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的快，嘴角不觉间沾上了碎屑。

顾圳寒伸手帮她抹去，不小心碰到了她果冻似的唇。

软软的，弹弹的。

他突然想起马卡龙的别称——少女的酥胸。

他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下移，看到姜繁的毛绒睡衣宽松，胸前锁骨露了出来。

顾圳寒帮她把衣服往上提了提：“不准再吃了，去刷牙睡觉。”

姜繁跳下椅子，眼神在盘子上转了两圈，听话地去了洗漱间。

怎么有些热呢？

顾圳寒拿起遥控器，调低了温度。

翌日，姜繁坐在卧室，听到敲门声，慌慌张张地收起画纸，才回答：“进来吧。”

顾圳寒推门而入，瞄到了抽屉里的未完全放进去的画纸一角。

他想起了前世，那整本里都是他的画册。

心里蓦地沉了一下。

他抽出那张纸，看着姜繁惊慌的眼神，摸着她的头道：“我明天去帮你报个美术班。”

“不用。”她抽回画纸，低头嘟囔：“我画着玩的。”

她不想老花顾圳寒的钱。

“就选离家近的那家吧，玛⃙丽⃙方便我每天接送你。”他已经下了决定。

姜繁知道顾圳寒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心里有些感谢着他的贴心，脑袋在他的手里蹭了蹭。

她不知道这个行为在顾圳寒看来，有多么地让人心动。

风吹动窗帘，也吹动姜繁的裙角，因阳光而微黄的头发发着光，她笑容甜甜的，眼睛里的清泉也在闪闪发亮。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顾圳寒的心里有一面鼓在敲打，震耳欲聋，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蹲下身来，脸几乎要碰上她的。

他的手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好像昨天她唇的触感还在手边。

姜繁的唇上刚刚涂了唇膏，亮晶晶的。

顾圳寒忍不住覆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顾圳寒停了下来。

真是疯了！

再情不自禁，也不能这么快就吻她。

他极速起身，挠挠头，脸上的不自然连姜繁也看出来了。

“我去帮你联系美术班。”

他脚步慌张，关门的声音有点重。

姜繁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要跳出来。

圳寒哥，刚刚是要亲她吗？

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唇，心里的想法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

姜繁摇摇头，试图把那些想法挥开。

门外的顾圳寒，手捏的死紧。

他喉咙发紧，眉目间隐忍的气息呼之欲出。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等绵绵再熟悉他一些。

他不想让姜繁觉得他很随便，

之后的几天里，两人都很默契地不提此事，仿佛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

姜繁从房间出来，打了个哈欠，脸上有刚刚睡醒的慵懒，头发不合时宜地乱翘着。

桌上有做好的早餐，顾圳寒最后端上豆浆：“坐下吃饭。”

姜繁入座，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顾圳寒也跟着坐下，见她快吃完才说：“昨天导师打电话叫我去学校交下材料盖章，说不定会等到下午，可能不能及时去接你，课程结束了直接回家知道吗？”

他絮絮叨叨的，像个老父亲。

姜繁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两颗洁白的贝齿露出。

顾圳寒微微一滞，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在笑他啰嗦。

“你呀。”顾圳寒用指尖轻触摸她的脸颊，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姜繁虽然笑顾圳寒把她当作小孩，但是心里的暖意怎么可控制不住。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照顾，她渴望关怀，顾圳寒对他像哥哥一样的照拂让她爱上了他。

她多么希望能每天这样被絮叨。

最简单平常的话语，也是她最渴望的。

下午4点，美术班已经下课。

姜繁收好背包，把药吃完，又画了几张画，顾圳寒还是没来。

她想到顾圳寒那句“可能来不及”接你，拉了拉背包袋子，出了美术班。

这个时间，上班族还没下班，所以人流并不多。

一路上，姜繁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她加快步伐，回头张望，却并没有人。

她的手在屏幕上快速按着。

走到拐角处，一双粗粝的大手扯着她的背后的衣领大力把她拉了进去。

一群男人把她围住堵在巷子里，她像只小羔羊一般找不到出口。

为首的男人一双绿豆眼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目露精光：“哟，那人说的就是这女的吧？长得可真不赖呀。”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没见过长得这么纯的，未成年吧?”

“管她多大呢？你是叫姜繁吧？跟哥哥们去酒吧玩玩？”绿豆眼男人的手摸着她的脸，忍不住摸了一下又一下。

真他妈好摸。

他们打量的眼神让姜繁几欲作呕，满口黄牙的嘴里全是口臭。

她拼命挣扎：“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不去。”

男人们生拉硬拽，拖着她往前走。

“救命，救命！”姜繁的脸因为用力涨得通红，手上也被勒出了印子。

男人们慌忙捂她的嘴，姜繁用力一咬，把男人的虎口咬出了血痕。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发怒，青筋暴起，用了抽了姜繁一耳光。

姜繁的头打歪了，划过清绝的弧度，眼看就要被带上车了。

姜繁唇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痛从心口蔓延直至全身，呼吸越来越急促，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顾圳寒正在学校，等着导师给他盖章。

导师年纪大了，处理事情难免慢些。

顾圳寒耐着性子在旁边等。

终于盖完，他向导师道谢。

刚刚上车，手机突然振动，他拿起看了眼，上面写着：圳寒哥，救我，我在巷子里！

他几乎目眦欲裂。

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绵绵出了事，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心里的焦急让他紧踩油门，心脏一阵一阵地紧缩着，车里的空间竟然让他觉得逼仄，觉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到了巷子口。

入目就是一群男人围着姜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用手探了探姜繁的鼻息：“吓死了，我以为没气了！”

姜繁躺在地上，面无血色，毫无生气。

他一脚踹开那些男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那群男人制服。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两个男人逃走。

他顾不上许多，把姜繁扶起，颤声问：“绵绵？”

没有反应。

姜繁眉目紧闭，呼吸微弱。

她平常总是挂着笑意的嘴角耷拉着，像具木偶。

他心里涌出巨大的恐慌，他像是站在海边迎接了一场海啸。

顾圳寒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他颤抖着手，紧急拨打了120。

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他同时也拨打了110。

姜繁醒来觉得浑身无力，费力地睁眼，耳边是顾圳寒和医生的交谈声。

“她没事吗？”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身体素质好了很多，这次发病也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就没事了，不过还是要经常过来开药和检查。”

“谢谢医生。”顾圳寒道谢，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圳寒哥……”姜繁的声音很小，但是顾圳寒还是听到了。

他飞快转身，把姜繁扶起，“怎么样绵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使不上力，姜繁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她老实说：“我挺好的。”

顾圳寒看着这和前世几乎无二的场景，眼睛里带了湿意，眼角泛酸，情不自禁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差点又要失去你了……”

姜繁不明白为什么是玛⃠丽⃠“又”，但是她看着顾圳寒伤心，自己的心里更不好受，用尽全力抬起手，抚上他的面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圳寒哥……”

突然发现手指上有些凉，才发现是他流泪了。

她慌了神，挣扎着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她从没见过顾圳寒哭过。

“你怎么了？我真的不痛的……你看，我什么都正常……”

姜繁用力动着举着手臂挥动，想要表现自己真的没事。

“行了行了，”顾圳寒扭头用手擦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流泪。

顾圳寒把她的手拉下，给她盖好被子后，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垂眸道：“你别动了，我是心疼你。”

其实他只说了一半，不止心疼，还有懊悔。

他不敢想象，姜繁如果没有醒来，他会怎么办？

姜繁死了，那这次重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会跟着她一起去死吗？

他在心底反复问着自己。

他不知道。

但是姜繁没有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她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