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根本就没资格做顾昇的女朋友。

顾昇是传统家庭的孩子，往后需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而她，却是一个已经结扎过的离婚女人。

尤其现在还一身伤痕，爱情亲情没一样顺心。

如今两人已经回国，重新回了这个充满故事的城市，贺言寒的心情比谁都要复杂。

尤其是刚才和安暖的重逢，简直让她不敢置信。

本来她怎么都没料想到，刚回国第一天就撞见安暖，已经不可思议。

但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安暖眼底的冷漠让她瞬间清醒。

这样也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心无波澜，眼无闪烁。

反正他们已经是彼此的过去式，她这次回来也并没有想和过去有何交集。

只是后来，安暖追上来问自己的那句话，让她懵住。

短短半年时间，他经历了什么？失忆？

第三十一章 斩断母女情

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不会有假，完全是不认识。

原来擦肩而过那一瞬，不是冷漠和疏离，而是真的不认识。

“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顾昇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贺言寒看着他，笑着摇头。

不是她刻意要对顾昇隐瞒，而是她清楚与安暖有关的事，会让眼前这个大男孩紧张。

她不想让他增添烦恼。

“在想过几天去医院看望程女士，她是指着我骂还是会依旧平静……”贺言寒沉声说道。

去医院看望程母，是她此行回国的目的。

尽管自己身上的刀伤是因她而起，而胸口那永远都抹除不掉的伤疤也是由她导致。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

虽然贺言寒并没有多留恋这个人世间。

她以为当初那几刀，会让她死去。

可她还是活了下来。

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医生说了程阿姨这半年都没有再暴躁过了，情况应该是好转了不少……不过她要是通过检测恢复过来了，只怕那些看守她的警察会带她去监狱……”顾昇说的亦是实情。

“看她自己的选择吧，我们母女情分已尽，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贺言寒说道。

昔日那刀刀刺进自己身体的疼痛，她记忆犹新。

记得她是自己的母亲，亦记得那日的刀伤，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无法抹去。

只是如今的她，再也没力气叫那个女人一声‘妈妈’。

因为，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已经随着那几刀，彻底斩断。

剩下的，只是斩不断的血脉情。

贺言寒回国时要对程母做最后的处理，毕竟医院中她还是程母的监护人。

而顾昇一去半年和家里不告而别，他需要回去解释清楚很多事情。

解释他当初为什么辞去有着大好前途的机长工作，解释他为什么在国外呆半年几乎不和家人联系。

他想带贺言寒一道回去，因为她便是所有的解释，但被拒绝。

“我之前住的房子半年没住人，现在肯定全都是灰，我得回去搞卫生……”

“那也没事，跟我住一起……”顾昇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不妥，“咱们可以住到附近，这样相互有个照应。”

贺言寒笑了笑：“你回去指不定要挨批，我可不想看到你的囧样。”

顾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是，我怎么能让你看到我不帅的样子呢。”

两人在公园里继续走了一圈，最后顾昇将贺言寒送回公寓，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看着他上车，贺言寒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

自己要怎样做，才能不伤害他？

似乎，有了这半年的相处，不管自己做怎样的决定，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伤害。

可是她从重伤中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顾昇。

陪不陪伴，相不相处，都由不得她做主。

贺言寒叹了口气，捋清情绪拿着久违的钥匙将公寓大门打开。

空气中尽是灰尘的气息，但是隐约还能嗅到属于曾经的存在。

她挽起衣袖，开始了大扫除。

将床上四件套全都换新，贺言寒却迟迟没有坐到床上去。

这张床，承载了她过往太多回忆。

床头柜上还有一片黑色钥匙，是安暖曾经留下的。

贺言寒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她签署离婚协议后，他酒后擅自闯入，做了不应是分手男女做的事，第二天酒醒后归还了这套房子的钥匙。

三年，她和安暖那段婚姻，整整三年有关家的回忆都是在这里。

暂且住下吧，这房子终究是要卖掉的。

将那过往的一切全都卖掉，不留痕迹……

“咚咚咚”有人敲门。

贺言寒疑惑不已，自己才刚回来怎么就有人来？难道是顾晟？

她不做过多猜测，连忙摘下身上的围兜去开门。

只是门口站着的人，却让她瞳孔骤然紧缩。

是安暖。

第三十二章 选择性忘记她

“你是贺言寒？”安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再次让贺言寒心底涌起不解的情绪。

他还真是，把自己忘得彻底干净了。

“你有事？”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失忆的，但她没必要去刻意配合。

安暖举起手中一本相册，随即看了看她身后的屋子。

“我能进来聊吗？毕竟咱们以前是同事……”

贺言寒挑了挑眉，看着鞋架上那还属于这个男人的拖鞋，侧身让他走了进来。

安暖换了鞋，尺码刚好，他心情微微荡漾。

“刚才在公园看到你，总觉得眼熟，回去翻看了一下相册簿，发现南航公司年会大合影里有你，并且就站在我旁边。后来我再去了解了一下，原来你是我机组的乘务长，那我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对吧？”安暖说着，连忙将照片摊开一张张给贺言寒看。

所有合照中，只要有贺言寒，他都很快就指了出来。

贺言寒见过这本相册，以前这里还有两人为数很少的合照，但现在翻看却全都不见了踪迹。

看来，是有人刻意拿走了。

“安暖，你脑子受过伤吗？”贺言寒看着他，不像装糊涂。

“半年前去机场路上出了车祸，中度脑震荡，现在还有后遗症，所以近段时间的记忆也变得零碎……”

安暖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侧头看到茶几边纸箱里正摆着一堆东西，最上面是个相框，而相框里有一男一女。

女的是贺言寒，男的是他！

安暖立马无法淡定起来，他把相框拿起来，认真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我跟你……的合照？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合照？”虽然照片中的安暖是面瘫模样，但这拍照姿势一看就是情侣的样子，并且贺言寒笑得一脸深情，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

贺言寒扯了扯嘴角，荒唐笑出声。

敢情他不是车祸失忆，也不是什么记忆成了碎片，就是单单把她给忘记了，还是忘得一干二净的那种！

“安暖，你是受了什么刺激，选择性失忆把我给忘了吗？”贺言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轻蔑，“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合照？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家的男士拖鞋刚好是你的尺码呢？”

贺言寒的话让安暖心底的疑惑愈发加深，隐隐觉得应该是什么但又不敢胡乱猜测。

正在这时，安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署名为‘老婆’的人打来的。

贺言寒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大字，心情五味具杂甚至壹拾家独BY有想将眼前人赶出去的冲动。

他都把自己忘了，还跟张佳彤已经组成了家庭，还来她这儿求证什么？！

就按照这半年的生活来，大家互不联系互不打扰不就好了吗？

安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昵称也惊了一跳，张佳彤什么时候动过他手机？

“喂？”他没有避开贺言寒，直接接了电话。

“夜霖，你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张佳彤的声音自带撒娇的调调，听得贺言寒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家好好陪果果，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安暖以前不觉得，现在各种疑惑涌上心头，不太适应张佳彤娇滴滴的说话语调。

明明这半年相处，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亲密，并且也多次拒绝过她的靠近。

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般，不断受挫折还一点都不灰心。

第三十三章 老死不相往来

“果果额头受伤，家里人都心疼得不得了，现在被他奶奶抱怀里睡觉呢。”张佳彤的语气听不到一丝关心，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安暖身上，“男孩子不能养太娇，夜霖你得回来陪咱们儿子，你可是我们娘两心底的英雄呢。”

贺言寒简直已经听不下去了，虽然安暖没有开扬声器，但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下，电话中的声音全数传进了她耳中。

“咳咳。”贺言寒咳嗽了两声，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等下再说，现在有事……”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曾经那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心神不宁最后退位，但现在她也应该让张佳彤那个女人知道，她死命争来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家中。

果真，张佳彤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瞬间成了炸毛的猫：“夜霖，你在哪儿？为什么有女人的声音？”

她一连串的发问，让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