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微臣来迟了。”安紫苏自责道。

　　“是她们来得早，就在宫里。”曹皇后起身，“来来来，我们过去坐，一起来尝尝婼薇的点茶的手艺。”

　　今日是曹皇后叫女子科考前三名来宫中小聚。

　　三人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严谨一点来说，也算是她们的恩师。

　　除了安紫苏请命去了大理寺外，第二名的陶婼薇和第三名的姜婉都留在了宫中做女官。

　　曹皇后坐上位，陶婼薇要沏茶坐在下位，安紫苏和姜婉则分坐在曹皇后两侧。

　　桌上已经摆了一整套的茶具，有的安紫苏不认识，其中一个是竹丝制的，长柄上连接着像现代打蛋器一样的东西。

　　见她一直盯着看，曹皇后笑道，“这是茶筅，用来点茶的。”

　　“本宫以前也不知道，都是婼薇进宫后让本宫涨了见识。”

　　“娘娘过奖了。”陶婼薇轻轻一笑，“都是些民间的小玩意。”

　　陶婼薇说着，手上开始动作，同时介绍。

　　“今天的点茶采用的是‘七汤点茶法’，注水七次，使茶末与水充分交融，茶汤表面最后会显现雪沫乳花。”

　　安紫苏想起来了，在现代时在综艺节目里见过点茶，请得是一名茶艺大师。

　　陶婼薇的动作快而不乱，手法娴熟，让人赏心悦目，茶艺明显比那名头发苍白的茶艺大师好很多。

　　点茶完毕，陶婼薇将做好的茶汤分盛入杯，一勺tຊ一杯，每杯茶汤的沫饽都十分均匀。

　　然后，陶婼薇先将茶杯递给曹皇后，“娘娘请饮茶。”

　　曹皇后的茶杯自然是专属的，杯上画有凤凰，十分华丽富贵。

　　待曹皇后饮茶后，安紫苏才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她平日不喜欢喝茶，也觉得茶香四溢，口感清新又捎带绵密，比现代的奶茶好喝多了。

　　姜婉品尝后赞赏，文绉绉地赞赏了几句。

　　“多谢陶姑娘的茶。”安紫苏接着道，“今日我算是长了见识，我不懂茶，言语也粗陋，只能说一句好喝。”

　　曹皇后哈哈一笑，十分开心，“不止你们喜欢，皇上也很喜欢婼薇的茶，每次来坤宁宫，都让婼薇泡茶，现在连他的茶具都由婼薇专门来保管。”

　　“多谢娘娘、江姑娘和陶姑娘的喜欢。”陶婼薇起身致谢。

　　“不必拘礼，今日我们四人，随意聊聊。”曹皇后示意她坐下，“你才华横溢却愿意留在坤宁宫，本宫还觉得屈才了，让你学不到什么东西。”

　　陶婼薇立即道，“能伺候在娘娘身边，已经是微臣莫大的福分了。”

　　安紫苏一听，盯着茶杯，心里却想，原来陶婼薇是留在坤宁宫做事。

　　她作为丞相之女伺候皇后，虽说是女官，却有些大材小用了。

　　毕竟连第三名的姜婉，也是跟着明夫人在三希堂做事，是言正名顺的一名女官。

　　“安少卿，快和本宫说说你去大理寺的事情。”曹皇后对宫外之事果然很感兴趣，说了几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安紫苏身上。

　　安紫苏便简要说了去大理寺的经历，选了一个她负责破获的命案讲了，听得曹皇后连茶水都忘记喝，十分专注。

　　“还好最后抓住凶手了。”曹皇后听完呼出一口气，“安少卿，还是你聪明，派人去守株待兔。”

　　“多谢娘娘夸赞。”

　　“对了，本宫听说通政使司通政使宋世彰的女儿犯了命案，被押送到大理寺审问。”

　　“是。”安紫苏回答，“前些日子大理寺卿范大人将此案交给微臣主审，恰逢宋大人回京，便让他们父女相见，希望能用亲情感化宋清娇，早日交代。”

　　“哪知道，三日前宋清娇在牢中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安紫苏一边说，眼角却往宋清娇身上瞅，她正在泡茶。

　　“怎么突然就死了？”曹皇后不解，“可查出死因了？”

　　“中了剧毒。”安紫苏注意到陶婼薇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

　　“目前大理寺还在调查，还不清楚是宋清娇早就藏了毒药还是后面有人下毒。我当晚赶到时还没问几句话她就死了。”

　　“她关在牢里这么久，自然是不想死的。”曹皇后皱眉。

　　“娘娘说得是。”安紫苏点头，“宋清娇都已经被关押了这么久，可见了她父亲后就死了，实在是蹊跷。”

　　刚说完，陶婼薇手上的动作停了，“安姑娘，我倒有一个想法。”

　　“陶姑娘请讲。”

　　“宋清娇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但为了见家人最后一面，所以一直忍着。也许是她早就藏好了毒药，和家人见面后了却心愿，所以自尽。”

　　“倒也有些道理。”曹皇后点点头。

　　安紫苏微微一笑，“陶姑娘的想法有道理，等我回去后，我会再查她和宋大人之间说了什么。”

　　她的心里却起了滔天波浪。

第192章 试探成功，寻找知情人

　　陶婼薇一定是楚瑞的人！

　　当晚宋清娇死前说的话，除了她之外，只有苏延卿和石超群知晓，其他人不知道宋清娇说了那些绝密的内容。

　　陶婼薇此时在皇后起疑心时引导说宋清娇是自尽，就是为了帮忙掩盖她的真正死因。

　　陶婼薇性格冷清，素日不愿多话，却在此时替楚瑞一派说话，看来她进宫的目的，多半是为了楚瑞。

　　只要再试探一次，便可证明她的猜想是否属实。

　　“安少卿，你现在在负责什么案子？”曹皇后继续问，兴趣不减。

　　“回娘娘，微臣除了调查宋清娇死因外，也在查官员贪腐一案。”安紫苏回答。

　　“这两日大理寺接到多人匿名举报，说京中一名官员贪墨，背后势力繁杂，范大人命我主办此案。”

　　“皇上最恨的就是贪赃枉法之徒。”曹皇后语气加重，“若是查明属实，绝不姑息。”

　　“是。”安紫苏应道，“大理寺正在展开调查，吏部恐怕......”

　　说到这里，她赶紧住口，脸上带着懊恼，“皇后娘娘，还未查实，具体案情微臣不便多讲。”

　　“好，你做事谨慎，本宫放心。”曹皇后便不再问，转移了话题，让宫人上茶点。

　　“陶姑娘。”安紫苏突然叫住陶婼薇。

　　陶婼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掩饰住，“怎么了？”

　　“我还想讨一杯茶。”安紫苏笑嘻嘻地把空杯子对着她，“好不容易喝到你泡得茶，可得多喝点。”

　　陶婼薇微微一笑，接过茶杯，“好。”

　　曹皇后笑道，“你要是想喝，有时间来本宫宫里。也别光顾着喝茶，吃点点心，不然...”

　　正说着，一名宫女走进来，在曹皇后耳边低语几句，曹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

　　安紫苏没有再讨到一杯茶，因为那名宫女说了事情后，显然是有急事，她们三人便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离开。

　　陶婼薇亲自送安紫苏和姜婉出了坤宁宫，三人道别后，安紫苏转弯时，不由回头一看。

　　陶婼薇还站在远处，抬头望天，似乎心事重重。

　　-

　　过了几日，安紫苏和苏延卿约在京丰楼的包厢见面，双方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苏延卿一开口就是一个震惊的消息。

　　“段时从死了。”

　　安紫苏瞪大眼，“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苏延卿眉眼沉重，“在我离京两月后，段时从出意外摔断了腿，他便请求提前告老还乡回老家青州。”

　　“结果，他在回青州的路上遇到劫匪，抢走了财物也把一行人全部杀死，包括段时从。”

　　安紫苏肯定道，“不是意外，一定是楚瑞派人杀他的。”

　　石超群也赞同，“多半是段时从知道太多事情怕招来杀身之祸，想抽身离开，但楚瑞不放心，派人去杀了他。”

　　“不愧是他的风格。”安紫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行人全部杀光，绝不留一个活口。”

　　苏延卿继续道，“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时出事后，案子很快就结了，而且段时从的家人也没有去闹，低调地办了丧事。”

　　“要不是我派人去查，根本不知道段时从已经死了。”

　　“那段时从的家人会不会知道什么？”安紫苏问，“他们不敢张扬，想必是受到了威胁。”

　　苏延卿摇头，“楚瑞办事狠绝，若是段家人知道一丝内幕，定不会留他们。”

　　即使知道段时从参与了毒害大皇子的事，可这条线索也全部断了。

　　“苏大人，大皇子宫里的人，查得如何了？”安紫苏问。

　　上次他们见面就讨论过，想要让大皇子中毒，除了段时从，还得有其他人协助，而这人多半是大皇子宫中的人。

　　“正在查。”苏延卿道，“大皇子宫中太监宫女共二十六人，一部分去了皇后宫中，另一部分被派去了宫中其他地方，但有几人因为年纪较大，被放出宫。”

　　“我在重点查这几人，其中一名宫女叫做秋月，是贴身伺候大皇子的，希望她能知道一些事。”

　　安紫苏叹了一声，“先希望她还活着吧。”

　　以楚瑞的手段，赶尽杀绝，不会留活口。

　　苏延卿道，“秋月是孤儿，听说在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