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莫。”

　　听见这清逸的声音，程念莫抬头看去。

　　她看着他疲惫的双眼，心里有一丝心疼，浅浅开口：“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她其实知道楚母是在装病，但也不想拆穿。

　　因为好像现在除了这句话，她找不到还能对楚凌言说点什么。

　　她看多了那些被父母棒打鸳鸯，拆散的人。

　　所以，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多大信心和楚凌言能够走多久。

　　楚凌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紧紧拥抱着她：“我是我，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他能够做到如此洒脱，可程念莫却不行。

　　大概是她上辈子因为洒脱了，所以造成了很多遗憾，父母的养鱼之恩大于天。

　　她不想让楚凌言后悔，也不想让这些事等到两人真的成亲后再来解决。

　　所以，程念莫推开了男人。

　　她目光平静，声音轻柔：“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放弃家人，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我会给你时间去解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着女人的话，楚凌言那颗紧张的心稍缓。

　　在他的记忆里，程念莫一直活得轻松又自在，眼里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却没想到在婆媳的问题上，看得如此明朗。

　　这也让楚凌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光。

　　他看着她，眼神清澈：“好，我会处理好，我只是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退后。”

　　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有感觉。

　　每次自己想靠近程念莫时，她总会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这样的感觉，愈演愈烈。

　　有好几次，楚凌言甚至都想开口问，又因为害怕失去，又忍了回去。

　　程念莫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这个男人发觉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点了点头：“好。”

　　两人彼此约定给对方一些时间，来处理各自的事情。

　　看着程念莫进屋后，楚凌言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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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而去，自从楚母生病后，楚凌言来找自己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程念莫体谅，直到他是去照顾母亲了。

　　只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第28章

　　这日，她实在闷不住，便来到街上散心，这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程念莫一回头，再看到是上次和邵燕询一同在郊外骑过马的司马微，她记得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

　　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司马公子？”

　　“没错，是我。”司马徽爽朗的笑了笑，“没想到程小姐还记得在下。”

　　程念莫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差一点没记起来。

　　她张嘴正要问他怎么在此，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楚凌言清冷嗓音响起：“好巧。”

　　程念莫心中一喜，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楚凌言身旁的江燕生，眼里的欣喜一瞬消失。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楚凌言不来找自己，其实是和江燕生待在一起。

　　这就是他说的给他时间，会处理好得吗？

　　一瞬间，程念莫只觉得心口更堵了。

　　司马微看出两人之间的端倪，清爽的开口：“程小姐，在下找你有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

　　按照以前，程念莫肯定会拒绝。

　　可看到面前的一男一女，还有江燕生那挑衅的眼神。

　　程念莫头脑一发热就答应了：“好，司马公子请带路。”

　　看着女人上了别人的马车要离开，楚凌言手心都捏成了拳头。

　　他没忍住追上去拉住程念莫的手，声音冷若寒冰：“下来！”

　　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程念莫清楚的知道，楚凌言是真的生气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又拿出去议论一波。

　　那她又会成为全京城的闲话。

　　为了不引起是非，程念莫抽回自己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先放开我。”

　　楚凌言察觉到楚围人的一样目光，也抽回了自己的手。

　　但一双黑眸还是死死盯着程念莫。

　　程念莫正要开口，这时，江燕生却走了过来，无意的说：“凌言，你不是答应伯母接我过去看她吗？我们走吧。”

　　这话，给程念莫心头重重一锤。

　　她刚迈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去，对着一旁的司马微说：“我们走吧。”

　　看着马车离去，楚凌言没有去追。

　　江燕生的确没有说错，楚母是在等他们两过去。

　　而他身上有清规戒律在身，也不能追上去拦下司马微的马车。

　　许久后，他才沉默收回视线，对一旁的江燕生说：“好，我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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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马车内，程念莫一颗心始终揣测难安。

　　一旁，司马微脸色的笑也淡了下去：“听说你和楚凌言婚事将近，没想到身旁还有如此清丽的女子，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你伤心？”

　　一句话，狠狠的戳进程念莫的心窝子。

　　她垂着眼，咬着唇许久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司马微才再度开口：“程念莫，你变了，变得优柔寡断，唯唯诺诺了。”

　　程念莫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想了好几处回答，却都说不上来。

　　司马微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变了。

　　只要凡事遇上楚凌言，她就变得不像自己。

　　可令她最痛苦的就是，清楚自己的变化，却又无能为力为改变。

第29章

　　司马微没再说什么，只是聊了些琐事，便送程念莫回了府。

　　而程念莫倚靠在窗边，在房间里站了一整晚，等了一夜，都没听见下人通传楚凌言来找自己。

　　楚凌言和江燕生真的去了老宅？

　　两个人一整晚都待在一起？

　　程念莫控制不住的乱想，脑袋还越想越痛。

　　到了第二日的傍晚，终于等来了楚凌言的消息。

　　却还是没看见他的人，只听影空对她说：“帝师受陛下所托，南下抓捕反贼，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闻言，程念莫心口猛地一颤。

　　她从没听说过楚凌言会任何武功。

　　她抓着影空的手问：“那会不会有危险？”

　　影空低着头，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在面上。

　　程念莫对影空说：“我让你立刻出发去保护楚凌言，不得有误。”

　　“可是……”

　　影空却犹豫着，“帝师让属下留在京城就是为了保护程小姐的安危。”

　　“我能有什么危险，她才是最危险的。”

　　程念莫气急，连声音都提高了。

　　最后，总算在说出利弊后，影空出发去追楚凌言了。

　　程念莫在心里默默祈祷：“楚凌言，我们还没有好好在一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现在心里很是后悔，昨日不该一时冲动。

　　她不想那一面就是两人最后一面。

　　越是乱想，心里就越是不安，突然，‘嗖’的一声！

　　木桩上射来一道利箭！

　　钉死在了木桩上。

　　程念莫瞧着利箭上的特有的羽毛，从前世的记忆里搜寻出一部分记忆。

　　在楚府的时候，她曾见过江燕生射过这样的箭头。

　　不用多想，心中的猜想已经明了。

　　“是江燕生！”

　　程念莫蹙着眉，唯一能够想明白江燕生会找自己的原因就是和楚凌言有关。

　　除了楚凌言，两人之间没有别的交集。

　　但无论江燕生要找自己做什么，她都必须要去会一会她……

　　想到这，程念莫抽出利箭，将纸条打开，上面只显示了一行字。

　　“城门十里巷子口。”

　　她顿时心中了然，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可路过大厅时，看到年迈的父亲，还是忍不住对一直照顾程父的下人嘱咐。

　　“管家，父亲每日事物繁忙，您一定要多费心思照顾他。”

　　“咳咳咳——”

　　说话的同时，屋内床来程父的咳嗽声。

　　程念莫拧紧了眉，隐隐的担忧。

　　这些年，虽说她一直记恨着程父对她缺少关爱，可这个世上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就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程念莫其实根本就没有真的想和程父对着干。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思，想要得到父亲多一点的关怀。

　　可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重来一次，程念莫收起了自己的脾气，想要好好和父亲相处，也学会理解。

　　只是现在一去，恐有变故，心里还是放不下父亲。

　　“东市第十家铺子，风记药铺，有上好的伤药，劳烦管家前去替父亲抓上几服药。”

　　上辈子，她曾在那里为楚凌言抓过药，还有城郊的那些流民，她也救助过，却唯独没有关心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程念莫鼻腔一阵酸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