信笺,正是谢纵清的字迹:
“许卿之诺,自当践之。上元雅间,期卿赴约。”
顾疏婉宁一手捏着白玉簪,一手拿着信笺,心中突然就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时过境迁,她如今对谢纵清的愤懑不满早已不如初初重生那两年浓烈难消。
难堪的回忆渐渐隐去,昔日美好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说到底,她从未打心底彻底抹除对谢纵清的爱意。
于她而言,谢纵清是她曾经信奉如神佛的庇护者。
是她懵懂无知时的引路人。
也是她少女情思唯一的寄托对象。
可上元那夜,她把话说得决绝不留余地。
就这般轻易答应赴约,是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思绪纷乱之间,她举棋不定,便想去院中随意走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恭王府后花园的荷塘边。
鉴于幼时落水留下的心理阴影,顾疏婉宁平日一直不太靠近这边。
回程便不慎走岔了路。
“啧,下回得叫管事把后院假山挪一挪,没得在自个儿家中还迷了路……”
一边找路一边自言自语,瞥见前方似有宽阔处,她加快几步绕过一座高大的假山石。
然后顾疏婉宁双手捂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只见树丛掩映的假山旁,皎洁月光之下,燕芊趴伏在燕逸川怀中,面色羞赧。
而燕逸川耳畔绯红,目光迷离,似有些少见的手足无措。
第40章
“咔嚓”一声。
顾疏婉宁脚下不慎踩断了一截枯枝。
这般声响在此间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惊醒了前方两人。
燕芊抬首望过声响的方向,脸上带着股被搅扰了好事的恼怒。
发现来人是顾疏婉宁,她眼中一闪而过有几分心虚。
随即又扬起她最熟练的娇憨笑意:“长姐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