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知道季潇潇喜欢她，却一直在纵容她的靠近？

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沈竹心一张脸白得可怕。

她想上前去质问，可她不敢。

转身想逃时，季明彦却突然转头看向了这边。

霎时四目相对。

第5章

沈竹心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动弹不了分毫，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季明彦眉心紧拧，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很不满。

季潇潇也看了过来。

看见沈竹心，她反倒将季明彦抱得更紧了：“皇兄……”

一副害怕沈竹心会闹起来的样子。

季明彦拍了拍她，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耐心和温柔：“潇潇，你先回去，我来处理。”

季潇潇“嗯”了声，示威地看了沈竹心一眼才离开。

片刻后，院中只剩下沈竹心和季明彦两个人。

他们相对而立，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良久的沉默之后，季明彦走到了她面前。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他的话里，暗藏着威胁。

沈竹心听得出来，也找回了声音：“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季明彦默了瞬，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沈竹心心底升起一些期盼，也许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所有才在衡量。

却见季明彦的神情逐渐淡漠，随即开口：“我当初娶你，就是想让潇潇死心。”

他的话像是一柄利剑，直直插入沈竹心的心里。

也第一次觉得，秋日的风竟如此刺骨。

季明彦现在，连骗她也不骗了。

沈竹心喉咙发苦，死死掐着手，尽力稳住身形：“若是要让她死心，你就应该保持跟她的距离。”

“可你没有，是因为你也是喜欢她的？”

每一个字，她都说的无比艰涩。

季明彦只冷淡道：“这些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不该说的别说。”

扔下这话，他就离开了。

可这样的反应，恰好证明沈竹心说中了他的心思。

他对季潇潇的感情，同样不单纯。

三年来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却又同镜子一般破碎。

沈竹心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挖出一个缺口，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院子。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桌上也已经摆好了晚膳。

季明彦也来了。

不是来吃饭的，他手里，拿着白玉碗和匕首。

他，是来给季潇潇取血的。

沈竹心看着那泛着冷光的森寒匕首，从心底涌起一股害怕。

她摩挲着两只手臂上斑驳的伤疤，后退一步：“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明彦打断：“你是药人。”

短短一句话，就让沈竹心瞬间失了所有反抗。

她是药人，如果不是季明彦，她早就死了。

被取血，本就是她的命。

沈竹心没再挣扎，冰凉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季明彦没有看见，他从后抱着沈竹心，胸膛紧贴在她后背上，滚烫而灼热。

明明是最亲密的姿势，却做着最伤人的动作。

沈竹心像是失去灵魂的空壳，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进白玉碗，浑身发冷。

秋夜的寒气蚀入骨髓。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这条所剩不多的命，很想知道，如果季明彦知道她就要死了，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对她还有一丝怜悯？

可不等开口问，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已经是第二天了。

季明彦依旧坐在她的床边，而她的手臂上的伤口也被细心的包扎好。

可过往以为是关心在乎的这些，她现在只觉得讽刺。

都是假的。

都已经不再骗下去了，还做这些干什么？

沈竹心想说话，季明彦却先开了口。

“竹心，你说……我该娶潇潇为正妃吗？”

第6章

沈竹心还以为是刚醒来产生的幻觉，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季明彦不仅动了娶季潇潇的想法，甚至还来问自己的意见？

可手臂上传来的疼是那么清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竹心心里依旧在滴血，声音嘶哑难听：“季明彦，你们是兄妹。”

季明彦眼里闪过抹挣扎：“我知道，但……”

但是什么呢？

但是他喜欢季潇潇。

权势滔天的战神王爷，喜欢什么得不到？

就像当年他能力排众议娶自己一个西域药人，现在肯定也有办法平定非议，迎娶季潇潇。

沈竹心只觉得眼睛刺痛又酸涩。

她强忍着眼泪：“所以你要娶她？那我呢？你要休了我吗？”

尽管已经知道季明彦对自己没有感情，可她还是幻想着，能多在他身边停留几天。

哪怕是能近距离看看他也好。

可现在这一点点愿望也变成了奢求。

休弃之后，她无法留在王府，再见他一面怕是跟登天一样难。

沈竹心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却没想到季明彦定定看了自己好一会儿，竟说：“潇潇的病还需要你，你不能离开王府。”

沈竹心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可寒意还是从四面八方，渗透进骨头缝里。

“你还记得你当初接我回王府时，是怎么说的吗？”

她声音颤抖，不敢置信，又伤心至极。

季明彦眼神微闪，但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去。

沈竹心看着他的背影，身体无力的摔躺回床榻上。

大概是太过虚弱，没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还没成为成熟的药人之前。

魔窟里，数不清的毒物噬咬她的皮肉，可她连一声痛呼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长大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有一只黑乎乎的怪物对她穷追不舍。

她奋力逃跑，却碰见了季明彦。

她正要呼救，就见季明彦漠然伸手，将她推进了怪物的嘴中。

“不要！”

沈竹心惊喊着，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

偌大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跟心里一样空荡。

这时，屋门被推开。

沈竹心以为是季明彦又来为季潇潇取血了，孰料，进来的人竟是季潇潇。

她像是没有看见沈竹心，指挥着身后的婢女开始往外搬东西。

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一样一样丢出去，沈竹心连忙阻止：“你们干什么？”

却被婢女直接推倒在地。

手心擦在石砖上，顷刻破了皮，火烧一般痛。

季潇潇居高临下看着她，出言讥讽：“还以为自己还是王妃呢。”

“皇兄说了，我很快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现在这个院子，我要住，你赶紧滚。”

沈竹心不信。

她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我要去找他！”

从进入王府以来，这个院子就一直是自己在住。

这个院子有着她跟季明彦几乎所有的回忆，她不能就这么将院子让给季潇潇！

哪怕不久就会被休弃，她也不愿。

可还没有走出房门，就被两个婢女控制住。

季潇潇天真的笑容却满是恶意：“你觉得皇兄会站你，还是选我？”

沈竹心心口一窒，瞬间被抽干了希望。

季潇潇说得没错，在她们之间，季明彦的选择，永远不是自己。

晃神间，季潇潇的人就将沈竹心的东西，全部丢出了院子。

她看着地上凌乱的东西，心里一片荒芜。

最后沉默的一件一件将东西捡起，找了个僻静又没有人打扰的院子。

等将东西都归置好，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昏暗的烛光摇曳，驱不散心里的灰暗。

突然，‘砰’的一声。

季明彦一脚将门踢开，色厉内荏：“潇潇才刚住进你的院子就昏迷不醒！”

“沈竹心，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7章

沈竹心看着季明彦满面怒容，根本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就见两个侍卫走进来，抓住她两只手臂押着人往外走。

沈竹心下意识地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