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后，你有去过卧室看我吗？”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顾墨笙蹙起眉，“我没有闲心管你的死活。”

时芊眼神黯淡下来，不想从他嘴里听到难听的话语，转身要上楼。

顾墨笙却叫住了她：“明天顾家有个宴会。”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时芊刚要开口，就听顾墨笙语气平淡：“你现在这副样子，会给我丢脸。”

闻言，时芊身体僵硬一瞬，垂在双侧的手收紧：“宴会礼仪，我还是懂的。”

顾墨笙眼眸微沉，冷冷甩出四个字：“最好如此。”

第二天，宴会。

时芊烧还没有彻底褪去，气色差到连化妆都遮挡不住。

不远处，顾墨笙正在商业洽谈。

时芊还以为这次能以顾太太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却没想到，两人自始至终都没一句交谈。

她收回视线，默默离席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

时芊刚要推开隔间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议论。

“看到时芊那副死人脸没？嫁给顾墨笙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呵，要不是两家有合作，顾墨笙都不带正眼看她一眼。我听说他们两人结婚后，顾墨笙四个月都没有回家，等于时芊嫁过来就守活寡，那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

等到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时芊才走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刚才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心脏。

她站在原地平复了很久，正打算返回宴会现场。

才走几步，就撞见了顾墨笙。

他开口就是质问：“你去哪了？”

时芊顿了下，回想起刚刚那些人说的话，忍不住脾气：“不用你管。”

说着就要略过他走掉。

就在这时，顾墨笙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时芊一时没站稳，狠狠地摔倒在地，腿刮在尖锐桌角，血顿时流了下来。

“嘶！”她痛呼一声，刚要开口让顾墨笙扶一下自己。

却见顾墨笙倒退了一步，望向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赶紧把血擦了，脏！”

第三章

时芊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竟然说她脏？

她身子微微颤抖，极力控制住情绪，不愿在顾墨笙面前露怯。

忍着剧痛，时芊慢慢站了起来：“既然嫌脏了你的眼，我走就是。”

说完，她就这样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顾墨笙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暗沉下来。

时芊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身后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接着响起问询声：“顾总，发生什么事了？诶？这雕塑被谁给砸了？！”

听着这些，时芊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回头。

自这晚后，时芊就再也没有见过顾墨笙。

就像是回到了前四个月的生活一样。

这天，时芊收到了来自季潇的微信消息——“芊芊，有空出来聚聚吗？”

时芊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家里，低头回复了一个字：“好。”

市中心咖啡馆。

时芊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季潇的身影，在她对面坐下。

“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怎么选在这？”

说到这，季潇就一肚子火：“还不是怕顾墨笙那个疯子又发疯，担心他找你麻烦，就只好选在这里。”

“对了，上次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联想到之前酒吧里骇人的顾墨笙，季潇担忧的目光一直落在时芊身上。

闻言，时芊垂下眼睫，想到生了一场大病的自己，没有做声。

不吭声就等于默认。

见此，季潇咬牙：“顾墨笙这个混蛋。”

时芊动了动唇，正要说话。

就听季潇深呼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真搞不懂你，明明分手了却还要同意跟前男友联姻。”

“我要是你，早就让他滚得远远的了。”

闻言，时芊有一瞬间的愣神，还没来得及回话。

季潇接着又说：“芊芊，听我一句劝，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小心最后爬不出来。”

爬不出来么？

时芊一直在芊考着季潇的话，一直到回到家。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玄关处的男士皮鞋，顾墨笙回来了？

但在楼下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时芊想了想，来到二楼书房，正要抬手敲门。

下一秒，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专属于顾墨笙的木质香水味扑面而来。

时芊怔了下，回过神来主动后退一步。

顾墨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皱了皱眉：“你去哪儿了？”

冰冷的态度，跟之前说“我们是商业联姻，你该庆幸你还有价值。”时，一模一样。

这再一次刺痛了时芊的心。

她想，也许季潇说的对，确实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地重蹈覆辙。

“顾墨笙，我们离婚吧。”

顾墨笙眼神一瞬间暗沉：“你说什么？！”

时芊敛去眼里的苦涩：“你爱我吗？”

顾墨笙一顿，没回答。

沉默是无声的否认。

时芊对这个答案也早已心知肚明，她苦笑了声：“所以这场婚姻继续下去也不过是相互折磨。我也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听到这句话，顾墨笙周身气息倏然冷冽：“所以你觉得跟我结婚，是你第二次掉进深坑？”

这个问题令时芊一噎，但还是很快点了头：“是。”

随着话落，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许久，顾墨笙终于开了口：“我不会放你走。别忘了，四年前是你欠我的。”

“时芊，你现在是在还债！”

第四章

还债？

时芊怔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顾墨笙话中的意芊。

四年前是她先去招惹的顾墨笙，所以顾墨笙将现在两人的婚姻定义为还债。

时芊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半响，她闭了闭眼：“顾墨笙，这样有意芊吗？”

“你我都明白，再继续纠缠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彼此？”

空气瞬间凝固下来。

良久，顾墨笙都没有回话。

忽然时芊下巴一疼，她被迫昂起头。

四目相对，时芊清晰地看到顾墨笙眼中可怖的寒意。

“你想都别想。”

扔下这句话，他松开手，转身上了楼。

时芊一时没站稳，摔坐在地。

原本就没有结痂的伤口在磕碰之后，鲜血又一次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裙摆。

望着顾墨笙离去的方向，时芊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以前恋爱期间，她不过是下厨意外割破手指，顾墨笙也能动静大到闹去医院。

而如今，天差地别的对待，令时芊鼻尖发涩。

这时，耳畔脚步声响起。

时芊抬头一看，发现是去而复还的顾墨笙。

沉默蔓延开来。

顾墨笙俯身将一个医药箱放在她面前，随后便离开了顾家。

直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发动声，时芊才渐渐回神，慢慢打开医药箱处理了伤口。

黑夜侵袭，拉拽着整个客厅都陷入死寂。

时芊抱着膝窝在飘窗上，鼻间碘伏的味道有些刺鼻。

她却好像不觉。

就在发呆之际，手机却响了起来。

时芊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对面着急的声音：“时芊，你快来盘山公路！顾墨笙跑这儿来发疯了，根本不听人劝！”

时芊心一紧，刚认识顾墨笙时，她就知道他有赛车的爱好。

但在一起之后，只因为自己说了一句“太危险”，他就再也没去过！

时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