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都是这么空着手上门做客的？”

　　邵温白诚实点头。

　　许沁晗默默竖起大拇指：牛。

　　可能大佬都是这么……不拘小节？

　　话是这么说，但男人还是靠边停了。

　　……

　　欧阳闻秋住在在距离B大不远的环山路。

　　一幢幢小洋房，中西结合的设计，独门独户，简单，又不失底蕴。

　　穿过一片枫树林，就能看见宅院。

　　六年了……

　　许沁晗紧了紧手中的安全带，看着脚边的果篮，顿生胆怯。

　　邵温白感觉到什么：“不下车吗？”

　　许沁晗咬了咬唇：“我想等一会。”

　　男人看了她两秒，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

　　“……”

　　许沁晗感激他什么都没问。

　　看着男人离开，她深呼吸两下，这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这个时节百花齐放。

　　一入小院，浅淡的花香随风送来。

　　栏杆边绿油油的小蔬菜，大概是主人病了，无人打理，所以蔫头巴脑的。

　　还没进门，许沁晗就已经听到教授的声音，心头微微一颤，赶紧追着邵温白走过去。

　　“教授。”

　　欧阳闻秋放下手中新一期的生物学期刊杂志，抬了抬老花镜：“诶？温白？你怎么来了？”

　　邵温白上前扶她，两人慢慢往里走：“来看看您。身体好些了吗？”

　　“一点小毛病，哪用得着你们一个个的都赶过来？”

　　她拍拍他的手：“让你们费心了，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邵温白沉吟一瞬：“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欧阳闻秋目露疑惑。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许沁晗出现在玄关，乖乖站在那儿，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欧阳闻秋瞳孔一颤，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但很快眼中的错愕和隐隐的惊喜就变成了复杂和刻意的冷淡。

　　“你来干什么？”她板着脸。

　　“老师……”

　　许沁晗有些无措。

　　欧阳闻秋硬了嗓音，面无表情：“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追求爱情？可以为爱不顾一切，现在还来干什么？”

　　许沁晗嘴角抿紧，眼泪也跟着下来：“老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还有呢？”欧阳闻秋少见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许沁晗：“还有……我错了。”

　　顿了顿，她又低低吐出一句：“还来得及吗？”

　　“终于……”欧阳闻秋叹了口气，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六年，整整六年啊。”

　　许沁晗眼里蓄了泪，哽咽：“我、我不知道……”老师一直都在等她吗？

　　“你想明白了就好。”

　　只是这份醒悟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委屈和艰辛，欧阳闻秋脸上流露出心疼。

　　许沁晗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她怀中：“老师……”

　　干燥柔软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背，欧阳闻秋的心也慢慢柔软了几分。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爱哭，该闹笑话了。”

　　邵温白在一旁全程安静地看着，在俩人抱成一团，重归于好时，他默默离开了客厅去到阳台，为两人提供说话的空间。

　　师生俩时隔多年再见，欧阳闻秋不由询问许沁晗现在的情况，但绝口不提她感情方面。

　　今天她能说出“我错了”三个字，已经说明她当初选择的那条路，或者说那个人，不靠谱。

　　既如此，她何苦再去剜这孩子心头的疤？

　　许沁晗：“……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已经开始复习，准备年底考您的研究生……”

　　欧阳闻秋两眼放光，巨大的惊喜好似要将她淹没：“真的？是真的吗？”

　　她甚至确认了两遍。

　　“嗯。”许沁晗点头，她没脸看老师。

　　当初已经铺好的路，她不走，如今又想从头再来……

　　“好！好！早就该这样了！你可不许诓我，说好了要考我的研究生！今年的名额终于没白留……”

　　许沁晗有些错愕。

　　虽然在去探病的时候就猜到欧阳教授可能专门给她留了名额，但眼下被证实，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许沁晗啊许沁晗，你何德何能……

　　“老师，我考不考得上还两说，您……”期望别太高。

　　欧阳闻秋：“只要你想，就不可能考不上！你的能力在哪，我是最清楚的。除非，你故意考差，逗我这个老太婆玩！”

　　“怎么会……”许沁晗哭笑不得。

　　“时间不早了，你跟温白……诶？温白呢？”

　　“老师。”邵温白从阳台进来。

　　“都这个点了，今天你跟你师妹留下来吃午饭，我要亲自下厨！”

　　许沁晗一听，脸色大变，邵温白的表情也很复杂。

　　“那什么……您还是别忙活了，我来做。”

　　不是许沁晗不领情，而是……老师下厨，她怕厨房被炸没了。

　　欧阳闻秋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显然也对自己的厨艺有清晰的认识，但学生面前，又不能输面子，含糊道：“咳咳咳……也行，也行，我这会儿养病呢，不宜下厨，不宜……”

　　许沁晗麻利地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邵温白也挽起袖口，自发跟上：“我去帮忙。”

　　欧阳闻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笑意加深了几分。

　　冰箱里满满当当，食材都是新鲜的。

　　教授刚出院，还在养病，许沁晗打算做些清淡的。

　　邵温白：“需要我做什么？”

　　许沁晗扫了眼菜盆：“会洗菜吗？”

　　呃！

　　“应该不难。”

　　许沁晗让开一个位置。

　　男人洗菜的动作尽管不熟练，但并不敷衍，绿叶上的泥沙都清洗的很干净。

　　许沁晗随口一问：“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口味呢？”

　　“都可以。”

　　“……你还挺好养。”她小声嘟哝了一句。

　　不像季泊希，嘴又刁，要求还多。

第10章 她会像狗一样回来求我

　　邵温白没吭声。

　　食物对于他来说只是补充能量的东西，他并不在意味道好坏。

　　“洗好了。”

　　许沁晗看了眼，洗好的红椒和上海青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一看就是出自强迫症之手。

　　“笑什么？”邵温白不解。

　　许沁晗清咳一声，“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好。”邵温白擦干水渍，微微颔首。

　　许沁晗做了一大桌菜，口味偏清淡，基本都是欧阳闻秋爱吃的、能吃的。

　　“难为你还记得……”老太太感慨一声。

　　吃完，许沁晗又主动收拾起碗筷。

　　邵温白自发进厨房帮忙。

　　男人站在暖黄的灯光下，背影被拉长。

　　从许沁晗的角度看去，线条精致的侧脸犹如古希腊时期的人头雕像，棱角分明。

　　欧阳闻秋站在门框边：“眠眠，你跟你师兄怎么认识的？”

　　邵温白是她最得意的弟子，而许沁晗是她最喜欢的学生，很早以前，她就想介绍俩人认识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他们倒是先一步认识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

　　“欧阳教授，您有客人拜访！”

　　欧阳闻秋转身出去来到客厅，只见女孩儿笑着从沙发上起身——

　　“教授您好，我是江琦婷，之前去医院探望过您，还问过您有关今年研究生招生的事。”

　　欧阳闻秋点头：“记得，有印象，你坐吧。”

　　江琦婷笑容更灿两分：“听说您这段时间都在家休养，我特意给您带了些补品……”

　　欧阳闻秋不动声色看了眼茶台上放着的礼盒，人参，燕窝，虫草……

　　笑容不由淡了几分。

　　江琦婷：“上次跟你提过今年研究生的名额……”

　　欧阳闻秋打断：“谢谢，心意我领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