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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念毫不避讳地点头。
侯夫人忽然回头打量她,又想起方才一对男女,眼中难以遏制地涌现轻慢。
“你不像那侧室倒不奇怪,却也一点不像你爹。”
听了这句,姜念难得向她显露后辈该有的乖顺,“多谢您的称赞。”
说她不像姜默道和崔红绣,对她来说就是夸奖。
侯夫人也品出来了,“你不喜欢他们。”
“也是,”她继而又说,“我说你被屏风砸了,你那亲爹非担不关心,就想着何时能正大光明地攀上侯府。”
姜念凉凉接道:“您也觉得他吃相难看。”
“我知道,您不肯放我走,是还没对我放下芥蒂,我大可以向您交个底。”
侯夫人收住脚步,与她在一株杨柳边站定。
“您稍微查一查,就知道我在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保全自己都难,要吃饱穿暖都得想尽办法。”
“这般自顾不暇,我当真没力气再去探寻侯府的秘密。”
和风轻拂杨柳枝,少女鹅蛋脸讨喜,一双清凌凌眸子很是坚韧。
侯夫人望着她,没顺这个话头往下接。
“你这人有个长处,不知你自己可有察觉。”她别开眼,缓声道,“你说话的时候,让人有种……想要相信你的冲动。”
姜念怔了怔,立刻问:“那您的意思是……”
“叫我更不敢信你了。”
姜念重重泄了气。
好嘛,这位夫人也是真见多识广,她这一手都能骗谢谨闻那么久,在侯夫人这里就行不通了。
“不过……”
“不过什么?”姜念的眼睛又亮了。
“我可以给你机会,”侯夫人神色倨傲,如同施予恩惠,“侯爷走了之后,阿珩的性子一天赛一天内向,你就当他是义兄,好好相处。”
先前因为偶遇萧珩差点丧命,如今却又要她到萧珩身边去,姜念想不通这点意图。
“不愿意?”
她扬起脑袋,正色道,“可以,但作为交换,您要把我的贴身丫鬟接来侯府。”
侯夫人嗤笑,“你觉得自己,配和我谈条件?”
姜念丝毫不怵,“这对您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怎么想都是您赚的。”
倒也没说错,侯夫人只道:“过段日子,看我心情吧。”
这就是要看自己表现的意思。
姜念稍稍安稳,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宣平侯是武将,他这位夫人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
侯夫人暂时摆平了姜念,要操心的事却还有很多,尤其隔天听水轩就有人来,说了谢谨闻的近况。
“什么,病了?”
她好不容易坐下喝口茶,这会儿也匆匆放下,“前两日来的时候,还见他好端端的。”
谢谨闻与她年纪相近,却自幼丧母,前几年侯夫人不在京都,如今也只能将他视若己出。
身前人躬身回话,“说是这几日,寒症反扑了。”
谢谨闻这两年很少犯寒症,侯夫人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都入春多久了,哪有人熬过寒冬,反而冻死在暖春的?”
“太傅病情的细则只有内院心腹知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唉,”刚坐下没多久的女子只得再度起身,“去看看吧,可别又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入夜,一男一女立在主屋外,神色都有些僵硬。
“今日到谁了?”男子问。
梧桐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沉声道:“你。”
“唉……”白刃年纪不大,端着碗药在门口徘徊,迟迟不肯进去。
“梧桐姐姐,要不你行行好,告诉我那姑娘是谁,我直接找她去吧。”
女子素净的面庞毫无波澜,显然听过太多遍,已到了懒得答话的地步。
“唉呀!”
这下他更急了,这主子平日里都算好相与,只要认真做事其他不用愁。
可大抵久病缠身的人都是如此,一旦病症反扑便喜怒无常,送碗药进去都能要他半条命。
“你做什么呢?”
听见这道女声,白刃收住不受控的脚步,面上现出喜色,“夫人来了!”
他忙上前道,“主子的药煎好了,正要送进去。”
见他这殷勤样,侯夫人就知道是谢谨闻又闹脾气。
“给我吧。”
“是是是!”白刃高兴地递过去,庆幸总算逃过一劫。
梧桐为侯夫人推开门,在男子一脸喜色中开口:“这回不算,下回还是你。”
白刃哀嚎:“梧桐姐姐……”
明明已近暮春,谢谨闻的屋子依旧熏得很暖,叫身体康健之人反而生出不适。
侯夫人将药碗放置束腰月牙桌上,倏然一阵凉风拂面而过。
“tຊ怎还开着窗呢?”
她走上前,作势要合上那扇虚掩的梨花木窗。
“姨母,别……”
就算谢谨闻不出声,侯夫人也会收住动作。
听水轩伺候的人都很仔细,这扇窗之所以没关,是因为窗台缝隙中不知名的种子生了根,一从嫩枝俏生生卡在那儿。
侯夫人盯着那一处,神情古怪得,像是那日谢谨闻忽然提出,要单独审姜念。
她扶窗回头,见那病中之人竟急得坐了起来。
她好像知道,这病该怎么治了。
第15章 谢谨闻终于开窍
侯夫人自己搬了圆墩到他床边,谢谨闻靠坐床头,并不看她。
两人相差不到五岁,面容能窥得三分相似,平日相处也更像姐弟。
“我听说,你先前有个暖床的丫头,陪了该有两年。”
男子别过头,下颌紧绷。
侯夫人也不急,装傻问着:“怎么不叫她陪了?”
宣平侯府再遇之后,他又着人仔细查了姜念出生至今所有大事,除了那年在衡水边缠上自己,再没有任何破绽。
当年他也问过,她图什么。
十三岁的小丫头睁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我喜欢和您在一起。”
而现在……
鸦黑的眼睫微垂,谢谨闻想,她还不如有所图,叫他能心安理得地厌弃。
“她不愿意。”
“不愿意?”侯夫人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她不愿意,你就没办法了?”
“谢太傅,没记错的话,你是太傅吧?她一个八品小官的女儿,你抬抬手,她还能说不?”
谢谨闻望着她,似是想问什么。
“别这样看我,”这位年轻的姨母对他显露了怜悯,“你对姜念的心思真不难猜。”
男人再度垂眸,没打算辩驳。
“她有旁人了。”
“就那韩钦赫?”
谢谨闻默认。
“阿筠,我虽只年长你五岁,可毕竟嫁人生子过,有些事我就是比你看得清楚。”
“她不是个容易定心的人,与韩家那小子不过三两日的事,与你却有两年之久,孰轻孰重,不必我说吧?”
谢谨闻想起她的眼睛,又想起她身上的暖意,最后却只剩满面濡湿的泪痕。
闹到这种地步,她不会再自讨没趣,自己也不好回过头去找她。
而立之年,难得无措。
“我该……怎么做?”
见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惴惴不安询问该如何讨姑娘欢心,侯夫人没忍住笑了声。
这外甥长到三十岁,总算是开窍了。
……
第二日姜念早早起来,捧着本《大学》,被女使领到东华堂。
韩钦赫打着哈欠,同样被拎来给萧珩当伴读。
原以为会很枯燥,没成想竟比预料之中更枯燥。
就一句“顾諟天之明命”,萧珩愣是不懂,翻来覆去与沈渡说了许久,非要他说清上天赋予人的禀性到底有哪些。
“喂,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韩钦赫百无聊赖,已窜到姜念的书案后。
陪侍的人说了,老侯爷重视世子的骑射,对读书这块略有忽视,这才要趁养病恶补一通。
姜念身子向后仰去,“我看他挺认真的,不像找茬。”
韩钦赫托着下颌叹息,“大家都是人,真会不知道人怎么做是好的,哪些算好的禀性?”
姜念不接话了,其实她一直觉得,萧珩这人挺奇怪的。
第一次见面,他就寡言少语到有些离奇。
这种少言与谢谨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