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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川不留情面打断她,说完就要将寺门关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女声:“凌白。”
梁以璇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后方,只见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女人一袭黑色收腰装,容貌清丽,清澈眉眼间还透着一股傲气。
她先是朝梁以璇轻点了下头,然后就看向沈靖川禀报:“朝中有急事,我来接您。”
这女人是谁?
梁以璇打量半天,才记起女人的身份——江燕生,沈靖川的暗卫。
可哪个下属会直呼主子的名讳?
梁以璇心中不悦,冷脸等着看江燕生的笑话。
而一贯清冷的沈靖川却并没将江燕生拒之门外,反而一改常态的回应。
“嗯,你且等我。”
梁以璇气愤地看向沈靖川,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
她一把拉住男人衣袖,大声质问:“沈靖川,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第2章
沈靖川脸色沉了又沉。
他嗓音冰冷:“梁以璇,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又’字,把梁以璇砸得后背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沈靖川凛然甩开袖子,转身回了寺庙。
目睹全程的江燕生走过来,粉唇浅笑:“夫人别误会,朝堂事对凌白来说尤为重要,我只是奉命。”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梁以璇侧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身为周府暗卫,直唤帝师之名,可知逾越?”
江燕生顿了顿,脸上笑意未减:“燕生与凌白少时相识,这些年,叫习惯了。”
“夫人若是介意……”
话未说完,沈靖川就换好朝服走了出来,“下山。”
江燕生点头:“好。”
话落,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梁以璇。
江燕生跟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梁以璇独留原地。
不敢相信沈靖川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她望着两人背影,心底得知自己嫁给沈靖川的欢喜霎时消散。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沈靖川之妻”的名分吗?
梁以璇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沈靖川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周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梁以璇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江燕生的蜘丝马迹。
江周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江府家破人亡,江府托孤给沈靖川。
沈靖川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江燕生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沈靖川真的喜欢江燕生?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
梁以璇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梁以璇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周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沈靖川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梁以璇摆出贤良淑德,温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周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梁以璇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周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梁以璇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
深夜,沈靖川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周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沈靖川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梁以璇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沈靖川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沈靖川脸色骤黑,厉吼出声:“梁以璇!”
“谁叫我?”
梁以璇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
第3章
天边月色高悬,无声寂静。
周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戒……要断了。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梁以璇没有觉察。
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
她仰头,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没酒了……”
话音刚落,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
她停顿了瞬,在看清是沈靖川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砰——’
拉他进来,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沈靖川被梁以璇强势的抵在门板上,他怒极,吼腔尽是怒火:“梁以璇!”
“嘘!”梁以璇用食指捂住他的嘴,醉眼朦胧质问,“说!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
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
沈靖川强行拉下她的手,嗓音冷肃:“梁以璇,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梁以璇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抬了抬睫毛,盯着沈靖川手腕那串菩提佛珠,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子,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沈靖川凝着好一会儿,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才回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拽起梁以璇来到窗前。
窗户未关,吹进房中的冷风打在身上带着整个身子都发冷。
“嘶!”
梁以璇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沈靖川,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啊!”她挣扎着想甩开被他紧箍的手,“松开我!”
可她挣扎一步,沈靖川就加重一分力气。
“酒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醒了就看清楚你都干了什么!”
说完,他愤然松开手,转身走了。
室内寒冷,梁以璇站在风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疼。
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本是受了委屈,想借酒消愁,没曾想会喝醉。
还砸了沈靖川最爱的静室,这的确是过分了点。
可明明是沈靖川有错在先,哪有将正妻丢下的道理!
……
大闹过后,梁以璇当晚就着凉了。
半夜还发起了高烧,可得罪了沈靖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