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简单的两个字，让纪念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8章

纪念愣在原地，再没有喊他的勇气。

两人离开后许久，寒风拂过脸颊，纪念才回过神。

她朝着演出台走回去。

可还没到，远远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苏泠正在和班主任说着什么。

等班主任一走，苏泠目光冰冷的看向她。

纪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独自换了衣服，步行回家。

纪家。

晚上十一点，客厅里面还亮着灯。

纪念刚一进门，就听到纪晴云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不是纪家的小女儿吗？怎么浪到现在才回来？”

纪念不懂纪晴云的话什么意思。

这时，坐在一旁的苏泠站起身朝着她走来，眼底都是冷漠。

“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有心机？！先是扮配角抢走你姐姐的戏份，后又告诉老师，我是你的亲妈！”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会认你？”

抢戏份！告老师？

纪念喉咙一哽，忽然不想再解释。

因为解释，他们也不会信。

她眼眶泛红，看着苏泠，一字一句反问：“难道您不是我的亲妈吗？”

苏泠的神情瞬间僵硬。

许久之后，她再次开口：“很好，明天你就回乡下吧。我和你爸爸会负责你十八岁之前的所有开销！”

……

苏泠说到做到，第二天。

她就去了学校，跟老师说要给纪念办理退学。6

班主任眼底都是不解：“纪夫人，纪念很聪明，她成绩在全市都是名列前茅，您现在让她回乡下，会毁了她……”

苏泠却不管，打断了老师的话。

“优秀的人，在哪儿都能优秀。她在乡下同样能读书，能高考！我是她妈，是她的监护人，老师你还是别多管了。”

此刻，纪念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承认自己这个女儿，不过是为了让她退学。

老师最终也只能妥协，给纪念办理了退学手续。

办理完。

苏泠踩着高跟走到纪念的面前：“你回去后收拾行李，回你乡下爸妈哪儿吧。”

话落，她再也没看纪念一眼，快步离开。

纪念站在原地，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班主任满含歉意的看向她：“小念，难道老师弄错了吗？你不是纪夫人的亲生女儿？”

班主任前些天看学生的档案时，无意知道纪念的父母就是纪如风和苏泠。

纪念闻言，望向老师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不恨老师说出真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解释。

自己的亲妈，不爱自己。

纪念朝着老师重重的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收拾完行李。

纪念觉得还是要去一趟谢家，和江舟哥告别，谢谢他这两年多的照顾。

周姨把她迎进别墅，

此时，谢江舟正坐在阳台边看着书，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如同初见。

“江舟哥……”纪念小心翼翼的喊道。

谢江舟闻言，看向她：“小不点，你怎么来了？”

纪念本想说自己要回乡下去了，可话到嘴边，又变了。

“江舟哥，你今年夏天就要高考了，你准备去哪儿读大学？”

“哈佛。”谢江舟回。

纪念闻言扯出一抹笑来：“挺好的，加油！”

“你也是，好好学习，可以和我考一样的大学。”谢江舟走到她的面前，正想揉揉她的头，忽然想到什么，手又收了回去。

他的眼中藏着纪念看不懂的情绪。

纪念重重点头：“好，我会的。”

她说完，又鼓足勇气将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递给谢江舟。

“江舟哥，这个给你。”

谢江舟疑惑：“这是什么？”

“这是我写的东西，我文笔稚嫩，但希望你不要嫌弃。”

纪念想让他留个纪念。

“好。”

谢江舟温声答应。

纪念这才不舍的离开。

可她没走几步，谢江舟忽然又问：“小念，你觉得程玖怎么样？”

这话一出，纪念瞬间想起谢江舟对程玖的对话。

她的心里满是慌乱，深怕下一秒，谢江舟开口说让自己和程玖在一起。

“程玖哥挺好的，我先走了。”

话落，纪念快步离开。

没注意到身后谢江舟微变的神情。

第9章

京海市和谢江舟，终究是一场梦。

回到乡下。

纪念又和从前一样，帮着养父母做农活，照顾弟弟妹妹。

她本来也想高考，也想和谢江舟一样去国外读书，可她没有时间，更没有钱……

亲生父母不要她，养父母将她当牛马一样使唤。

不到半月，她就生病累倒了。

偏偏这个时候，纪家又来了人。

令纪念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纪如风。

他风尘仆仆，言语焦急：“纪念，你姐姐肾衰竭，你快跟我回去！！”

同样父亲这次给养父母留下了十万，就将纪念带回了京海。

一路去往医院。

纪念被纪如风牵着手，在医院疾步奔跑。

这是父亲第一次牵她的手。

他们到了诊室门口，苏泠和纪晴云的主治医师正在说话。

纪如风打断了他们：“医生，我把她带回来了。”

医生给纪念检查了一下身体，又了解到去年她给纪晴云捐赠过骨髓。

他的语气凝重。

“纪先生，纪夫人。我刚才检查了一下纪念小姐的身体，她体虚的厉害。再加上前不久捐过骨髓，现在换肾，可能会危及她的生命。”

“没关系，我只要我的大女儿。”苏泠几乎是脱口而出。

纪念听着这话面色苍白，下意识抬头看向纪如风。

纪如风也对医生说：“医生，你快安排手术吧，我们云儿等不起。”

云儿等不起……7

所以小念就该死……

主治医生有些不解，明明同样是这对夫妻的女儿。

他们怎么宁愿放弃健康的小女儿，也要救大女儿呢？

他摇头说：“捐肾需要本人同意，你们一家人先好好商量一下吧。”

话落，他离开了办公室。

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苏泠见状，拿起手术同意书，递给纪念。

“快签字！”

纪念看着那同意书，又看向冷漠的爸妈，第一次学会了拒绝。

“对不起，我不愿意。”

苏泠的手一僵，红着眼一字一句：“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姐姐去死吗？”

纪念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喊着泪问。

“爸，妈。我不是姐姐的血包，我也是一条生命。我出生的脐带血没有救到姐姐，你们让我捐骨髓，骨髓捐了，你们又让我捐肾。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

纪如风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只需要一个肾，对你不会有影响。你不给，你姐姐的命就没了。”

纪念听到父亲的话，眼中满是失望。

她僵在原地，不肯动。

下一刻，只听“扑通”一声。

苏泠竟然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小念，妈给你磕头！求你救救你姐！我们不能没有你姐姐！”她泪流满面。

大女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付出一切养大的。

和小女儿不一样。

纪念没想到，母亲这么高傲的人，为了姐姐，会对她下跪！

纪如风也跟着说：“纪念，你只要你答应救她，我和你妈什么都可以给你！送你上学，把你接回纪家，你要什么都行！”

看着至亲跪在自己的面前，纪念此刻不知道是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