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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孟小姐挺不错的,你小子,当真没有动心过?”
我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下一秒,谢厅南随意冰冷的嗓音传入我的耳朵——
“她主动过,我看不上。”
第7章
“看不上”三个字就如同一记棍棒敲在我的头上。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脑子嗡嗡的。
“谢厅南你这个人渣!”
在我还未回神时,孟冬郡不知何时跑过来,踹开了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谢厅南的脸上。

谢厅南身手敏捷地躲过,抬手摁住了孟冬郡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孟冬郡怒气冲霄:“谢厅南,你对得起……”
“冬郡哥,够了!”
见两人还要继续动手,我忍着难堪开口制止。
我拉回孟冬郡,凝望着谢厅南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泛起酸楚。
八年,我曾以为的情投意合,志同道合的人。
如今,却将我们之前的情意毁灭殆尽。
我闭着眼,取下手腕上的银镯子,放在桌子上:“你的镯子,我还给你。”
“我送给你的平安扣,也请你还给我。”
我向他伸出手,脸上带着决绝。
谢厅南手掌下意识地覆在左心侧,平安扣就挂在胸膛前。
一年前,我将平安扣送给他,我说:“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时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生都平平安安。”
回忆间,谢厅南一言不发从脖子上取下平安扣递给我。
我没想到谢厅南会随身带着,诧异一秒,我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接到,谢厅南就松了手。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我的心间,平安扣摔成了……两半。
我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
碎成两半的平安扣,无论我怎么拼,都不能复原。
我鼻尖发酸,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了地板。
谢厅南看着女人颤抖的背,滚了滚喉结:“孟冬雨……”
我听到声音,平复了情绪,再次看向谢厅南的眼神只有冷离。
“谢队,我们两不相欠。”
从此我和谢厅南就是陌路人了。
说完后,我拉着孟冬郡离去。
谢厅南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心脏莫名地的憋闷。
孟冬郡送我回到了招待所。
他明明自己脸都受了伤,还不忘安慰我。
“冬雨,你放心,这个平安扣,哥哥会找人帮你修好。”
我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复原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我给孟冬郡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傍晚时,招待所的座机响了。
是沈确打来的。
“孟小姐,探视时间定在了明早八点。”
我眼睫一颤,连忙点头答应:“好。”
这一晚,我终于能浅眯一会。
第二天我一早就来到警察局门口,我买了很多日用品和水果,希望沈确能帮我带给父亲。
“这恐怕不合理,要向谢厅南请示。”
沈确却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不想他为难,但是还是祈求开口:“那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请示一下,我这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我爸年纪大了,我怕他在里面吃不消……”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带给孟明德的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在编织袋里翻找。
最后,我能想到的是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张全家福。
我看着照片满眼不舍,红着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然后,我把印着自己的那半交给了谢厅南:“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一切都好,我等他回家。”
谢厅南颔首接过,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谢彩玲的声音:“弟,爸妈叫你今晚回去吃饭。”
我僵在原地,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问他:“她叫你弟?你们……不是夫妻,是姐弟?”
谢厅南没有否认。
被欺骗的背叛感再次涌上来,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脑袋嗡的一下,沙哑出声:“谢厅南,这些年,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
知了在夏日里禅叫。
下一秒,谢厅南看着我,说出的话残忍至极:“没有。”
第8章
寒意顺着脚底蔓延四肢百骸,侵入我的骨髓。
我白着脸,扶着墙才站稳。
谢彩玲走了过来,对我解释:“孟小姐,不是厅南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你再纠缠他。”
我深呼吸了一口:“我从没想过要纠缠他。”
谢彩玲并不在意:“我们谢家世代英烈,根正苗红,绝不可能会让我弟娶一个罪犯的女儿。”
“你和孟家都只是他光鲜履历上的一条功勋。”
我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心也疼得难以呼吸。
谢厅南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英雄,但对于我来说是害我家破人亡,欺骗我的仇人。
我怎么会还会仇人心存幻想。
见我还没走,谢彩玲还觉不够,继续说:“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姐!”谢厅南紧缩眉头,沉声打断了谢彩玲。
“你先回局里。”
谢彩玲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回去。
四周突然安静,只有吊扇的咯吱声。
过了会,谢厅南率先打破沉默:“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过段日子就会开庭受理。”
“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谢厅南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平安扣给我:“赔你的。”
我看着他手心里的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觉他的意思,是想真正的两不相欠。6
我压下心中苦涩,接过那枚平安扣,当着他的面,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如你所愿,结束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谢厅南悄然攥紧了手。
回去后,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我:“冬雨,非谢厅南不可吗?”
“冬郡他也很好啊,从小就对你很好,也知根知底的。”
到后来,父亲向我妥协:“只要是冬雨喜欢的,爸爸都支持。”
可现在……物是人非。
窗外阳光明媚,而房间光线昏暗。
我蜷缩在床上,手里拿着半张照片,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我双肩颤抖,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独无助。
孟冬郡自从那天之后就消失了,我很担心他,我怕他因为我挺而走险。
父亲一定是冤枉了。
那天在孟家,我被谢厅南押走之前,我看到了那岁月痕迹上的警徽上,写着父亲的名字。
只要我将证据交上去,父亲案子就能翻案。
晚上,我又一次来到孟家大宅。
可想比于上次,门口守了很多人。
我没法进去,只能返回。
这之后,我试图联系孟冬郡可都没有找到,我只好跟着沈确一直为父亲的案子奔波。
很快,半月过去。
一场夏雨,洗涤了整个岭南市。
我照常去找沈确。
不料沈确的助手看见我,十分诧异:“孟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今天你父亲开庭。”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向法院奔去。
昨晚我思考了很久,决定把上次看到的警徽和信封告诉给沈确。
或许,这是证明我父亲的关键线索。
可我刚到法院门口,上楼梯时,就看见谢厅南和他的同事一起出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正气凛然。
“谢队,孟家的案子总算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谢队为岭南市除去了一大祸患,孟明德罪该万死!”
我脚步一顿,心口泛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