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接通。

南乔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原位：“少爷！”

南乔红了眼眶，声音在轻颤：“少爷你在哪儿？我被人关起来了！”

电话那头，司寒时声音淡漠：“我知道。”

闻言，南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全身的血液都被凝结。

他知道？

所以自己会被关起来，是他的意思？！

不等南乔问，司寒时继续说：“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这边的事办完，会放你出来。”

他的语气平淡到好像把她关起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南乔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少爷要忙什么事？我也想在您身边帮您。”

“不必。”

司寒时冷硬拒绝，随后挂断了电话。

忙音中，南乔觉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挖出来，然后扔在地上被人碾碎。

不知在原地瘫坐了多久。

南乔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摸黑找到了开关。

灯亮起的瞬间刺眼，好像有泪从眼角滑落。

落地窗前。

南乔望向不远处的海线，满眼茫然。

跟在司寒时身后十五年，她紧跟着他的步伐，不敢松懈，唯恐他失望。

可却没想过，在自己提出帮忙时，司寒时给出的答案竟是不必！

那她这十五年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晚风从海面而来，带着咸涩，又从南乔身边略过，带走了她眼里的热意。

之后几天，南乔几乎就是呆坐着。

她的手机没再响过，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她感到迷茫，离开了司寒时，她的人生都失去了方向。

直到这天，南乔坐在床上出神，突然听见一楼门锁响动。

她一怔，随即反应。

是司寒时吗？是他忙完了来接自己出去吗？

南乔匆忙起身，快步朝一楼跑去，脚步混乱险些摔倒！

可不想，等来的人不是司寒时，而是霍寻！

南乔眼里闪过抹失望，但转念一想，少爷那么忙，可能是没时间吧。

她又打起精神：“是少爷让你来接我的吗？”

霍寻将带给南乔的换洗衣服放下，摇了摇头：“少爷的事没办完。”

南乔眸底掩不住的失落：“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少爷到底在做什么？”

霍寻看了她一眼，喉咙微动：“是和林小姐的婚礼。”

南乔呼吸滞住。

别墅内一片寂静。

诡异的沉默蔓延了片刻，南乔才垂下眸，掩饰自嘲：“原来……是这件事。”

怪不得，司寒时会说不必。

他就是怕她破坏这场婚礼，才将自己关起来的吧？！

原来在司寒时眼里，她就是那样的人吗？

霍寻见她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等明天婚礼结束你就能出来了，再忍忍吧。”

说完，他便离开。

南乔站在原地，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光洁的地砖上。

她孤站了好久，脑袋里也闪过了这些年好多事。

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抠着掌心，南乔眨了眨眼，抬眸望着窗外吹进来的海风。

然后转身上了二楼。

以前为了跟上司寒时的脚步，她学了格斗，攀岩等等，却没想到第一次用竟然是为了逃出司寒时给自己的牢笼！

从二楼跳下去，放倒看门的保镖。

南乔拦了辆车，直奔司寒时的别墅。

有些事，她还是想亲口问一问他！

司家别墅有人看守，南乔从别墅后面翻墙而进，刚绕到客厅阳台门时，就瞧见坐在里面的司寒时。

而他身边还站着之前给她看病的医生。

南乔迟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该等他们聊完再进去。

却不想，下一秒医生的声音响起“：“司先生，能让林小姐痊愈的药已经研究出来了，只要吃下就不会再病发……还是多亏了南小姐的舍己为人啊！”

第八章 舍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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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己为人？

什么意思？！

南乔怔站在原地，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紧接着，就听司寒时说：“她是南溪的同胞姐姐，她们患有同样的遗传病，总得有一个人牺牲，这是她欠南溪的。”

之后两人再说了些什么，南乔已经听不到了。

她眼前模糊，耳鸣不止，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霍寻曾说，司寒时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谁，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认识林南溪。

而他不将她送回林家，原因真的是想要一个得力助手吗？

霍寻的能力并不比她差，甚至知道更多的秘密，到底谁才是司寒时真正的心腹一目了然。

所以自己存在的意思……

想到这儿，一个肮脏的阴谋在南乔的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胸腔里如万蚁噬心的疼让她避无可避。

慌乱下，南溪转身想逃，却碰到了一旁的盆栽。

“哗啦”一声，惹来屋内人的注意。

司寒时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即愠怒：“谁准你出来的？”

南乔脚步一顿，背对着站了很久才转过身来，一步步走进客厅。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认错，可现在她做不到。

南乔整个人都在发颤：“这些年我吃的药，都是为了治好林南溪做的准备，是吗？”

司寒时没说话，眸色深沉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而这样的他反而更刺激了南乔：“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是十五年来她第一次大声质问他，足以证明她的崩溃。

然而司寒时仍是面无表情。

他轻启薄唇，给南乔最后的那点希望判了死刑：“是。”

南乔清晰地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为什么……？”她问，声音轻似呢喃。

司寒时瞧着她通红的眼眶和脆弱的眼神，心里闪过抹异样。

但只一瞬就压下，随即淡漠开口：“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南乔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她陪伴，追随了十五年的人竟是如此陌生。

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所以从一开始你救我……也是因为林南溪？”南乔喃喃问着。

“是。”司寒时回答。

听到这一声，南乔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原本咬着唇的贝齿不觉用力。

腥甜的铁锈味充斥了口腔。

南乔再说不出话，她望着司寒时，一步步后退，眼泪一滴滴落下。

司寒时眉心慢慢拧紧：“南乔……”

“少爷！”

南乔打断了他，“我陪在你身边整整十五年，你这样对我，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司寒时沉默。

半晌，才开口：“我让人送你回去，明早我会把药拿给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我说，全当给你的补偿，当然，也包括自由。”

司寒时说的大方，南乔却只觉得心里荒凉。

倏然，她笑了起来，但同时，眼泪也掉得更凶。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呢？少爷，你说过要娶我的。”

司寒时眸色一暗，一如往常冷漠绝情：“我的妻子只会是林南溪。”

第九章 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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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完美的一句情话。

可在南乔听来，却如噬心毒药。

这之后，她无话可说。

司寒时也派人送回了海边别墅。

别墅里。

南乔站在窗外目送着那辆属于司寒时的车逐渐远去，最后再也看不见。

夜风拂过，很冷，但南乔觉得这冷还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从前只听人说，心痛才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无药可医，无计可施，如今她将这滋味体会的明明白白。

一夜未眠，流尽泪水的双眼干涸涩痛。

南乔坐在阳台上，整个人憔悴无神。

司寒时推门而入时，看到就是的这副场景。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走上前将药放在她手边：“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南乔抬头看他，声音沙哑语气却认真：“我什么都不想要。”

司寒时被她的眼神看的呼吸一窒，有些恼怒：“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再好好想想，希望下次我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说完便走。

重重的关门声在屋子里回荡，像是摔在了南乔心口上，震得发麻。

南乔收回目光看着手边的药瓶，片刻后拿起拧开瓶盖，里面只有一颗白色药粒。

南乔扯了扯干裂的唇角，就是这么小的东西，让她的人生步入错误轨道。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死在七岁那年的雪地里。

没有被救起，她就不会爱上司寒时，不会成为一个牺牲者，不会用自己的人生给他人的幸福作铺垫！

药瓶扛不住掌心的用力，慢慢被挤扁。

南乔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的想去拿之前那些抑制药，却在服下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