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那一天，他们在挂满礼物的巨大圣诞树下，都将彼此的第一个吻当做礼物送给了对方。

　　那时她才知道，黎寒霆的吻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柔。

　　他扣住戚容音的后脑勺，两唇相贴，口腔里属于黎寒霆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带着几分霸道，她甚至都呼吸不过来了。

　　直至她嘴唇嫣红微肿，他才松开。

第三十四章

　　戚容音这才有机会喘息，她面上飞上两朵红云，艳丽似朝霞。

　　“要不是知道你不会骗我，我才不相信你是第一次呢。”

　　黎寒霆揉乱她的头发，替他裹好围巾，清清嗓子，目光笃定：“你是我第一个吻的人，以后我吻的人，也只会油腻一个。”

　　话刚说完，耳根便已红透。

　　他很少说情话，是以此时此刻在戚容音听来，这话便更有杀伤力。

　　二人此时眼中都只有彼此的影子，仿佛对方就是全世界。

　　戚容音憋住笑意，忍住从心口处开始蔓延的暖意，眼睛亮亮的。

　　“这可是你说的，要说到做到哦。”

　　黎寒霆附在她耳边：“我用一辈子来证明。”

　　彼时街头正放着圣诞歌，悦耳的语调流进他们耳中，说不出的动人情意。

　　戚容音深陷于回忆中，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她竟然是笑着的。

　　她像是触电一般收回手，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

　　但是她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过往和黎寒霆的回忆太过美好，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水流缓缓从水龙头流下，戚容音呆呆地看着。

　　“叮咚。”

　　门铃响了。

　　戚容音这才关了水龙头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徐子寒。

　　他刚刚才跟自己表白，戚容音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静默着，无数想法闪过心头。

　　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徐子寒的脸立时出现在眼前，像雕塑般俊朗的容颜此时带着不易被发现的脆弱。

　　略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那副总是看向人时仿佛总是带着忧伤的眼眸。

　　“戚戚……”

　　戚容音没有接话，空气中流动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徐子寒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斜斜倚靠在门边，头颅微垂，浑身散发着专属于夜晚的寒气。

　　她到底不忍心，无奈道：“进来吧。”

　　他像个得到皇上恩准的下臣，急忙走进客厅。

　　其实之前戚容音是真的把他当作男性朋友，在国外他进自己家是常事，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是一个被表白，一个是表白还未得到回应的男女朋友关系。

　　这就有点尴尬了。

　　徐子寒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了客厅一圈，发现房间被戚容音布置的很是温馨，就像她人一样。

　　他第一眼见到戚容音时，就看到她在作画。

　　那幅画很奇妙，明明没用什么色彩，但就是能让人知道，她在画一个人。

　　一个她在深深思念的人。

　　他忍不住想买下那幅画。

　　女孩回头，很美丽的亚洲长相。

　　他在国外长大，见到的都是外国人，长得如此美丽的亚洲人却是第一次见。

　　徐子寒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只能换了多国语言来试探。

　　女孩像是被他除了英语都很蹩脚的外语逗笑，最后用中文道：“我是戚容音。”

　　很好听的名字。

　　很美丽的笑容。

　　他虽然中文很流利，可是形容词会的并不多。

　　该怎么形容见到戚容音笑的那种感觉呢，就像是天上绚烂的烟花，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瞬间能将他的心都照亮，带来无法磨灭的色彩。

　　后来的相处中，他知道她是来国外静养的。

　　他听她说起她在国际救援队的往事，听得津津有味。

　　她是个很勇敢的女人。

　　他很佩服戚容音，他身边即使女人众多，却从没有过戚容音这样的女人出现过。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那种佩服慢慢变得不同了。

第三十五章

　　徐子寒开始频繁交女朋友，并故意带到戚容音面前。

　　可是戚容音没什么反应。

　　他很失望，他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个无法忘怀的人。

　　那个人就藏在她的钱包皮夹里。

　　戚容音会经常看着那张照片出神，目光里都是眷恋。

　　他纵横情场多年，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

　　徐子寒很嫉妒。

　　在他们认识第三年的时候，趁戚容音不在他故意在拿出了那张照片，撕掉了它。

　　那是戚容音第一次和他吵架。

　　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隐有泪光闪烁：“你为什么要撕我的照片？”

　　徐子寒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他想和戚容音道歉，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每天看他的照片有意思吗？我不想看着你再这么傻下去了。”

　　戚容音背过身去，背影像一颗又细又直的竹，说不出的倔强。

　　“我不需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

　　争吵的结局是两人不欢而散。

　　最后是徐子寒先低的头，他受不了不见戚容音的日子。

　　戚容音当时看他道歉，惊讶过后，是释然。

　　她微微笑着，嘴角旁的梨涡像是盛着一池秋水。

　　“也许你做的对，三年了，也是该放下了。”

　　徐子寒当时简直欣喜若狂，他以为戚容音放下了照片中的那个人，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

　　但回国后，他见到了黎寒霆。

　　戚容音和黎寒霆在走廊上对峙，戚容音眼中的厌烦不是假的，但是……

　　那其中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如今有多恨，当时就有多爱。

　　戚容音对黎寒霆，总归是不一样的。

　　当时在宴会上时，他并没有打算直接求婚，而是表白，但是在看到他们二人拥吻的身形，徐子寒气疯了，仿佛肺都要炸裂开。

　　他顾不上许多，做出了那个冲动的举动。

　　他知道这个行为很冲动，也知道这个行为很不体面，但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至少得先把戚容音留在身边，无论以何种形式。

　　黎寒霆把她拉走后，他挨了徐磊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好不容易才脱离，便径直来了戚容音的公寓。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他满脑子只有想见到戚容音的想法。

　　冷声间，戚容音将一杯热茶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天太冷，喝吧。”

　　徐子寒这才微微回神，端起茶杯，微黄的茶汤上漂浮着茶叶，热气腾腾升起。

　　戚容音坐下，叹了口气：“徐子寒，今天在宴会上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