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后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瞳孔剧震，喃喃回道，“……哀家，哀家想不起来。”

冷瓷又问，“太后娘娘那时既已无亲无友，又从何得知太后与陛下上香的行程，还能过重重护卫偷袭镜妖？”

太后抬眸，震惊摇头，“……哀家，也想不起来。”

冷瓷淡然道，“那便是了。

因为镜妖编织的记忆只有粗略的过程与结果，并没有细节。

而虚假记忆的宿主也会下意识的不去想这些细节，便会把这些记忆当成自己真正的记忆。”

闻言，相到了某些可能的太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激动得指尖发颤，“你的意思是，镜妖对哀家的记忆动了手脚？镜妖方才的话，也是骗人的？！”

话这么说完，她又生怕自己乐极生悲，自己又摇了摇头，失落道，“不是的，不是的，哀家不是所有事情都记不清楚。

哀家看过的山，看过的河，那鱼儿的样子，那瀑布的水花……哀家记得很清楚，不可能是编出来的！”

第113章 共用一张脸

冷瓷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也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转口说道，“太后娘娘先前说自己有所疑惑，我本不知惑从何来，如今却已经知道了。

其他事情暂且不提，我有一法，可验明二人是否有母子或母女关系。”

“当真？”太后惊喜抬头，“哀家也曾试过滴血验亲，却并没有得到明白的结果。

……你当真有方法可以验出来？”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

其他的事或许可以由镜妖操控，可若亲缘能断，其他的是任凭镜妖再怎么巧言令色也无所谓。

终究这几个孩子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冷瓷点了点头，“当真。”

然而当她要掏出符纸的时候，一旁的梵殷却轻笑出声，“哪需要这么麻烦？”

一边说着，他眯了眯眼睛，抬手便击中了镜腰的眉心。

紧接着就像抽丝剥茧一样，镜妖的能量缓缓从自己身体中腾起，在她身后上方凝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古朴镜子。

“我的妖丹……”镜妖痛苦挣扎着，既心痛又畏惧，眼泪并着嘴角的鲜血一起流了出来，声音嘶哑，再没有了方才的气焰，也没有多说半句话的力气。

现下她的身形和这面镜子一样，都是半透明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般。

然而还不待众人疑问，梵殷抬手轻轻一点，镜面上竟然显现出了画面。

——上面赫然是年轻时的李纾瑶！

她的旁边飘着一个小小的半透明镜子。

很明显，镜中的李纾瑶看不到旁边飘着的东西，正兀自为什么事发愁着。

冷瓷微微一顿，“这是镜妖的记忆。”

虽然说这疑问的话，可她的语气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周围的人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接着众人定睛看着。

如同镜妖所说，此时的李纾瑶正为与太子的婚事发愁。

镜妖也出面蛊惑，致使李纾瑶差人挖井捞镜。镜妖也确实提出过自己代替她入宫，李纾瑶出宫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后面与镜妖所说就不一样了。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镜中年轻的李纾瑶说，“不行，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抛下家族重任。我也不能保证在我游山玩水时父母总是身体康健。

若家族出了什么变故而我却独自逍遥……

不行的，我实在放心不下。

或许父亲母亲确实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可我却做不到卸下担子远走高飞。”

“不若这样。”镜中愁眉不展的李纾瑶忽然眼睛一亮，“我将你解封，你替我去看看大好河山，回来将那些好山好水同我讲讲，如何？

若是小桃小梅他们替我去看，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们的安危。而你有法术，不会出危险，还能时时回来。

这样即便进宫，我也能听你说外面的故事，也就不会憋闷了！”

镜妖答应了。

然而后来——

“你为什么会变成我的样子？我不是不同意吗？你不是也可以自己画一张脸吗？”李纾瑶质问着，“上次你问我时我并没有同意，我说过，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怎么可以共用同一张脸？？”

第114章 时机到了

面对她的质问，镜妖只说自己是不小心。

再逼问些，她就说自己画了很多张脸，却总不及李纾瑶那张脸漂亮，她心痒难耐实在忍不住就用了。

见李纾瑶不悦，她便撒娇耍赖，只说百年内无法再换脸，她也没办法改变。

李纾瑶无奈，便只得让她避着些人，不然出了祸事谁都担待不了。

再接着，便是多年以后，太子已是皇帝。

陛下醉酒，与李纾瑶同房时迷蒙之间竟然唤了一声“镜儿”。

而镜妖就隐匿着身形在他们床榻旁，看着李纾瑶震惊难过，得意地笑着。

镜妖依照诺言去游山玩水，不忘时时去看望李纾瑶。

看她一日比一日难受。

看她和陛下翻脸，看陛下承认自己心中爱的是镜妖，这么多年只将她当成替身。

镜妖心中快意，之后竟然当着李纾瑶的面和陛下恩爱。

镜中的回忆如同走马灯，每看到李纾瑶时都是痛苦。每次李纾瑶笑时，也都是因子女在侧。

可以说子女便是李纾瑶后半生的全部的欢愉了。

然而后来，皇上因为想与镜妖长相厮守沉迷炼丹耽误国事，李父上书劝诫，却被陛下以大不敬之名问罪。

镜妖主动提出帮忙求情。

条件就是和李纾瑶交换记忆。

她说的好听，只说自己讨厌脑子里那些风景山水，只觉烦躁无聊。

她说她介意李纾瑶与皇上所有在一起的时光，说那本来就是该属于她的，皇上本也是把李纾瑶当做她才会温柔小意，她必须把那些属于她的时光夺回来。

李纾瑶自是没什么不愿的。

被当做替身本就是让人恶心的事。

况且眼下为了救人也别无他法。

她同意了。

她说别的都可以不要，独独需把她与子女的记忆留下来。

镜妖也同意了。

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照做。

镜中的她在交换记忆时笑容得意，“……蠢货，被骗一次竟还能被骗第二次？

啧。

一个低贱的人类而已，竟想差遣本座去为你做事？

你想的倒好，你在皇宫中享受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