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衣十尾(苏雪衣十尾)小说最后结局-(苏雪衣十尾)完结版免费阅读
苏丽娘轻轻扯了扯樱娘的衣袖,眼神里皆是疑惑。
“大少爷前两日罚跪了。”樱娘替她打着扇附耳呢喃道。
谁知那只扯住衣袖的手往里狠狠掐着樱娘的手腕,眼神里也带着凶狠与责备。樱娘眼眶渐渐湿润,只能咬着下唇,将眼里逼在眼眶中打着转。
到周府医再次进来时拱手道:“的确是大少爷身上用的香膏。”
王嬷嬷点了头道:“大少爷嫌红花油味道太冲不肯用药,柳小娘这才让人去外面买了活血化瘀的香膏来。”
“胡闹,这要是伤者孩子可如何是好,让羁儿赶紧回去沐浴,今后莫要再用那香膏了。”裴老夫人责备道。
终究是一场乌龙,周府医心中还存了话,只是大少爷也不可能害自己的亲生孩子,他只想早日荣养不敢得罪主家。
第99章袒露梦境
回去时樱娘扶着苏丽娘慢慢走着,可眉眼中欲说还休的神色,让苏丽娘不耐道:“还有什么话,快说!”
“妾觉得周府医似乎还藏着话。”樱娘不安道:“也可能是妾看花眼了。”
苏丽娘心里对柳月柔本就存了疑,那香膏本就出自她手中,不论有心还是无意都让苏丽娘记恨她。
眼下听到樱娘这般说,回头看了一眼碧兰:“你去问清楚。”
回去的路上,苏丽娘一直在责备樱娘不提前告诉她十尾受伤之事,又骂了柳月柔鸠占鹊巢,青子衿狐狸精之流的话。
待她骂累了,也就到静思院门外了。
十尾在青子衿房中洗了澡,不急不慢地搂着她的软腰去了正房,苏丽娘本就心里怄得慌,见两人这般眉来眼去的模样,脸上哪里还有好颜色。
十尾的心早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见她小家子气,说了两句要她好好保养的话就转身离去。
樱娘回了房中仔细想着裴谦的话,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言语上与有心之人多提两句罢了。连证据也找不着的事,为何裴谦会那般笃定。
她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承认,是因为他懂她,本来她是该开心的,可此时她心里却害怕的紧。
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自己在他面前犹如未着寸缕,实在是胆战心惊。
可裴谦却说允许她做的事,这让她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亥时才强迫自己放下思绪。
梦里的裴谦与现实里见到的大有不同,可她却不敢再放肆,甚至他靠近时她忍不住想要逃开。
“怎么了?”裴谦将她搂在怀里问道。
他知道十尾今夜歇在了旁人屋里,因此才在睡梦前想着到她的房里去。可眼前人对她又如初识那般带着畏惧,让他心中酸涩。
樱娘能感受到他哪里是冷肃的模样,可她如今已开始担心是否裴谦也会与自己做同样的梦境了。
挣脱了他的怀抱,低声道:“妾害怕。”
裴谦见她这般,装作不知仍是将她紧紧抱住,有些委屈道:“为何怕我?”
樱娘闷着头不说话,虽老实在他的怀里可眼睛却不再看他。
“你不想看到我了。”
未听到怀中的人的回答,裴谦了然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大郎过日子了。”
“不是……”樱娘摇头道,她才不愿和十尾过日子,只是如今她本就在一个死局里,不知如何破解。
她忽然察觉裴谦今日语气与往日梦中不同,倒是与那夜在佛堂有些相似。可夜里漆黑,她即使抬头也看不到她的神色。
裴谦冷冷道:“不是?那你为何害怕?”
樱娘听得他的声音浑身瘫软,过了许久才颤着声音道:“你是三老爷?”
裴谦并未回答,仍旧一手抚摸这她的脸颊,一手在她的腰肢轻揉,并不同往日她轻易就沉溺在他的温情里,如今樱娘狠了心要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吭声也不回应,裴谦低声笑了笑,将手上的动作收回:“我是。”
樱娘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中臆想,她还害怕被裴谦知道后无言以对。
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也共梦其中。
“此番际遇实在是骇人听闻,还请三老爷莫言怪罪于妾。”
气氛凝滞,寒冷如冰窖。樱娘艰难的说出这话,让裴谦心中的酸楚化作扑面而来的醋意。
“你难道是喜欢十尾?他带你游湖,牵你的手,搂你的腰,你陪着他,为他撑伞,你……可是喜欢他了?”裴谦缓缓说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樱娘本欲解释,可心中羞愤不敢说话。毕竟他们身份有壁,能共梦却不能在现实中有牵扯。
樱娘低声道:“妾是大少爷的妾室,不敢冒犯三老爷。”
裴谦一直清楚,被她察觉共梦之事不过早晚,如今也到时候了,淡淡道:“不敢冒犯?你明明胆子大的很。”
见她仍是低头不答,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强作镇定道:“你难道觉得……只有你在梦里动情?”
樱娘呼吸一窒,身上冷汗涔涔,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羞耻也有愧疚,还有……难过与自卑。
万般滋味裹挟着她,终究是落下泪来。
她醒过来时还是半夜,手不自觉地往梦中他躺过的地方摩挲,却觉指尖太烫,慌忙逃离。
裴谦冷着脸坐在窗边看着风里摇曳的烛火,他明白她为何会这样,也知道她不会喜欢十尾。
明明什么都懂,可他的心就是忍不住抽痛。
她心中以为这是死局,但在他的棋局里,是要她向死而生。
不同于樱娘的夜不能眠,苏丽娘实在是心惊胆颤,刚过寅时就让小丫鬟去传了樱娘来见。
她目眩耳鸣,却强打着精神道:“亏得你提醒,昨夜碧兰用了一百两才撬开那府医的嘴。鲜少有人会用心结麝香来调制活血香膏,柳月柔定然是故意的。”
麝香分为生香,脐香,心结香三类,其中属心结香的制取最为残忍,需故意追逐麝诱其坠崖,取其惊惧后的心头凝结之血来制香。
心结香味不同于寻常闻到的那般浓郁,若非周府医见多识广怕是闻不出的。
樱娘听罢脸上皆是惊恐之色,后怕许多才道:“兴许是因为要赠予大少爷,她才这般费心的。”
“这话你自己信?”苏丽娘不耐道:“当着我的面何必矫情,你怕也觉得柳月柔是故意借郎君之手害我吧。”
“妾不敢。”樱娘低眉懊恼:“早知她这般作为……”
她这才将那日与柳月柔说自己想给十尾送药的事,苏丽娘听罢怒火中烧,手上的茶盏摔得粉碎,骂道:“你怎得这般愚蠢!”
“妾自然是要先帮着少夫人选衣料。”
“我是没衣服穿了?需要你上来献殷勤!”她心火涌起,连小腹也似隐隐下坠。
茫茫然之际,见樱娘面色青白,浑身哆嗦对些她道:“少夫人,这怕不是要生了?”
苏丽娘痛得没了知觉,低头瞧见裙边的湿润,咬着牙唤人。喉咙却似堵了东西,声音也说不出,还是樱娘仔细听得她说的话,郎声唤人进来。
常言道,七活八不活,接生的婆子来的路上也是吓得冒冷汗。
静思院闹腾的厉害,十尾昨夜疲乏,还是听到徐嬷嬷的敲门声才醒来,得知苏丽娘突然要生了,也是吓得从床上坐起,道:“不论如何,要保爷的孩子!”
第100章难产之际
不过卯时,苏丽娘已被人扶进了耳房被产,亏得早先王氏就让人亲自布置了一番这才没耽误。
接生的婆子是去山东接人时就备下的,眼下虽是害怕却到底是见过太多血腥场面的人,又被王氏盯着很快就镇定了些。
“夫人,少夫人怕是有难产之兆。”王嬷嬷扶着王氏坐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如现下就要少夫人把参汤喝了吧。”
参汤自然是要吊着苏丽娘最后一口气的,这汤送进体内虽是补气,也是在消耗她后续的力气。
樱娘只坐在一旁陪着,时不时转身看向屋里的动静,听得苏丽娘从撕心裂肺的吼,变成现在时不时的低声痛呼,脑海里却浮现自己在她手上求生的日子。
幼时学琴,因曲太难,苏丽娘心中不畅快就让她将手放到琴弦上,而后让丫鬟用剪子将弦剪断,弦断七次,焦灼似的痛感如碎玉打在自己手上。
那琴如今就在她的屋子,苏丽娘不要了就赏给她,她手上还流着血,也要抱着琴谢她的赏。
那时自己只是流泪,连哭声都未曾有,因为苏丽娘听不得哭声。
十尾进来时,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厌恶的甩了甩衣袖:“怎得还没生下来?”
王氏责怪道:“妇人生产本就如此,你早些去当值吧,下午回来说不定孩子就下来了。”
十尾点了点头,透过屏门往里瞧见苏丽娘实在狼狈,丫鬟婆子也是一盆盆热水进去,一盆盆血水出来,似料定了她怕是不成了,走到王氏旁低声道:“这血流了这么多,怎么孩子还不见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涂那香膏,你媳妇还能早产?”王氏看了一眼樱娘,见她低着头恍惚才接着道:“你昨夜怎么不到正屋歇着。”
十尾撩开衣摆四平八稳的坐在下首椅子上,道:“苏氏怀着孕怎能伺候,儿子也是体恤她。”
“母亲这是有了孙儿就不要儿子了。”见王氏脸色不妙,十尾又讨巧说着话让她开怀。
母子正说着话,屋里的接生嬷嬷出来道:“夫人莫怪,少夫人这胎怕是......”
“把参汤喂给她喝。”王氏蹭得站起身,走到屏门处看着里屋的动静,忍不住念着“阿弥陀佛”。
她也是女人,自然是体会过这种痛楚的,只是她生产时顺利倒是没有这般费劲。
十尾见此番场面心中也跟着慌了神,只道苏丽娘平素冒失不稳重,生个孩子也这般磨人。
大抵是喝下了参汤的缘故,不过一会儿苏丽娘的声音又高了些,听得她嚎了两嗓子,王氏才拍着心口道:“有劲儿就好。”
十尾哪里还有心思去翰林院,他听得这两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双手就开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