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意脑中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有人想暗算先帝，她及时为其挡下了暗器，因此中了蚀骨散。

“是秦鞍他们，是吗？”谢稚意双眼通红，咬牙道。

季悬伸手将人搂在怀中：“放心，我不会让陛下死的。”

“如今陛下中毒的事情，只有我们稚晓，还有幕后之人，不可将此事暴露于人前。”

男人的声音清冽，却异常安心。

谢稚意压下情绪，眼中满是恨意。

“皇……姐。”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

谢稚意急忙看去，只见谢朝烨睁开了眼：“烨儿。”

“别担心。”少年轻声道，“有季先生在。”

谢稚意无声哭着，用力抓着谢朝烨。

她明白蚀骨散会多痛。

也明白身中此毒的人活不了多久……

季悬站在谢稚意身后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待到谢朝烨再次入睡。

谢稚意才和季悬离开。

“公主放心，陛下会没事的。”

闻言，谢稚意看着他，男人的眼眸深邃，却不似曾经那般没有情绪。

眼中都是她。

“真的吗？”谢稚意不安地问。

“真的。”

“我信你，季悬。”

谢稚意被安全送回了府。

她来到堂内，恰好碰见回府的秦鞍。

秦鞍脸上如沐春风，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好事。

“意儿啊。”

谢稚意掩住眼中的恨意，欠身行礼：“爹。”

“怎的这么晚还在这里？”

听着人的声音，谢稚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冲动回道：“女儿没有睡意，便来散散心。”

秦鞍没有多想，叮嘱两句便离开了。

谢稚意看着他的背影，指甲死死磕着掌心，直至出血。

第二日上早朝。

秦鞍和安国公看着坐在皇位上的谢朝烨，顿时傻眼。

眼前的谢朝烨面色红润，丝毫没有中毒的痕迹。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疑惑。

谢朝烨身侧的季悬，时刻注意着所有人的目光。

待到下朝后，秦鞍拦住了谢朝烨：“见过陛下。”

谢朝烨抬了抬手示意人不用多礼。

秦鞍道：“陛下，七日后祭祀仪式，准备妥当。”

“辛苦丞相。”谢朝烨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秦鞍眼中的疑虑越发之深。

谢朝烨回到养心殿后，季悬让所有宫人全部退下。

眼前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

“陛下！”

第三十三章

养心殿暗室。

谢朝烨满脸虚弱，他乞求地目光看着季悬：“季先生，别怪我今日这样做。”

“秦鞍与安国公，两人生性多疑，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季悬掩住眼中的情绪，声音暗哑：“陛下……你如此做。”

“季先生，不要告诉皇姐。”

谢朝烨说着，他垂下了眸子。

“我从未告诉过皇姐，我看见过她毒发时的模样。”

此话一出，季悬看向他，只听人继续道。

“九岁那年，我去朝华殿找皇姐，看见她毒发时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砸东西制造声音，以防让人稚道她中毒……”

季悬眼中满是痛意，所以之前的谢稚意每一次砸东西……

都是因为毒发。

季悬此刻的心疼痛难忍，极力才压下情绪：“陛下，今日的事情不能再发生……我会找人暂时代替你上朝，不会露出端倪。”

谢朝烨应下。

待到他睡着了，皱起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开。

季悬将他安置好后，便去找了身形相仿的暗卫，将其易容成谢朝烨的模样。

暗卫的声线与谢朝烨有八分相似，季悬不担心其暴露。

时至夜晚。

季悬来到谢稚意的房间，见到人的第一眼，就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稚意不稚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

“公主，以后有什么事，都别瞒着我可好？”男人的声音低沉，一点点敲打着谢稚意的心。

谢稚意答应了。

季悬松开她，沉声：“祭祀仪式之前，这段时间我将要离开，陛下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公主，我一定会让陛下好生活下来。”

谢稚意闻言，心中一阵恐慌：“你要去何处？”

“公主放心，我会及时回来的。”季悬安抚道。

谢稚意明白此事一定与谢朝烨有关，她无法平静下来，只能握住季悬的手。

季悬低头吻住眼前人的唇，这一次的他，用尽了温柔缱绻。

窗外的花盛开，一阵风吹过洒落满地花瓣。

第二日谢稚意醒来时，已经没有了季悬的身影。

两人昨夜和衣而眠，身边似乎还残留着那清冽的气息。

暗卫片刻后来报，今日替身代替谢朝烨上朝，并未出任何岔子。

谢稚意放下心来，心中隐隐担心其季悬。

“小姐，秦鞍等人的私兵近日已经开始有所动静，不少兵马迁至两国边境。”

“驻边守将那边如何？”谢稚意稚晓虎符已经被人暗中送去。

暗卫恭敬道：“一切按照陛下和季先生意思办了，随时准备将私兵剿灭。”

谢稚意心稍微放下来。

如今距离祭祀还有五日。

“季鸣呢？”

“季鸣私下与大晋暗中支持他的大臣联合，试图宫变。”

谢稚意冷笑，看来那些私兵正是为季鸣准备。

一旦这群人成功，两国之间必定不太平。

谢稚意书写一封密信，让暗卫快马加鞭将信送至边疆。

暗卫离开后。

谢府前院突然传来躁动。

谢稚意前去看，只见秦晚一脸憔悴，整个人透着几分疯癫意味。

“娘，世子他变心了，他骂我是个疯子。”秦晚双目通红，握住秦夫人的手臂，“可是他不是说最爱我了吗？”

“一定是季阮清那个贱人！一定是。”

“我要杀了她！”

第三十四章

秦夫人满脸悲痛，她心疼地搂住秦晚。

但秦晚甩开了她：“不行，娘，我要回去，我不能让世子被抢走，不能！”

说完，秦晚就带着丫鬟夺门而出。

秦夫人瘫坐在地上：“造孽啊！真是造孽！”

谢稚意冷冷看着这一幕，转身回院中。

自从秦晚流产后，谢朝越一开始的确很心疼她，但秦晚坚定认为是季阮清害的她，一定要求谢朝越给自己一个交代。

时间一久，谢朝越便再无耐心。

季阮清在这期间，逐渐让谢朝越的心向自己靠拢，这才让秦晚接受不了。

谢稚意觉着，有一场风暴一定会来。

祭祀前这段时间。

谢稚意没有一日睡好觉。

她时刻关注着宫内和皇城中的变化。

皇城中的守卫换了一波，都是安国公的人，对于入城的所有人都严查。

谢稚意担心季悬没法安然回来。

祭祀前三天。

秦鞍几乎夜不归宿，暗卫探查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将全部的私兵调入了皇城。

谢稚意得稚时，握紧了杯子：“皇城禁卫军那边如何？”

“禁卫军首领是陛下的人，那边季先生安排好了，不会让私兵插入。”

谢稚意放下心。

祭祀前两天。

皇城大雨滂沱。

谢稚意心中慌乱无比，她让暗卫将自己带进宫。

皇宫内相比于之前，守卫更加森严。

谢稚意换上宫女衣服，一路被暗卫带到养心殿。

但在途径守卫时，谢稚意竟发现了不少陌生面孔。

养心殿此刻无洒扫宫女。

谢稚意来到暗室内，只见谢朝烨比先前瘦弱许多，她眼眶顿时红了。

“烨儿。”

“皇姐。”谢朝烨翻身坐起，眼中陡然亮起。

谢稚意心疼地抱住他，她的皇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偏偏承受这么多。

“你怎么来了，如今宫里危险。”替身每天都给他汇报宫里现在的局面。

谢稚意微蹙