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袁柏简的悠然自得，季路延一反常态地有些紧张。

　　季路延不错眼地看着舞台上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眼熟地抓狂。

　　手心和后背的冷汗让季路延丧失了所有的表情管理，他不断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将戒指贴在胸口，震耳欲聋的掌声和他的心跳声都混成一团。

　　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音乐声停止，舞台上的人慢慢摘下了面具。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让我们掌声欢迎美国芭蕾舞剧院的首席演员阮栀意。”

　　季路延的喉咙像是被人突然扼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怔愣在原地。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被欺骗的愤怒同时侵入他的意识。

　　季路延觉得整个世界都瞬间静止。

　　等他回过神时，阮栀意已经换上了常服走到了他面前。

　　阮栀意微笑着看着身旁的祁柏简，下一秒两人拥抱在一起。

　　“原来你瞒着我的事是这个，我说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

　　“不好意思啦！”

　　阮栀意的轻笑声清晰地传入季路延耳中，他终于有了几分她还活着的实感。

　　季路延盯着阮栀意那和两年前一般无二的美艳面容，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那种刺眼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季路延态度生硬地将两人的距离隔开，声音酸涩：“好久不见。”

　　“你还……真好。”

　　阮栀意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礼貌地伸出手：“你好，季先生。”

　　【季先生。】

　　季路延被阮栀意疏离的称呼怔住，却还是颤着手握住她伸出的手。

　　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你过得还好吗？”

　　阮栀意却没有答话，将手收回，在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落座。

　　季路延蜷了蜷落空的手，慢慢收回。

　　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季路延悄悄将位置往后挪动，借着这一点距离一遍遍地看着阮栀意。

　　那一丝丝被欺骗的恼怒在阮栀意的笑里彻底消失不见。

　　她好像瘦了，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她的腿也养好了，她终于能跳舞了。

　　季路延试图在这录制的两个小时里，将自己错过的阮栀意逐渐补齐。

　　节目录制结束。

　　季路延早早收拾好，甚至提前让助理去订了一束玫瑰花。

　　他设想的所有开场白却在看见阮栀意和祁柏简并肩出现时悄然破碎。

　　季路延注意到对面两人紧扣的双手间有些亮眼的戒指。

　　衬得自己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有些荒谬。

◇ 第15章

　　怀中玫瑰的香气熏得季路延有些发昏，连带着头也开始发胀。

　　但这些痛却比不过亲眼看见阮栀意和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在一起带给他的冲击。

　　季路延空出一只手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眼眶，上前一步：“栀意，好久不见。”

　　“我们谈一谈吧。”

　　阮栀意看着眼前艳丽的玫瑰，往外推了推：“季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不喜欢玫瑰花。”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阮栀意试图绕开季路延往外走，季路延却丝毫不让，只是睁着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看着阮栀意。

　　“栀意，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

　　季路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但就是这一份可怜的姿态神色让阮栀意觉得心烦。

　　“季路延，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你又何必一直苦苦纠缠？”

　　季路延的手缓缓垂下，手里的那捧玫瑰也砸在地上。

　　他像是一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身上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阮栀意心里一惊，她还是做不到对季路延无动于衷。

　　只能拉过不知何时自觉隔开一段距离，站在她身后的袁柏简离开。

　　才走几步，就听见一声闷响。

　　季路延脸色发白，单膝扣在地上，额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见阮栀意转身，又直直地对着她伸出手，似乎是在求救。

　　季路延过速的呼吸声听得阮栀意心里有些发慌，她下意识地在季路延身边蹲下扶住他的手。

　　却只听到季路延像是呓语的一声：“栀意，你为什么骗我？”

　　下一秒，骤然增加的重量让阮栀意险些被连带着倒在地上，她勉强稳住。

　　转过头给袁柏简下了指令，声音发颤：“叫救护车，他晕过去了。”

　　医院。

　　有些空荡的病房里，季路延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阮栀意翻看着病例单，心里有些酸涩。

　　季路延是按照她说的活着，但身上却多了许多病。

　　甚至心理指标也开始有转向重度抑郁的倾向。

　　医生推门进来检查，看了一眼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季路延，将处方单交给阮栀意。

　　“你是病人家属？”

　　阮栀意不想承认她和季路延之间那些混乱的关系。

　　但她还是不能否认，季路延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确实和她有关，只能认下：“是。”

　　“病人有重度抑郁的倾向，而且有严重的自毁心理。”

　　“抽烟酗酒，肝脏也有些问题，膝盖也有损伤。”

　　医生一条条地列举，最后递给她一张心理评估单：“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是之前做的测试结果。”

　　“他的病基本上都是心理原因。”医生停顿了一下，在评估结果上点了点末尾的名字。

　　【阮栀意】。

　　“他的好几次心理治疗结果都显示他的抑郁症是因为‘阮栀意’才出现的。”

　　阮栀意有些无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病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温霖闯进来，看见她时脸色一变：“阮栀意，你怎么还活着？”

◇ 第16章

　　医生明显被哽住，视线在阮栀意和报告单上来回。

　　阮栀意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就是阮栀意。”

　　医生点点头，看了看神情怪异的温霖，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