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展宸坐在车上，天上突然下起了雪。

电话一直在响，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动手去接。

助理看着一连响了十几次的手机，看秦展宸一直没表态。

就伸手去拿了放在平台的手机。

“喂？”

“是秦展宸先生吗？麻烦来一趟医院签一下死亡证明。”

是医院的电话，秦展宸听见了。

助理应一声也不是，不应声也不是。

直到医院那头的疑问声再次传来时，秦展宸终于嗯了一声。

助理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完全松了口气。

医院。

秦展宸安排助理去差别的事，自己赶到了医院。

在拿到死亡证明的时候手捏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上面的确是写的沈清欢的名字，死亡原因是利器刺入心脏而亡。

可他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凭什么好好的一个人，在看守所也能发生意外？

医生看着他一直都没有动笔签字，也没有催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展宸才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多久，助理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说：“沈小姐的确有一个弟弟，但是柯女士把他留给了她爸爸。

“从小心脏就有问题，一直在医院做治疗，需要很多的钱，而这些钱都是沈小姐给的。”

秦展宸很快就捕捉到了问题，一个心脏病的人需要花的钱很多，她是从哪来的钱？

除了陆家之外，还有谁能够给她钱？

他一直觉得沈清欢就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不学无术的女孩。

很多恶劣的情况都在她的身上展现过。

难道之前她要的那些钱其实都是给她弟弟的医药费？

第12章

如果是拿钱是因为付医药费，那之前的事是自己误会她了吗？

秦展宸没有再继续设想下去，难怪，她会这么护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混混。

他叫人把她的尸体先存放在了殡仪馆，坐上迈巴赫之后开车回去。

推门就见柯美芙向自己冲过来打听：“怎么样，清欢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正当秦展宸犹豫要不要现在把这件事告诉她时。

柯美芙又开口说：“是不是这件事很难解决？也对，毕竟是把人撞成了植物人。”

“要多少钱都可以，我都给得起的。”

秦展宸把之前的死亡证明递给了她。

没办法，他自己说不出口。

柯美芙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拿过去匆忙一看，看到上面的死亡证明愣住了。

在看到沈清欢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差点栽在地上。

“怎么可能？”

“这上面的名字是印错了吧，这怎么可能是清欢呢？”

秦展宸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要知道，沉默不发表意见，就是代表这件事的真实性。

柯美芙看到秦展宸丝毫没有一丝想要解释的意思，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她赤红着眼，然后颤抖着拿着死亡证明问秦展宸：“这件事情，是真的？”

秦展宸没说话，只是点头。

“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应该在看守所吗？”

“看守所怎么可能会有人拿刀？”

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并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他们还在查。”

秦展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变得这么哑。

柯美芙完全没了以前那种遇事冷静的样子，和提到沈建明一样疯狂。

“然后呢，如果查到了然后呢？”

秦展宸是律师，这种事情问他最合适不过。

但是现在的秦展宸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的心里，对这个答案突然就模糊了。

秦展宸没开口，柯美芙紧盯着他，眼里的希望渐渐的瓦解。

留下的就只剩下失望和悲痛。

秦展宸不知道就这么在这里站着看了多久看着柯美芙大哭了一场。

看着她一直回房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张照片。

里面的沈清欢还很小，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

秦展宸猜，那个人应该就是沈清欢的弟弟。

柯美芙抱着那张照片哭了很久，他就这么看着她从撕心裂肺哭到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后说要去法庭的看守所，去警察局报警。

要让那些所有伤害过沈清欢的人付出代价。

秦展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像仍旧把自己置身事外一般。

轻轻的问了她一句：“那照片上的另外一个，是你的儿子？”

柯美芙没有回答，看着照片愣在了原地。

他仍静静的看着：“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他不知道柯美芙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秦展宸就是想要问。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他叫沈清成。”

秦展宸重复了一遍：“您刚刚说要给伤害沈清欢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那个罪犯，看守所的警察，那沈清成呢？”

第13章

秦展宸不知道自己对沈清成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恨。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清欢也不会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柯美芙咬着牙，话里带着恨意：“沈清成，又是沈清成！”

“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揪着他不放，如果清欢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

“他和他爸一样，都只会害死别人，沈建明差点害死我，他儿子就害死了我女儿！”

秦展宸不知道柯美芙和沈建明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好做决断。

要说柯美芙说的话不对，也不是完全不对。

他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这一切不是沈清成的错。

但是沈清成的死，又该算在顾朝的头上。

如果没有顾朝，那么这一切是不是才不会发生？

秦展宸站在那，看着柯美芙掉的那一滴滴眼泪：“那你有没有想过，害死沈清成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那个人，或许沈清欢也不会去做这么极端的事。”

柯美芙却不管这些，只是看着秦展宸说：“我不管……”

“我只要那些人全部都付出代价。”

“我要那些人，为我女儿的死给一个交代。”

还是一句都没有提到她的儿子沈清成。

秦展宸转身走了，没有做多余的停留。

他的手里还拿着沈清欢在看守所里面写的日记，之前他的确以为里面她写的东西。

都是为了让他帮忙所以才写下的这些。

看来，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她要的钱都用在了沈清成的身上。

而沈清成是她的弟弟，可是为什么她一句也不肯解释。

这时，秦展宸想起来了里面她写的一句话。

“秦展宸，反正你也不信我，那就不信吧，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我只希望，下辈子的我是一只鸟，永远的自由，我不想再活的这么累了。”

“秦展宸，以后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开心了吗？”

开心……

如果换做以前，他也会开心吗？

他只是觉得沈清欢好像并没有成为他心目中的样子。

甚至觉得这样的沈清欢，很像当初抛弃他而去的母亲。

或许这就是恨，他恨所有像他母亲那样的人。

就自然而然的会对这样的沈清欢产生厌恶。

秦展宸继续往下看，看的比法庭的时候要更仔细。

在看到沈清欢写的那句话之后，又彻底的愣住了。

“秦展宸，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以前明明对我很好的，为什么我只是用那样的装扮保护自己，而你也戴上了那么冷漠的面具？”

“我们两个就这么越走越远吗？你就不能再等等，等我弟弟的病好了……”

后面就没有然后了。

或许后面的话，连沈清欢自己都没有把握。

她甚至都不敢过度的幻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秦展宸打开窗，伸手去接。

那一点点的寒意通过掌心，直接沁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展宸拿出了手机拨打了自己助理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