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寺住持告诉了我将你带回去的方法。”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心月，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

“你和我回去吧，不要留在这。”

谢苏哲甚至连一个不让她留在这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些笨拙地重复着这些话。

迟心月连安抚谢苏哲的心情都没有，冷声道：“你别想着带我回去了。”

“我是不会走的。”

谢苏哲的虚影逐渐有些不稳。

迟心月注意到他手心的一道伤痕，心里一沉，语气依旧冷淡：“别再为了我伤害自己。”

“我愿意留在这，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谢苏哲似乎还想再说，却只来得及将那一串佛珠留下，最后的的一句话消散在房内。

谢苏哲的出现像是一出戏，很快就消失不见。

迟心月将地上的手串捡起来，又重重地扔出去。

厚重的手串将随意放在桌上的食盒撂倒。

“咚！”

食盒应声落地，两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混在一起。

手串上糊满了糖霜，蛋糕碎成好几块。

一片狼藉。

迟心月的心绪被突然出现的谢苏哲打乱，却又被眼前手串和蛋糕理清。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和谢苏哲究竟有多不合适。

迟心月将蛋糕和手串处理好之后，便将佛珠手串封存。

之后的时间里，谢苏哲再也没有出现过。

迟心月也逐渐将其淡忘。

隋春笙倒一反常态地提起过一次。

隋春笙那日精神很好，给迟心月和岁岁画了一幅画。

又按照迟心月所说的方法将画像装裱，两人正在检查是否有脱色的时候，隋春笙提了一嘴。

“你和谢苏哲是不是会有很多照片？”

“他不用画，只要一个黑匣子似的东西按下，就能留下一辈子都不会脱色的画像。”

“你会觉得这样和我一起很无趣吗？如果他来寻你你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隋春笙问的小心又在意，迟心月才注意到糊掉的颜色。

迟心月试着握住隋春笙的手，样子严肃地宣誓：“如果我还喜欢他，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我不会和他走的，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经过这一次的刺激，迟心月也想明白，她只要陪着隋春笙安心度过他的余生就好。

不管是多长时间，她在隋春笙身边才算是没有辜负隋春笙的付出。

迟心月将最后一个装饰放好，她正在自己研制蛋糕，用茶研磨成粉再揉进面粉里，味道是隋春笙喜欢的清茶味。

她仔细品尝过，会是隋春笙喜欢的味道。

正准备封盒带去给隋春笙，却看见一个小道士战战兢兢跑过来。

“迟姑娘，师兄他不好了……”

迟心月魂都快吓没了，来不及思考就往隋春笙那赶。

隋春笙意识已经老师涣散，看到她过来又强撑着精神叫她的名字：“心月，对不起。”

房内众人都起身离开，迟心月却又不敢上前。

隋春笙说一句话都要喘好久：“心月，你别怕我。”

迟心月流着泪将他的手握住：“春笙，我重新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们说好要一起过的。”

“这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我试过了很好吃的！”

“春笙，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隋春笙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知觉。

“心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试一试你的蛋糕。”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你而活的。”

“对不起，是我把你困在这里。”

迟心月不住地摇头。

隋春笙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迟心月指间的玉戒，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迟心月觉得他手抚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灵魂好像都在被拖拽着升空。

“隋春笙，你做了什么？”

隋春笙没有回应，轻咬舌尖，单手画符。

迟心月明白了他想将她送走，哭喊着：“住手！隋春笙！”

迟心月眼看着一道金光从隋春笙身体里窜出，然后将自己包围。

隋春笙慢慢合上了眼，而她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隋春笙！”

下一秒却从病床上惊醒。

第22章

迟心月睁着眼睛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些现代才有的设备，不敢相信隋春笙临死前竟然将她送回来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过一次生日。

迟心月用力地闭了闭眼，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宁愿不回到过去。

指间的玉戒似乎在发烫，迟心月下意识地抬手，却将谢苏哲惊醒。

谢苏哲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迟心月，不可置信地将她的手攥紧。

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

迟心月没有应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谢苏哲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

记忆里的谢苏哲大多数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

谢苏哲眉头微皱，语气里竟然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睡了好久。”

“医生说你是陷入休眠状态，没有办法治。”

“我没有办法就去法明寺求了住持，他说你是想要留在过去。”

“我求他让我见了你一面，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将佛珠手串交给你。”

迟心月从来没有想过谢苏哲有这样多话的时候，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他的独白。

迟心月有些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这些话你别再说，我并不想听！”

谢苏哲眸色一暗，却没有听她的话。

“我其实在梦中是能看见你的。”

“隋春笙也来找过我，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

迟心月从他口中听说隋春笙的名字，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你别提他！”

“他和我长得一样，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留在过去，为什么当时要拒绝和我一起回来？”

谢苏哲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握住迟心月的肩膀。

明明是格外用力的动作落在她身上时又是生怕她破碎的轻。

像是呓语：“我只有睡着了做梦才能看见你，隋春笙他明明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我那个时候离你不过只有一米的距离，你甚至都没有察觉。”

“我在佛前跪了三天，住持说只要你戴上那串佛珠，就能将你带回来，可是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迟心月听着他的话，却只觉得可怕又可怜。

迟心月定定地看向谢苏哲：“谢苏哲，你是不是忘了，一开始不愿意看我一眼的人是你？”

“我一直站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我爬到树上去系红绳，我陪你一起求那尊佛像，我陪你一起跪在寺庙外。”

“是你十八岁去了一趟寺庙，转头就告诉我，你不愿意娶我，你要修行，要和我退婚的！”

“谢苏哲，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谢苏哲还想再说，却始终无话可说，迟心月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需要澄清：“我和虞舒缇没有关系，我们俩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

“我只是拜托她帮我演这一出戏而已。”

“我也从来没有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想要理清楚。”

“你对我太好了，好得有点莫名其妙，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想要躲开你对我的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做了六年的好朋友，结果在十八岁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父亲说和你早就订下了婚约。”

迟心月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