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在意自己如果跑了，别人会如何受牵连；有一点她倒真的是有点在意，目前也就这几十两碎银子是无主的，她死遁跑了，然后睡大街？

第127章 嫡子

　　电视剧果然误我。

　　时婳想了一圈，又爬起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左左右右全看了一遍，最后发现好使的只有薄云所言的几十两碎银子。

　　院子里的摆的古玩字画皆有出处，若是拿出去典当很快就会被人知道，首饰一类也是同样，更何况她甚至还有一些首饰是御赐的，她要是典当了，估计没跑出京城就被抓回来了，甚至于……她的籍贯文书在赵家，要去下一个地方是需要路引的，否则进不了城。

　　时婳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她宁愿和赵煦之和离之后在时家赖一辈子，毕竟不管怎么说时丞相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至于养不起她一个吧！

　　“夫人，老祖母请您去一趟。”门外有奴婢请她。

　　时婳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老祖母除了刚回来那会抽了风，说什么要她伺候婆婆用饭，但是她闹了一通之后，老祖母那边却也什么都没说，似乎也并不打算管她，今天还是她第一次深夜传召在自己。

　　深夜，廊上的灯一盏盏灭掉，集福堂偏僻幽静，时婳过去的时候，附近也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丫鬟走动，只是能看得出老祖母御下极严，这几个丫鬟跟府里其他丫鬟显然很不一样，行走坐卧都低眉顺目，行礼时动作标准恭顺。

　　老祖母正跪在蒲团前面念经，时婳便先不上前打扰，而是退到门边等着。

　　约摸过了一刻钟，时婳听见她被人扶着站了起来，这才走到门口，弯身行礼：“孙媳见过老祖母。”

　　老祖母掀了掀眼皮，算是回应，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时婳去旁边坐下。

　　时婳落了座，老祖母道：“婳儿，老身也不同你绕弯子了，和离之时，你可还盼着？”

　　时婳一时语塞。

　　这该不该说实话？

　　她略一思索，说道：“夫君同宁姨娘两相情好本也是美事一桩，我虽是替夫君守寡四年，但实际上在府上也是过了几年衣食不缺的日子，若是能好聚好散，也不会破坏赵时两家的关系。”

　　“那你可知，朝堂上，你父亲亲口绝了你的指望。”老祖母的眸光沉沉，室内光线昏黑，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时婳扯了扯嘴角，说道：“我在深宅之中，虽然消息闭塞，但知道个大概。”

　　老祖母便笑了，目光中不知是赞叹还是什么，她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两天，府里不少人等着看你何时修书给时家，亦或是什么时候想回娘家去质问你父亲。”

　　时婳难得愣了一下。

　　对哦。

　　她没想到。

　　完了，她感觉时家跟她关系又不咋地，人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她就不上去自取其辱了，所以也完全没想起来她可以去问一下时家的。

　　只是没想到，这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沉得住气。

　　时婳深藏功与名。

　　她抿唇，没说话。

　　“婳儿，你是个好孩子，赵家也会念着你的恩情，和离之事对你而言已是行不通的，两年之内，若你能诞下嫡子，这个错误便可既往不咎。”

第128章 偷听

　　时婳停顿几息，她低下头，忍住自己的笑意。

　　不是吧，她在说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老祖母亦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自以为她真是羞愧了，于是又缓下语气说道：“我年纪大了，将来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唯一记挂的也都是府里的事，你这样不守妇德不敬主君的，若是放在别家，定然是要被休的，我们府上不计前嫌，那你也得懂事些。”

　　时婳压下翻白眼的欲望，正要开口，却又听见她说道：“那孩子的事，你也别介怀，都是过去的事了，左右到最后这事也没成。”

　　孩子？

　　哪个孩子？时婳第一反应是以为她说的是绿盈滑胎那个孩子，可又感觉从她说的这个话里，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她提到了过去的事，绿盈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

　　这么说来，就让她想起另一个孩子，一一。

　　她柔声道：“那孩子还没送回去，听说是病了。”

　　她那天听见赵母说的了。

　　果然，老祖母眉心一拧，“为何要送回去？那孩子现在虽然是用不着了，但他也算是聪明，留在府里做个下人，以后伺候嫡子，也比待在云州好。”

　　时婳垂眼，人家在云州过得好好的，突然把人家领到京城来，还莫名其妙就成了下人，真是神经。

　　她笑了笑，“不知是什么病呢。”

　　老祖母神色倦倦，感觉也是不怎么想提一一，时婳对于她的那些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反驳，但也不理会。

　　过了一会儿之后，时婳主动站起身告辞，老祖母身边没有了梁嬷嬷，只有一个眼生的老嬷嬷跟着，时婳注意到，这嬷嬷在扶老祖母的时候，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时婳留意了一下，这个新的嬷嬷看起来和老祖母也颇为亲近的样子，应该不是府里新派来的，估计也是伺候了她很长时间，她们要说什么呢？

　　因为出门的时间就已经比较晚了，所以时婳也没带其他丫鬟，她走出去院子，又悄悄折返回来。

　　关于一一这个孩子，实在是有太多谜团让她搞不清楚。

　　幸好老祖母喜静，院子里人少，时婳静悄悄找了个角落蹲着，很巧，正对着寝室的窗户。

　　寒风瑟瑟，时婳蹲的腿都快麻了，才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

　　随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是被火烧过，“老祖宗……那小孩已先送到外面医馆了。”

　　随后是老祖母的声音：“嗯。”

　　“我那儿媳果然是个蠢的，那孩子的事让时婳知道做什么？”

　　“您说的正是呢。”

　　老祖母又说：“云州那边，都料理干净了吧？”

　　“那是自然，奴婢刚到云州的时候，便没见赵城的人影，那边的人说也许是找孩子的时候出了意外，云州多山岭，说不定死在哪座山上了。”

　　老祖母似乎是拍了拍手，她语气轻快的说：“死了最好。”

　　窗外偷听的时婳猛的打了个寒颤。

　　一一这孩子，后面一定还关系着什么事，甚至于让他们都动了杀人的念头。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那嬷嬷说：“若当初提前一步把夫人也料理了，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了，还是老祖宗心善。”

　　窗外的时婳募地愣住，料理了我？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数倍，只听见里面传来老祖母虚伪至极的笑声，“是她命大罢了，那药不是已经下进去了？如此虎狼之药她都能侥幸逃脱，也是个有福气的，留在府里也不错。”

　　夜风太凉，时婳却满身冷汗。

　　“现在就盼着宁星卉肚子里的孩子成器，否则……她也没什么可留的。”

　　两人聊到这里便没再说话，时婳怕被她们发现了，听清了老祖母已经就寝，但生生在窗外蹲到很晚，才拖着发麻的腿缓缓挪了回去。

第129章 一个倒霉的姑娘

　　“轰——”

　　天边一声惊雷，绵雾被惊醒，又忽然想到小姐怕打雷，不知道她回来没有，于是立马穿好衣裳，匆匆去了卧室。

　　床边帷帐是放下来的，有风吹进来，吹得帐帘之间沙沙响。

　　绵雾轻手轻脚起身去关窗，一回头，却看见时婳坐在床上，身上的衣裳都没换，看起来也并未梳洗过。

　　刚才时婳说了自己要出去，还特意吩咐了薄云和绵雾不用等她，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未梳洗。

　　绵雾将窗户关好了，屋里的风就静了，她边关窗户边说道：“没想到都快过年了还有雨水，今年的天气好生奇怪。”

　　结果她走近了才看见，时婳脸上是道道泪痕。

　　绵雾吓了一跳，表情立马紧张起来，“小姐，出什么事了？”

　　时婳抬眼，和绵雾对视，半晌，她目光微动，道：“绵雾……”

　　“小姐，奴婢在的。”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