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

　　乾衡用指尖抹了一下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身下传来的奇异触感来自何物，瞬间红透了脸。

　　不料我这副羞怯模样竟将衡乾的兽欲激发了出来，他瞬间赤红了眼，几乎不带任何缓冲，一挺而入，按住我便开始疯狂索求。

　　我觉原本只醒了一半，这下子困意彻底被情欲替代，只觉得乾衡伏在我身上的坚实身躯如同烙铁，将我浑身都烫熟了，烫化了。

　　我压抑着齿间的细碎呻吟声，佯装矜持，却被乾衡看穿。

　　他动作更加迅疾，次次直奔我最要命的弱点，哀哀求饶声被撞碎了无数，全在碰撞间变成了短促低吟，声声娇糯。

　　乾衡势头更甚，像是完全不知足，贴在我耳边连催我大声些，竟是毫无帝王样。

　　我被他这般哄骗着，身下又毫无自主权，终是无法抵挡，长吟出声，声音哀转久绝，直勾得乾衡瞬间缴了械。

　　“妖精啊......”

　　乾衡痛心疾首，我埋脸偷笑，心中暗叹今日怕是无法走路了。

　　他吻着我，一点点用唇舌描摹我的齿尖，突然盯住了我。

　　“如今，你是不是只能选择我了？”

　　他问得那般认真。

　　眼中眸光闪烁，竟像是真的在期待我做出回应。

　　我盯着他，在心内自嘲苦笑。

　　经历这一遭，我心中早已明悟许多。

　　乾衡以王爷的身份与韩祈国共谋大事，韩祈国愿意派兵助他夺位，怎么可能毫无所求。

　　若是求城求地，乾衡绝不可能答应。

　　若是求百年安稳，一定是要有什么媒介的。

　　最好的方式，只有通婚。

　　我眼中不露情绪，淡淡开口。

　　“怎么？准备遵先帝遗诏，封我为皇后了？”

　　乾衡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沉默了半晌，伸手抚上我的脸。

　　“除了皇后之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独一份的宠爱，独一份的重视，我整颗心，都可以给你。”

　　他盯着我的眼神，我定定地回视他。

　　倏而，我先笑了。

　　“陛下该起了，登基第一天就误了早朝可不行。”

　　乾衡走后，我翻出一颗避子药吞下。

　　我不想再和他纠葛过多。

　　他替我家人翻了案，我用三次处子身还了他。

　　我们的债，算是早已两清了。

　　昨晚那一夜纵情，权当是赠送吧。

第39章

　　新朝当有新气象，乾衡忙着政务改革，接连几日都宿在了勤政殿。

　　我在洗梧宫倒也没闲着，终于为家人平了反，亲手为他们刻了牌位，细细用金笔描了，只等着有朝一日出了宫，便可以供奉起来。

　　今天阳光好，我将已经描好的牌位拿到院中晾晒，却不小心听到院外宫女的哀叹声。

　　“没想到会这么快！听说那公主排场可大了！”

　　“能不大吗？人家可是韩祈国正牌嫡公主，金尊玉贵的，这派头哪家女子比得上？”

　　“还以为咱们陛下是个禁欲派，没想到竟然这么急......”

　　声音渐远，我一时怔在原地。

　　这么快......吗？

　　帮我晾晒牌位的小太监时不时瞅我一眼，我哑然失笑。

　　“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

　　那小太监没想到我会发问，一时慌了手脚，直接跪趴下去。

　　“回瑾美......哦不，回主子话，那韩祈国公主今日入城，明日便要与陛下举行大婚庆典，是作为皇后迎娶的......”

　　我淡淡一笑，让他起了身。

　　夜里我辗转难安，耳边总像是能听到乾衡的呼吸声，睁开眼却只我一人躺在宽阔的榻中。

　　我披着衣服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推开，望向半空。

　　寂静深夜，月亮却也不得安眠。

　　那炽白月光如同一张惨白的脸，将我的脸也映照得一般无二的惨白。

　　我轻笑自己不讲道理，明明就是自己上了心。

　　怪什么月亮。

　　第二日，帝后成婚大典。

　　我应邀出席。

　　想来着实有些好笑，如今霄衡睿成了先帝，一众妃嫔死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疯了的秋旖芝，和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安置的我。

　　我的身份当真尴尬，说是先帝的妃嫔，却又从未受过正式的册封。

　　说是天莲圣女，却又没有任何玺印册宝可以证明。

　　如今，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前朝遗孀，还是当今圣上的藏在深宫的情人呢？

　　我望向正在行天地礼的两位新人，被鲜红吉服刺痛了眼。

　　两位新人一个转身，竟和我对了视线。

　　韩霁霗望向我的目光直接又大胆，毫不掩饰，盯着我半晌才移开了视线。

　　而乾衡，却始终躲着我望过去的眼神。

　　他一次都不曾和我对视过。

　　像是不敢看我。

　　封后大典在大婚仪式后进行，我提前退了场。

　　如此时刻，当真称得上是普天同庆。

　　他们共同立于百官之前，接受万方朝贺。

　　他们名正言顺，品貌相当。

　　他们是帝后。

　　这样的场合，不该有我。

　　接连两日都是好天气，夜凉如许，月光却当真皎洁。

　　我厚着脸皮忘却自己昨夜对月亮的苛责，拎了一壶酒坐于月下，强行邀它共酌。

　　“林姑娘怎得这般形单影只，月下独酌？”

　　一个清亮声音在身后响起，恰如林间翠鸟，婉转清扬。

　　我回了头，看见一个身穿明黄常服的明艳女子。

　　她很美。

　　周身的气派也着实非凡人可比拟。

　　她就立在那里，如神女下凡，我竟瞬间自惭形秽起来。

　　“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了。”

　　我冲她举了举酒杯，并未起身行礼。

　　她却也不恼，走到我对面坐了下来，直直盯入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和陛下的过去，所有的过去。”

第40章

　　这是来宣誓主权的？

　　我笑了。

　　“皇后娘娘尽可放心，我并无意争宠，也不会威胁你的地位。”

　　韩霁霗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淡极了。

　　“林姑娘误会了，我并不介意你和陛下的关系，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她抬头望向半空，月亮正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她的声音像是被月光染了凉意，听上去清凌凌的。

　　“林姑娘如今的身份，毕竟是前朝遗孀，你留在陛下身边，会给他招来非议。”

　　我想我应该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新朝甫立，朝局尚未安定，乾衡新帝登基，根基未稳。

　　我的存在，会成为他的污点。

　　又倒了一杯酒，我仰脖饮尽，带着一点微醺的醉意重重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离开。”

　　韩霁霗又笑了，这次她的笑意终于到达了眼底。

　　“林姑娘是聪明人。”

　　说罢，她干脆利落起了身，看了我半瞬，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身离开。

　　我在月下坐了很久。

　　在脑海中将我的前半生回溯了一遍，惊觉处处都是乾衡的脸。

　　想起先帝遗诏中的那句“待林家幼女成年，许与乾衡为后”，我不禁笑出了声。

　　却不料一口酒未咽尽，竟呛得我咳出了泪。

　　将一壶酒都饮了个干净，直至周身都被月光淋透了，我这才起了身虚浮着脚步回屋。

　　站在殿门口良久，我竟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无措感。

　　这洗梧宫，我再也住不下去了。

　　推开殿门，我背靠着门页将门慢慢合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