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生没敢直接应下，找借口出了试镜房。
　　他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在通讯录上摁下方皓宸的名字。
　　其实秦依茗来演女一号他也并非不能接受，只是祈念欢毕竟是方皓宸旗下的艺人，总归是需要提前通知他一声。
　　毕竟，他和方皓宸的合作次数并不少，不想因此生了嫌隙。
　　大概是那边在忙，在几次忙音之后，他才听见对方的声音。
　　“喂，张导？有什么事吗？祈念欢试镜怎么样？”
　　对方的声音起初带着些散漫，但很快又掺杂了些许认真，这让张泉生有些不好开口。
　　他先夸赞了一番祈念欢的演技，然后有些遗憾地说道：“但是吴总更希望秦依茗来饰演女一号，所以......”
　　未尽的话语方皓宸明白了，他立即回道：“吴总那边我来解决，还请张导坚持自己最初的选择。”
　　挂掉电话，方皓宸拨了个电话给方皓霖，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哥，你去派人联系制片人投点钱，我新剧组的投资方，就那个吴卫覃，又在借势更换演员了。”
　　方皓霖不解：“他还敢把你换了？”
　　方皓宸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不是，是祈念欢要被换了。”
　　“行行，你小子。”方皓霖笑着摇了摇头，“这就帮你处理。”
　　耳边很快就传来电话被挂掉的声音，方皓霖看着消失的通话界面嗤了一声。
　　有事叫哥，没事就爱搭不理。
　　他真的很怀疑这小子能追到祈念欢吗，被裴言礼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可不会惯着他这个臭脾气。
　　想了想，方皓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裴言礼来做。
　　八字没一撇的事，他不能做亏本生意。
　　他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几秒之后接通。
　　“兄弟，跟你说件事儿。”
　　裴言礼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回道：“说。”
　　“你妹今天去试镜......”
　　听见是祈念欢的事情，裴言礼停下笔，听方皓霖道：“剧组本来定的你妹，但是资方更满意别人，要把你妹换了。”
　　“知道了，我去处理。”
　　裴言礼挂了电话，想起了祈念欢昨天和他说今天要去试镜的事情，女孩眉眼弯弯，自信地说着自己今天一定能拿下。
　　他拨通内线电话，语气有些冷：“帮我查一下《诱陷》剧组换角的事情，以及剧组的投资现况。”
　　-
　　祈念欢回到南湾别墅，刚换完衣服躺下来刷微博。
　　她最近关注了《诱陷》超话，没事就在里边儿磕女主温姝和男主时聿的同人糖。
　　但是今天点开超话，却在超话热门下看到一个帖子。
　　【啊啊啊温姝最后定了秦依茗了TAT】
　　祈念欢愣怔了一瞬，点开帖子看评论。
　　“？保真吗？？？”
　　“？？？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是吗？？？”
　　“原著粉炸裂，不能接受三次元玷污我的温姝QAQ”
　　在最新一条评论里，祈念欢看见了发帖博主的回复。
　　—— “我在剧组工作的发小告诉我的TAT”
　　她截了图，在微信里找到季琳，把图片发给她。
　　【剧组那边是已经把演员定下了么？】
　　她没有剧组的联系方式，进组前和剧组的沟通交流基本都是季琳负责。
　　按理说若是已经定下了，季琳应该也会把结果告诉她。
　　季琳回得很快：【我联系导演问问。】
　　【好。】
　　祈念欢反复上下滑动着和季琳的聊天窗口，也没有了之前去磕糖的心思。
　　抿了抿唇，将手机丢在一边，把脸埋进枕头里。
　　啊！她昨晚还信心满满地和裴言礼说今天一定能拿到女一号。
　　还说等她拿到片酬，一定全部双手奉上，作为他多年来伺候她的打赏，以及未来还要继续伺候她的定金。
　　这下好了，牛皮吹爆了吧！
　　也不用等拿到片酬了，她现在可以直接用脚趾抠出一个魔仙堡送给他！
　　还在郁闷着，祈念欢就收到了季琳的电话。
　　“别担心，导演是中意你的，但是资方那边出了点问题，小方总已经在处理了。”
　　祈念欢茫然了片刻，“哦，好。”
　　与此同时，裴言礼已经听助理报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面色沉凝，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派人过去与剧组的制片人交涉，集团追投三亿，让他们务必......”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
　　“务必以方皓宸和导演的安排为准，并对方皓宸旗下艺人多加照拂。”
　　“好的，裴总。”助理在一旁应下。
　　裴言礼沉默片刻，又道：“帮我联系吴卫覃。”
　　祈念欢说她不喜欢秦依茗，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他不能这么直白地介入，否则可能导致秦依茗和她之间的矛盾加剧。
　　助理很快帮他拨通了吴卫覃的电话。
　　“吴总。”
　　吴卫覃收到裴言礼的电话时，还在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着其他女演员试镜。
　　听见手机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吴卫覃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裴......裴总。”
　　“嗯。”男人低声应着，随后缓缓道：“对于你上次提议裴氏参与的项目，我们的团队已经进行了全面的评估。项目确实有着巨大的潜力，但同时伴随的风险也不容忽视。tຊ”
　　从男人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让吴卫覃心生压迫感。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保持冷静，“裴总，我们深知这次合作的重要性，对项目的风险也做了充分的预估。为此，我们已经精心制定了一系列详细的风险控制方案，确保能够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冷静地打断：“即使再完善的方案也只能尽量将风险控制。”
　　吴卫覃心中一紧，但紧接着，男人话锋一转，轻声笑道：“不过，我们裴氏对这次合作仍然持开放态度，只是，需要看到吴总更多的诚意。”
　　诚意？
　　他还不够有诚意？
　　他都把裴言礼的女人直接定为女一号了！
　　裴言礼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他不相信裴言礼不知道！
　　吴卫覃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地问道：“裴总想看到什么诚意？”
　　“听说，吴总今天在一个剧组里把一位女演员定为了女一号。”
　　他就说！裴言礼一定知道！
　　只是男人声音平静，让他琢磨不透，只能先小心翼翼地应下。
　　“是的，裴总。”
　　冷哼声从听筒传来，令吴卫覃内心猛地一颤。
　　男人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你不觉得这位演员更适合其他角色么，比如女二号，或者其他。”
　　他有些懵，裴言礼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演女一号？
　　到底是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人精，吴卫覃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女一号这种和男一号情感戏多的角色，裴言礼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