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温礼霍璟言大结局小说-小说(温礼霍璟言)免费分享
他空白的脑袋里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如行尸走肉般的,踩着油门的肌肉僵硬。
如果生不能与温礼一起,那便带着她一同死!
这是徐恒脑袋里闪过的最后的念头。
下一秒,剧烈的撞击声在她耳边响起。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霍璟言满头是血的从侧翻的车里爬了出来。
刚才强烈的撞击中,驾驶座的车门被撞得变形。
他的左腿现在密密麻麻疼着,应该是伤到了骨头。
可此刻他不管不顾,拖着伤腿,朝着车盖已经起火,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而去。
徐恒趴在安全气囊上不知生死,温礼倒在后座,身上是被震碎的车窗玻璃碎片。
她的脸朝下,头发散乱的披着,看不出具体的情况。
车门被锁死,霍璟言伸出双手去掰车窗上残留着的玻璃碎片。
任由尖锐的碎片如何刺进掌心,哪怕最后鲜血淋漓,他也疼到了麻木。
心脏的窒息感越来越强,他几乎是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双手拖抱起她的手臂。
“霍璟言?”
虚弱的声音气若游丝,温礼堪堪抬起头,入眼便是霍璟言的脸。
与他结婚这大半年来,这还是温礼第一次看到霍璟言的狼狈。
那鲜血从他头顶不断流出,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手臂被他紧紧的握着,湿意伴随着温度,传递给她。
温礼泪涌,双腿颤抖的撑着向他爬去。
‘砰’的一声枪声突然响起。
她瞳孔涣散,身子狠狠颤了颤,如被抽走所有力气一般。
她的头耷拉了下去。
“阿礼!”
霍璟言头疼欲裂,充血的双眼几乎瞪得爆炸。
他拼命的将温礼从车窗里拖了出来,覆在温礼后背的手上,触感湿润粘腻。
“小礼,我们一起下地狱。”
徐恒面无表情的呢喃着,他将枪日抵在下巴,子弹贯穿头颅,血液四溅。
大片大片的鲜红,狠狠刺着霍璟言的双眼。
……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身边人来来往往,医护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脚下带风。
温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扯住一个小护土,颤抖着追问:“我妹妹,我妹妹怎么样了。”
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吓人,小护土被吓得一哆嗦。
“主,主刀医生说子弹可能伤到了病人的心脉,现在在抢救,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拿血包。”
温煦手上一松,踉跄着后退,直接摔倒在地上。
“不会有事的,小礼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唐欣抱着团子,自我安慰着,却一个没忍住小声的呜咽出来。
长久的寂静,消毒水里混着死亡的味道。
恐惧和不安笼罩着所有的人。
霍璟言站起身,脸色灰白得可怕。
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他扶着墙,踉踉跄跄向外走去,背影坚定。
第84章 那位先生来祈福了
“你又去那里!”
身后传来霍老的声音,他视若未闻,脚下不停。
墙上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一串淡淡血色的掌痕。
“霍璟言!”
霍老拄得手杖在地砖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他自然是希望温礼没事,但更向着孙子。
从警察那里了解到,是霍璟言不要命的开车抄近路绕到了徐恒的前面,以车挡车拦下了徐恒后,霍老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医院。
温礼的情况不乐观,霍璟言又浑身是伤不肯接受医治。
如今还要拖着一条已经明显受伤的腿到处乱跑。
霍老被气得心里发哽,恨不得能让人把霍璟言给按住注射镇定剂,再送进医院。
“给我站住!”
“爸,让他去吧,言小子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已的理由。”
霍安拦住正在气头上的霍老。
霍璟言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几年的相处下来,霍安已经摸透了,想要拦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霍安扭头,冲着霍醒使了个眼色。
纵然往日再怎么迟钝的霍醒,今天也开窍了,连忙追着他哥去了。
正值酷暑,午间太阳最烈。
南山脚下香客稀稀疏疏,宽阔的坝上放着一大鼎。
霍璟言丢了身上所有的俗物,取过案上给香客提供的免费香烛。
他郑重的拜礼磕头,将香插进大鼎里。
南山寺是国内最出名,香火最旺盛的寺庙。
甚至每年的烧香节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佛徒前来礼拜。
传闻金身佛主香盏下供的平安符最为灵验。
有保平安,救人命之灵。
如此巨宝,寺方分文不取,但却需要求符者,诚心实意的跪着走完上山进庙的祈福台阶。
三百九十九阶,一阶三叩首,少一阶,多一阶,符都无法可取。
暑气炎热,血痕已经风干在霍璟言的脸上。
腿上早已疼得麻木,他拖着逐渐因发软而使不上劲儿的脚,来到山下,郑重的跪地在台阶上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踏上一阶,以此重复着礼拜动作。
常年被游客走踏的台阶并不平滑,相反是坑坑洼洼的,不时有凸起的尖锐石块扎着他的额头。
霍醒扯着衣领用手扇两下风,去了去热气。
“李丰,我哥他真的要这样跪着上去?”
近四百步台阶,蜿蜒的连接着那快要耸入云端的山顶寺庙。
他难受得直咽唾沫,内心里跟有只小猫在抓挠似的。
以霍璟言现在的体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霍醒惦记他腿上的伤,看起来问题不小,又怕留下什么后遗症,急得在原地直挠头。
李丰没有理会霍醒的话,他学着霍璟言,将身上所有的金钱俗物全都掏了出来。
取香,礼拜。
动作一气呵成。
见李丰不搭理自已,霍醒原地来回不安的走了几圈,也拿香礼拜。
他从来不信神佛,此刻却也起了敬畏之心。
也想求着诸天佛主,各路菩萨保佑他哥的心想事成,保佑温礼活下来。ľ
他怕温礼没了,他哥肯定要冷冷清清当一辈子的鳏夫。
嘴里嘟嘟囔囔瞎念了一大串电视里的菩萨名号。
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霍醒才起身把香插进大鼎里。
抬眼望去,霍璟言已经上了十几阶了。
撑伞从山顶下来的香客不时驻足停看。
许是见这祈福的男人浑身是血觉得怪异,又或者是被他跪上的决心所撼动,不少人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起来。
“拍什么拍,没见过啊。”霍醒挥着手,将围观的人驱开,“走开,全部都给我走开。”
这夏季本就热,一路又没什么树荫可挡,人要是再聚集起来,那热气儿不得要了他哥的命?
围观群众被他凶恶得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胆大的香客隔得远远的偷拍视频。
霍醒跟在霍璟言身旁,见他后背的衣料已经湿了大块,本打算去寻把伞来给遮遮,后恐又觉得佛前无礼,想了想只好作罢。
烈阳高悬,空气里弥漫的香火味混着一股血腥。
霍璟言的背弓得很低很低,两片紧闭的薄唇裂开了几条日子。
干裂的,发白的,皮肉间的血液渗出。
动作已然机械,深色的瞳底涌着赤色,两条筋肉结实的小臂撑在石阶上,额头发红破皮。
七年前他来过一次,三百九十九步台阶也跪过一次。
大寒的风雪吹刮着他,那时的身体被冻得发僵发硬。
纵然现在头顶的艳阳炙烤着他,霍璟言却觉得此刻的心静一如七年前的那般。
滚烫急切的心坠进冰窖,四肢麻木无感,仿佛灵魂被抽离了。
已经完全使不上力的左腿,开始支撑不起他的站立。
借着手臂力量起身,衣料被磨出了洞,两边手肘撑得血肉模糊。
霍醒刚想去扶了一把,就被对方避开。
他挺着脊背,礼拜的动作依旧毫不含糊。
“慧空师傅,是那位先生来祈福了。”
南山寺已经连续七年,每年都会收到一大笔不菲的香火钱用于修护寺院。
寺里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位大善人乃是著名青年企业家,霍氏之人。
修行者慧空没有应小沙弥的话。
他转着手里的佛珠手串,双眼眺望着远处的群山。
这阶如此的长,若用脚走,总不过十分钟,若是跪拜叩首,需得花些力气,废些精气。
入南山寺修行的这七年间,慧空见过不少礼拜叩首的信徒。
有人顶着寒风大雪,有人顶着烈阳酷暑,有的人面容焦急神色匆匆,也有的人背弓得很低很低,仿佛双肩压着千斤重担。
可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最不缺的就是心怀所愿的人
山间的风裹着热浪,吹在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