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弥补不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尉迟恭深吸一口气：“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你。”

　　说完，他一步一步朝着孟朝颜走去。

　　孟朝颜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漠然让尉迟恭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无数个日夜里孟朝颜的模样。

　　尉迟恭愣了一秒，随后还是将手向孟朝颜伸去。

　　再触碰到的一瞬间，孟朝颜的身形就如泡影般瞬间消散。

　　梦里的画面给了他太大的冲击，所以再清醒之时，看到这个幻觉，他只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孟朝颜还活着。

　　可这，只是他的幻觉。

第17章

　　晨曦微露，天色渐亮，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尉迟恭身着一袭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朝服，匆匆上朝而去。

　　自打他登基之后闲暇时间就少了很多。

　　册封那日又发生了那档事情，朝堂之上，闲言碎语多了不少。

　　虽然都是些小事，可堆积起来，到底也令人心生疲惫。

　　下朝钟声悠悠响起，尉迟恭脸上也生出几分倦意。

　　这时，一名侍从急匆匆跑来报：“圣上，皇太妃那边犯了旧疾，说想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云清芷生病的消息，尉迟恭心头一紧，立刻快步朝着云清芷的住处而去。

　　永和宫。

　　他一路疾行，推开门，便见云清芷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

　　她身着淡青色的罗裙，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在枕边，更衬得她娇弱可怜。

　　看到尉迟恭进来，云清芷努力挤出一丝笑。

　　那笑容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惹人怜爱。

　　“恭哥哥，你来了……”云清芷轻声说道，声音虚弱无力。

　　尉迟恭眉心一拧。

　　之前便想纠正她的称呼，却一直没找到好时机。

　　现在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样子到底也没说出口。

　　尉迟恭快步走到床边，眉心紧皱：“不是说不舒服？怎的不请太医？”

　　云清芷轻轻摇头，“不碍事的，是宫人太着急了，可有打扰到你？”

　　“这倒无妨，不过你大病初愈，怎能这般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说着，他便唤人去请太医。

　　不多时，一位年轻的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云清芷看到年轻太医时，面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怎么不是之前的李太医？”云清芷轻声问道。

　　年轻太医恭敬地回答：“微臣王茴拜见皇太妃。”

　　“回娘娘，李太医家中有事，今日告假，皇太妃可是哪里不适？”

　　云清芷面色微微一变：“本妃无碍，李太医知我病情，过几日我寻他便是。”

　　尉迟恭却再一旁开口：“太医来了，便先检查，若是耽误了时间，难受的是你。”

　　说罢，他示意太医给云清芷检查。

　　云清芷心中有些慌乱。

　　这个太医她未曾见过，不知是谁的人。

　　之前一直是李太医治疗，也知她的秘密，若不是李太医有用，她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不过现下……

　　云清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茴。

　　表面上十分平静。

　　心里却在盘算着等结束之后要好好敲打敲打这太医，让他保守自己其实没有病的秘密。

　　却不知，她自以为不明显的小动作都被尉迟恭看在了眼里。

　　尉迟恭心中记下一笔，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医。

　　待王茴仔细检查后，尉迟恭才问道：“皇太妃身体如何？”

　　王茴恭敬答道：“回皇上，皇贵妃并无大碍，只是睡眠不好，开些安神汤便可。”

　　尉迟恭心中有疑：“朕看皇太后如此虚弱，怎会只是睡眠不好？”

　　云清芷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打岔。

　　“应当就是昨日没睡好所导致的。”

　　“不过要是不放心，待明儿个李太医回来再瞧便是。”

　　“要真好了，皇上也不用费心再寻药人了。”云清芷盈盈一笑。

　　尉迟恭看着云清芷的笑，却觉得有些刺眼，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了孟朝颜。

　　心中隐隐闪过一丝疼。

　　他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那你好好休息，朕要有政务处理，就不多留了。”

　　说着，他起身便离开，没有给云清芷挽留的余地。

　　尉迟恭唤了一声，王茴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云清芷看着一同离开的两人，心中有些慌乱，却又无计可施。

　　离开永和宫，尉迟恭再次问王茴：“皇太妃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茴想了想，才有些迟疑地说：“皇上，皇太妃身体康健。”

　　他顿了一秒才说：“甚至不像久病之人。”

　　尉迟恭皱眉道：“那为何之前会昏迷那么久？”

　　王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皇上，微臣虽是新到太医院，但也有所耳闻。”

　　“恕微臣直言，依微臣之见，皇太妃当年昏厥应是服用了南疆的一种假死药。”

第18章

　　“无凭无据而妄言，可是死罪。”尉迟恭不怒自威。

　　王茴跪下来，眼神却依然坚定：“微臣不敢。”

　　“微臣当年游历过南疆，见过服过此药的人，皆是与皇太妃一样症状，一样脉象。”

　　尉迟恭静静看了他几眼，才道：“什么脉象？”

　　“服用此药，脉象会变得虚浮而急促，跳动如乱絮纷飞，且脉管中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气缠绕。

　　尉迟恭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医，沉声道：“此事不许声张，否则朕拿你是问！”

　　王茴叩头应答：“微臣明白，定守口如瓶！”

　　待王茴走后，尉迟恭才重新回忆起来。

　　似乎每一次，除了李太医外，再也无人进过云清芷的身，也难怪无人发觉。

　　而且，那南疆，李太医也曾去过。

　　想起今日云清芷明显心中有事的模样。

　　尉迟恭心念一动。

　　到底是李太医能力不足，还是受人指使，一查便知。

　　这边想着，之前尉迟恭叫人去查的关于孟朝颜的东西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尉迟恭拿着调查结果，手不禁一抖。

　　恶意欺凌，克扣用度、言语侮辱，这些他都知道，甚至有些都是默认的。

　　只是现在看下来，反而像一条条控诉他的罪责。

　　他抿了抿唇，翻到了下一页。

　　瞬间，他的手上青筋暴起。

　　上面写着，孟朝颜曾在天牢前被人侵犯，那日正是准备流放她皇嫂和母妃的那一天。

　　那天再悬崖之上救下孟朝颜时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

　　当时他只顾着愤怒，现在想来，她当时衣裳不整，身上满是红痕。

　　尉迟恭的手在桌子上猛锤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脑袋也停止了思考。

　　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哪些人死，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尉迟恭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看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哪些龌龊。

　　下一秒，他看见上面写着。

　　天牢那次发生的事情是云清芷指使的。

　　尉迟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云清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再次仔细看着那些字句，心中虽仍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云清芷竟然是这样的人。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

　　尉迟恭将纸张一张张看完，整个人仿佛像失去了魂魄。

　　片刻之后，他将头抬起。

　　他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红，漆黑的瞳孔里燃着怒意，划过了阴冷的暴戾。

　　纸上的人，他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云清芷，他捏了捏拳头。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人，他心中生出几分迟疑，索性决定自己再亲自调查。

　　调查的事说快也快，不多时，他的手上又多出了一分书文。

　　桩桩件件都与云清芷有关。

　　尉迟恭每多查到一个信息，心情愈发复杂一分。

　　每一个真相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心上。

　　而云清芷这边，敏感地察觉到了尉迟恭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可能败露了，于是想尽办法想要分散尉迟恭的注意力。

　　然而她的这些举动在尉迟恭眼中只显得无比拙劣。

　　看着云清芷这些惺惺作态的行为，心中之剩下了厌恶。

　　一切查明。

　　尉迟恭来到了永和宫。

　　他面色阴沉地走到云清芷面前，将那一堆证据狠狠地摔在她脚下。

第19章

　　云清芷不明所以地看向尉迟恭，然后将地上的纸捡了起来。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云清芷身体一僵，手上的纸也重新落了下去。

　　云清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恭哥哥，不是这样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您想想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云清芷急切地说道，想将事情都撇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