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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裴玄决,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可现如今,却是将她推入恶魔之手的人。
思及至此,迟寒柏的眼眶抑制不住的泛红。
“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了。”
“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再做裴家女……若是可以,我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与你们无半点瓜葛。”
她的声音沙哑万分,整个人就像一片残破的落叶。
只要风一吹,她就会凋零落下。
孟倾夏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口生出一阵尖锐的慌乱。
他压住那抹异样,看向迟寒柏:“今日府中高朋满座,由不得你胡闹,快回来!”
迟寒柏扯了扯嘴角。
时至此刻,他在意的依旧是镇国公府的名声和清誉。
迟寒柏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可惜,我回不去了。”
她将自己的嫁衣一件件褪下,身上只留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衣领敞开,斑驳的红印显现在众人面前。
还有个清晰可见的‘妓’字,正在雪白中央。
“早在三年前,你将我送出府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裴玄决呼吸一滞,瞳眸震颤。
一个黑衣侍卫大步奔来,面色凝重地走到他身边耳语。
“主子,小姐这三年没在法相寺,而是在军营做了三年军妓!”
一句话,宛若雷劈,炸得裴玄决差点站不稳。
他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便见迟寒柏将衣领敞开大半。
一个清晰可见的‘妓’字映入他眼帘!
“哥哥,你看见了吗,这是你的好兄弟楚萧,用烧红的铁块给我打上的烙印。”
“这三年,军营里的将士,不管是高矮胖瘦,都能随意出入我的床榻。”
“我每天都哭着喊哥哥来救我,可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折磨……”
迟寒柏轻声说着,拔下头上的发簪,将尖锐锋利的一头对准胸口的‘妓’字。
裴玄决看得心颤,五脏六腑都在撕裂灼痛!
“别说了……”
他朝前走了几步,想要跃上围墙将那个女人拉下来。
可他只要一动,迟寒柏就将簪子往心口递进几分。
丝丝血水溢了出来。
裴玄决吓得不敢肆意妄动。
迟寒柏眼底涌现泪意。
她最后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围墙之下的男人。
“你曾说我像围墙之外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现在我只是池塘里污浊的泥。”
“你还说我阿娘生性浪荡,死有余辜,不洁之人都该死……”
“可我也不想变脏……我只是想活着……”
“但哥哥,是你亲手扼杀了我的活下去的念想……”
身前的镇国公府,是困住她的牢笼。
身后那一片深不见底的荷花潭,是她可以脱离痛苦的唯一去处。
“若有下辈子,我愿想做一朵真正出淤泥不染的荷花,与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话落的瞬间,迟寒柏将发簪狠狠刺进正胸口的‘妓’字中。
血水喷射,如漫天红雨降落。
沾血的艳红裙摆飞扬。
她张开双臂,宛如一只残破的蝴蝶,整个人直直往后坠去。
“寒柏——!!”
第10章
围墙之上,再也不见那一抹红色身影。
平静的潭水掀起浪花,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昏昏沉沉。
迟寒柏却不觉得冷,只有强烈的窒息包裹着她。
她没有挣扎,只感觉到了痛,但又庆幸这是最后一次的疼痛。
脑子里不再去回忆哪些冷漠的、恶毒的、带着色欲的眼神。
这是迟寒柏三年来第一次感到了轻快。
死了,才是一种解脱。
她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沉入池底。
“寒柏——”
惊呼声穿过水面听得并不真切。
迟寒柏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可居然还会幻听到孟倾夏的声音。
意识彻底消失,她陷入了如死的昏厥。
……
孟倾夏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迟寒柏就这么离去。
他爬上围墙,跃下荷花潭寻找着那个女人。
直到将人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孟倾夏才觉得自己悬着的心似乎才松下了一些。
“寒柏,别怕,会没事的……”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听上去有些紧张。
可这时,迟寒柏已经没了呼吸。9
他把外衣披在迟寒柏的身上,穿过人群,将她带到了清香阁。
“叫府医!”
“让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
孟倾夏嘶吼着,心口一阵钝痛。
迟寒柏胸口的簪子已经不见,血水染红了一大片衣裳。
止血散覆上去,止住了未尽的血。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人,裴玄决心里好像被油布封上,让他无法呼吸。
府医来访,面色越发复杂。
过了半晌,他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小公爷,小姐身子太过虚弱,营养不良,能不能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且,这几年被喂了太多烈性性药,以后子嗣艰难……现下只能先施针用药吊着了。”
孟倾夏腾地站了起来,桌旁的茶杯也“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怎么会……”
他怔怔地盯着迟寒柏,眼睛一动不动,脸颊上的肌肉也在隐约颤抖着。
直到这一刻,他的意识才真正回归。
脑子里全部都是迟寒柏在高墙说的话,还有侍卫那一句:“三年军妓”!
“不惜代价,治好她。”
孟倾夏说完之后只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就好像被人紧紧压着。
“把楚萧带过来!”
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的血管里奔腾翻滚,积压已久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
之前被他放入怀里的信早已在下水时打湿了,里面只晕染出了一滩滩墨迹。
可是,种种皆在他的眼前,他还有什么不知的。
紧握着桌角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嘴巴嗫嚅着,眼睛也发着红。
不过片刻,侍卫便来了:“小公爷,楚将军……回军营了。”
他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去军营,把他绑回来!生死不论!”
侍卫刚刚应是,门外就传来浑厚的一句:“不许去!”
孟倾夏抬眼看去,才发现是自己的父亲来了。
“今日闹得笑话还不够吗?我看谁敢去,就地正法!”
裴武的语气不容置否。
“爹!你忍心看寒柏平白无故受了这些侮辱吗?”
孟倾夏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
裴武却对他的愤怒似乎无所差距一般,只是淡声道:“证据呢?”
“她的死还不够吗?”孟倾夏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裴武看着他的眼神里生出一分不悦。
“迟寒柏不顾脸面将这个事情弄得众人皆知,若是闹到圣上那里,你知道对国公府有什么影响吗?”
“楚萧现在是军中将领,声望正高,你知道现在去找他,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吗?”
裴武淡淡地瞥了迟寒柏一眼,又看向孟倾夏。
“让你救她已是我宽容,若为了她再生事端,休怪本爵无情!”
孟倾夏还想说什么,裴武却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便甩袖离去了。
一股无力感蓦然浮现在孟倾夏的身上。
他看了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迟寒柏,心脏徒然一痛。
半晌后,他才哑着声音说:“寒柏,哥哥会为你报仇的,等等哥哥好不好。”
第11章
孟倾夏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
现在不是好时机,只是哪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的内心挣扎不休。
他低垂着头,甚至有些不敢再去看迟寒柏。
孟倾夏瞳孔一缩,突然看见床边的墙角下有一些信件。
三年前,也是这样子的信件被送到了他的眼前。
里面写满的都是迟寒柏对他的爱意。
也是因为这些信,才让他将迟寒柏送了出去。
可是当初那些信件在迟寒柏被送出镇国公府时全部都被销毁了。
那这些会是什么?
他站起身来,往墙边走了几步,蹲下身边准备拿起来。
可是在即将触及时又顿住了。
如果里面还是从前的内容,他该怎么面对。
手瑟缩了一下,他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至极。
“是又如何,难道还要因为这些事情再送她离开吗。”
话是这么说,可孟倾夏到底还是还是没能去将地上的信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